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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戏曲小说史略:郑廷玉与其他作家的包公剧

时间:2024-0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包公杂剧的作者及其剧作元杂剧中的公案剧很多,但最有代表性的却是描写包公故事的戏剧,因此,通过对描写包公故事戏剧的分析,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全部的公案戏。不料词为翠鸾母见到,诬告刘天义隐藏其女,经包公勘察,案情大白。所以,现存的包公杂剧都在不同程度上反映了人民群众被黑暗、罪恶吏治迫害的痛苦。他们杀戮、抢劫、欺诈毫无忌惮,因为他们与最高统治者沾亲带故,或有其他联系,这就使他们的罪恶行径得到保障。

古代戏曲小说史略:郑廷玉与其他作家的包公剧

(一)包公杂剧的作者及其剧作

元杂剧中的公案剧很多,但最有代表性的却是描写包公故事的戏剧,因此,通过对描写包公故事戏剧的分析,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全部的公案戏。

郑廷玉,彰德人(《录鬼簿》),生平事迹不详。所作杂剧共二十四种,今天保存的有《包龙图智勘后庭花》、《楚昭王疏者下船》、《宋上皇御断金凤钗》、《布袋和尚忍字记》、《看钱奴买冤家债主》、《崔府君断冤家债主》六种。其中四种是公案戏,唯《后庭花》一种写包公故事。《后庭花》是写廉访使赵忠有个侍妾名翠鸾,不见容于他的妻子,他妻子与家生子王庆图谋将她杀害。翠鸾偕母潜逃,竟被乱军冲散。翠鸾投宿客店,店役欲行奸淫,她惊惧而死。适逢举子刘天义也寄宿于此,翠鸾夜间魂灵伴他同寝,各填〔后庭花〕词以为记。不料词为翠鸾母见到,诬告刘天义隐藏其女,经包公勘察,案情大白。郑廷玉十分善于描写守财奴的形象,如《看财奴》、《忍字记》都对富而不仁的员外作了尖锐的刻画。《看钱奴》写周荣祖带妻子上京应试,将财产藏在墙壁中。又穷汉贾仁极其吝啬,经常对东岳神怨恨自己穷困,东岳神令他掘得周荣祖墙壁中的财物,立刻致富。他富贵二十年,仍旧吝啬如故。周荣祖应试落第,财产又遗失,贫不堪言,遂将儿子长寿卖给贾仁。其后贾仁死,长寿与父母相遇,重归团圆。作者写贾仁致富之后,买长寿为儿子,极尽欺诈、诬赖之能事,勾画出守财奴一副丑恶的嘴脸。从郑廷玉的全部作品看,他的杂剧多取材于社会下层人民的生活,暴露出当时社会吏治的黑暗和罪恶,反映了地痞恶棍图财害命的凶残本质,在反映这种社会生活的同时,也杂有神鬼道化的色彩。在艺术上惯于运用朴实、老辣的语言雕塑人物,并经常采用长篇的对话、道白,具有浓厚的舞台戏的意味。

郑廷玉《后庭花》之外,描写包公故事的杂剧还有关汉卿的《包待制三勘蝴蝶梦》、《包待制智斩鲁斋郎》,武汉臣的《包待制智赚生金阁》,李行道的《包待制智赚灰阑记》,曾瑞卿的《王月英元夜留鞋记》和作者不可考的《包待制陈州粜米》、《包待制智赚合同文字》、《神奴儿大闹开封府》、《玎玎珰珰盆儿鬼》九种。这些杂剧的作者,除前文已介绍者之外,李行道绛州人,生平只作《灰阑记》一种(《太和正音谱》),武汉臣济南人,凡作杂剧十三种(《录鬼簿》),曾瑞卿大兴人,是由北方迁到江浙的作家(《录鬼簿》),时代较晚。在现存的一百多种杂剧中,以包公为题材的就有十种,几乎占十分之一。包公杂剧如此多地产生并非偶然,而与元朝城市经济的发达和市民阶层的兴起有密切关系。小生产者的市民,以自己的辛勤劳动获得了仅足以维护自己生活的资料和财富,而统治阶级却利用各种方式对他们的生命财产进行抢劫和掠夺,人民群众在痛苦难忍之时,便幻想廉洁刚正的官吏来为自己雪恨申冤,包公杂剧便应时而产生了。所以,现存的包公杂剧都在不同程度上反映了人民群众被黑暗、罪恶吏治迫害的痛苦。其中成就最高的是《陈州粜米》和《灰阑记》,和其他剧作相比,在反映社会生活方面更具深度和广度。

(二)包公杂剧反映的社会现实

包公杂剧所反映的元代黑暗的社会现实更突出些,从其中我们可以透视元朝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活。

包公杂剧尖锐地揭露了元统治阶级的凶暴、狠毒,如《陈州粜米》中小衙内、《鲁斋郎》中的鲁斋郎、《生金阁》中的庞衙内、《蝴蝶梦》中的葛彪等,都是“权豪势要之家,累代簪缨之子”,“嫌官小不做,嫌马瘦不骑”(《鲁斋郎》)的统治阶级的人物形象。他们杀戮、抢劫、欺诈毫无忌惮,因为他们与最高统治者沾亲带故,或有其他联系,这就使他们的罪恶行径得到保障。与这些统治者的罪恶行径相关联,当时的官府衙门也极其腐朽、黑暗,如《神奴儿》中所写的官吏连案子也不会审,一切听凭受告状人贿赂的令史来裁判,说什么“今后断事我不嗔,也不管他原告事虚真。笞杖徒流凭你问,只要得的钱两份分”。结果是伪造文书屈打好人,正如他自己所说:“官人清似水,外郎白似面,水面打一和,糊涂成一片。”“虽则居官,律令不晓。但要白银,官事便了”。《灰阑记》中的海棠,《神奴儿》中的陈氏,都是因为未曾行贿被滥官污吏屈打成招的良民。从《蝴蝶梦》中王氏兄弟的案件,也显示出人民群众的处境,他们说:“咱每日一瓢饮一箪食,有几双箸几张匙,若到官司使钞时,则除典当了闲文字。”可见当时打官司不管理的屈直,而在于钱的多少。这便是当时的社会现实,连元世祖也不得不承认滥官污吏从“暗加折耗”和“滥刑虐政”(《元典章》)现象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人民群众大都负屈含冤而荡产丧命。

包公杂剧也反映了由于统治阶级的残暴压迫、剥削造成的连年饥馑、灾荒,如《合同文字》所写即以逃荒为背景,所谓“辞故里,往他州,只为这田苗不收”。由于灾荒,人民相继逃亡。但是,根据元代的刑律,是禁止灾民逃亡的,纵然逃亡了,也要押解还乡,以防他们“聚众造反”。为了缓解矛盾,元统治者采取了赈灾的方法,《陈州粜米》即有具体的描写。但是,他们却抬高赈粮的价钱,并将粮中掺入泥土和秕糠,又“出的是八升的小斗,入的是加三的大秤”,改变手法欺骗、剥削人民。人民但有不服,他们就以“刁民”的名义将无辜人民打死。这种饥馑、灾荒情况,《元史·食货志》记载很多。当然,并非平常年月人民的生活就富裕,相反仍然是穷困、贫乏的。如《盆儿鬼》中的杨国用即因为“这般少米无柴怎划”,才“背乡离井学买卖”的。《后庭花》中的王翠鸾母女被作为礼物送给赵廉访使,由于穷困,她们连生命的权力都丧失了。这一切都揭露了封建社会的罪恶以及处在这种罪恶社会中人民生活的苦难。

包公杂剧的作者在不同程度上能以人民群众的道德标准衡量和判断是非,他们对丑恶的现象予以揭露和批判,对勤劳善良的人物则加以赞扬。如《合同文字》中写刘天瑞夫妇的生活,他们自称:“拙妇人女工勤谨,小生呵农业当先。拙妇人趁着灯火邻家宵绩纺,小生呵冒着风霜天气晓耕田。甘受些饥寒苦楚,怎当的进退迍邅。”又如《蝴蝶梦》中写母子、兄弟之间的孝悌关系,都流露了作者的赞叹和喜悦。更重要的是作者对人民反抗精神的歌颂。人民群众的反抗是被逼出来的,正是“柔软莫过溪间水,到了不平地上也高声”(《陈州粜米》)。他们对统治阶级的专横无道提出质问,《蝴蝶梦》中的恶霸葛彪打了王老汉,王氏母子即愤怒地说:“若是俺到官时和你去对情词,使不着国戚皇亲玉叶金枝,便是他龙孙帝子打杀人要吃官司。”《陈州粜米》中的百姓鄙视代表统治者权威的紫金锤说:“难道紫金锤就好活打杀人性命?”发出尖锐的抗议。他们仇恨贪官酷吏的狠毒,盼望自己的冤屈得到申诉,如《灰阑记》中的海棠即说:

〔浪里来煞〕则你那官吏每忒狠毒,将我这百姓每忒凌虐,葫芦提点纸将我罪名招。我这里哭啼啼告天天又高,几时节盼的个清官来到,则我这泼残生怎熬出这死囚牢!(www.xing528.com)

他们虽然经常因为盼不到清官而丧失了生命,但他们的反抗精神却能坚持到最后一息。如《陈州粜米》中的张古临死时还说:

〔青哥儿〕……我便死在幽冥,决不忘情,待告神灵,拿到阶庭,取下招承,赏俺残生,苦恨才平。若不沙,则我这双儿鹘鸰也似眼中睛应不瞑。

他们这种反抗和希望得不到当时社会的支持,结果仍然被迫害致死。因此,人民群众希望包公来完成他们在现实中得不到的愿望,希望包公为他们报仇雪恨,包公这一廉洁刚正的形象便在人民痛苦的愿望中形成了。

(三)包公的艺术形象

元杂剧中所塑造的包公廉洁刚正的形象是有历史、传说为根据的,杂剧的作者是在历史、传说的基础上综合、加工、创作而成的。据《宋史·包拯传》记载:“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皆惮之。”他“与人不苟合,不伪辞色悦人,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皆绝之”。“童稚妇女亦知其名,呼曰包待制。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他曾说:“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死不得葬大茔中。”他这种廉洁刚正的作风,杜绝贪污的意愿,是为人民群众所喜爱、称赞的,因此才歌颂他,把解脱贪官污吏的剥削、迫害的希望寄托于他,希望他能解除自己的苦难,因之,他即“名塞宇宙,小夫贱隶类能谈之”,成为传说中的人物了。传说中的包公已经具有神话色彩,再经过元剧作家的创造,原来传说中的人物便粉墨登场成为舞台上威严耸立的形象了。

杂剧中包公形象的一个鲜明特征,即“专一体察滥官污吏,与百姓伸冤理枉”(《盆儿鬼》),即便是权豪势要之家、凶恶奸邪之辈见到他也都“敛手寒心”。在《陈州粜米》中他敢于和刘衙内作对,把紫金锤交给群众去把“钦命仓官”打死。他敢把杀死权豪葛彪的王氏孝子的死刑解脱,他还敢谋取最高统治者的批押,杀死皇帝的亲信鲁斋郎。为了替被压迫群众泄冤,他敢于和统治阶级中的显贵正面冲突。他“立心清正,持操坚刚,每皇皇于国家,耻营营于财利,唯与忠孝之人交接,不与谗佞之士往还”(《灰阑记》)。他果敢清正的品德为人民所赞赏,人民以钦敬的心情歌颂他“清耿耿水一似,明朗朗镜不如”(《合同文字》)。同时,他还具有朴素、节俭的生活作风。

杂剧中包公形象另一个特征,即聪明和智慧。这在杂剧的“正名”中表现得很鲜明,现存的包公杂剧有半数都标明“智”字,如《智勘后庭花》、《智斩鲁斋郎》、《智赚生金阁》、《智赚合同文字》、《智赚灰阑记》。即使“正名”不标“智”字,剧作内容对包公的具体描写同样体现了智慧。包公是以智慧和贪官污吏作斗争的。《陈州粜米》中由于他的智慧才察清了案情,巧妙地使赦书失去了作用。《蝴蝶梦》中由于他的智慧才救出了王氏孝子。《留鞋记》中也同样由于他的智慧才判明了疑案。《鲁斋郎》中若不假用“鱼齐即”之名,便不能得到皇帝批准杀死夺人妻女的恶霸。《生金阁》中若不施用计谋,便不能使庞衙内交出宝物并承认了他的罪行。《后庭花》中若不用智慧,便不能从“不见天边雁,相侵井底蛙”的诗句中发现案件的迹象。包公几乎成为智慧的化身,他凭借智慧战胜了敌人。

由于元剧作家的成功创造,使包公这一人物形象长期在舞台上显示着艺术的生命力,直到今天京剧中还有《铡美案》、《赤桑镇》等剧目在舞台上演唱,包公的形象仍然闪烁着眩目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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