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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标准为教育公平设立!

时间:2024-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农民工子女的教育公平问题,您认为应该怎样解决?而这主要靠教育资源的均衡分配来解决,即靠教育公平来解决。现在这个观念正在改变,教育公平被放到了第一位。教育公平首先就是城乡关系角度的公平。可以设立教育公平方面的国家标准,你的软硬件,最低配置必须达到一个什么门槛,这个是可以做到的。

国家标准为教育公平设立!

时间:2010年3月10日

媒体:《南方周末

采访者:笑蜀

改革不是教育部一个部门的事,很多东西肯定要从教育部门中切割出来。我觉得我们提到的这些问题都涉及了,理念是有了,方向也 有了,关键是落实操作的问题。

看点之一:为教育公平设立国家标准

记者:教育公平是目前这一轮教育改革的重点之一。农民工子女的教育公平问题,您认为应该怎样解决?

朱永新:我觉得关键不是他们在哪里读书,关键是他们在哪里都能享受跟城市孩子同样质量的教育。而这主要靠教育资源的均衡分配来解决,即靠教育公平来解决。

过去我们讲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经济上如此,教育上也不例外,公平只要兼顾一下就行了。现在这个观念正在改变,教育公平被放到了第一位。教育公平首先就是城乡关系角度的公平。以后教育资源要更多地向农村倾斜,把农村教育搞好。第一是农村的公共教育投入要加大。韩国普及义务教育就不是在城市开始做的,首先把大量精力用在农村,农村先免费,城里先不免费,要到城里来读书就要交钱。第二,把好的教师往农村带。这可以参照大学生村官制度,大规模选拔最优秀的大学生做农村教师。一旦去了,你的工资待遇就都有保障,出路也有保障。其实不单农村教师,农村医生也可以参照这个办法。

记者:但问题是,城市化势不可当。教育公共资源主要向农村倾斜,跟这个趋势吻合吗?就算用这个办法把农民工子女吸引回去读书了,但他们的父母可能都在城市,这会造成大量的留守儿童,也是社会问题吧!

朱永新:这里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城市化,而是农村生活条件太差了。如果把农村教育搞好了,农民的待遇提高了,可以解决两个问题:第一是收入分配问题。现在农民的收入太低,所以国家反复强调要解决这个问题。第二个是通过政府保护的办法来提高农民的收入,提高到一定程度,家门口的教育解决了,家门口的医疗解决了,他们就可以就地城市化,而不是非去大城市不可。所以这跟城市化的趋势并不冲突。发达国家的农民也没有都跑到大城市里面去,他们的小城镇也可能更美,在小城镇的生活可能更舒适、更惬意。

记者:这就有国情的区别。我国小城镇往往是行政末梢,公共资源最少,福利和机会更少,所以指望农民工及其子女主要定居小城镇,这未必现实。更重要的是,教育资源也是按行政级别分配的,所以要做到农村教育资源跟城市均等,难度恐怕太大了。

朱永新:城乡要绝对均等,现在确实做不到。其实农民工及其子女本来也没有要求这么理想化的公平,比如,要求乡镇中学的资源分配跟北京四中一样,农民工及其子女自己都知道这不现实,但应该有起码水准的公平。可以设立教育公平方面的国家标准,你的软硬件,最低配置必须达到一个什么门槛,这个是可以做到的。做到这点,教育公平就有了一个起点,以后就可以一点点地推进。

看点之二:政府购买民办非营利学校提供的公共服务

朱永新:我觉得中国的教育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多样化程度非常差,这也是政府力量过于强大导致的一个问题。而要解决多样化的问题,就需要发展民办教育

记者:我曾跟某个教育局长谈到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我说你们可不可以把民办学校的门槛放低点?他说我们公办学校都生源不足, 自己能做的事,又何必要让给民办学校做?

朱永新:这种认识当然不对。实际上民办教育并不是简单的补充,它是从一个独特的角度跟公办教育竞争,这种竞争是对体制、机制的必要完善。如果只有公办教育的单一模式,就没有竞争了。民办教育要壮大,就要让社会资源充分涌入。

记者:但我们还没有建立起让社会资源充分涌入民办教育的整套机制。这是不是跟教育官员对民办教育的歧视有关?在很多教育官员眼里,中国的民办教育基本上是捞一把就走,我凭什么对你开放呢?

朱永新:中国民办教育的逐利性是一个现实存在,但这是一个发展阶段的问题。刚开始可能都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民办教育的境界也会提升。如果政府加强引导,就会提升得快一些。

那么政府应怎样引导呢?我觉得在法律层面还是有待完善的,比如说允许民办学校有合理回报,这个规定就太笼统。民办学校营利和非营利应该分开,营利的可适当参照企业的办法,比如收税等;非营利的民办教育就不能要回报,政府可以通过购买公共产品,对其进行补贴。另外,国外很多名校的经费都来自民间捐赠,你可以把自己收入中的百分之几捐给学校,捐了就抵税。

记者:这也是在考验政府的胸怀,是否愿意让部分税收用这种方式进入民办教育而不是进入政府财政。

朱永新:我觉得考验的不是胸怀,而是眼光。说老实话,如果政府不通过这样的方式让社会资金流入教育,那就要从自己的另一个口袋掏钱去投入教育,因为教育如果从民间拿不到钱,最终还得找政府要,无非是从哪个口袋掏给教育而已。但无论从哪个口袋掏,反正做好了是政府的光荣,做不好也是政府的问题,因为教育本来就是政府的责任。

记者:政府确实应该给民间的爱心和热心多一些通道,不能好事都自己做完,也要给民间做好事的机会。

朱永新:对。社会资金不能充分涌入教育领域,对民办学校来说是致命的。本来民办学校靠高收入吸引好老师,但后来政府对公共教育的投入力度不断加大,教师待遇不断提高,民办学校却越来越贫寒,老师高收入这个传统优势无法维持,好老师一流失,生源也就随之流失,很多民办学校于是不得不关门。仅仅是高中层面,每年关掉的民办学校就有一百多所。而它们本来是可以幸免于难的。

记者:谈到这里,我谈个敏感的话题,比如说一个不是政府购买服务的非营利学校,靠社会多方面的公益资金生存,这些公益资金可能部分来自教会,但是它们对学校没有附加要求,它们只是给学校提供资助,这个可不可以?(www.xing528.com)

朱永新:这应该是可以的,我觉得政府应该鼓励。怎样对待宗教固然还需要讨论,但胡锦涛总书记讲过,要鼓励我国宗教界发扬爱国爱教、团结进步、服务社会的优良传统。我想鼓励宗教服务社会,就包括了服务教育吧!

看点之三:政学分离,切断行政权力瓜分学术资源的通道

记者:谈到教育改革,您在很多场合都会使用一个概念,就是解放教育。我的理解是,解放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把教育从过度的行政化里面解放出来。

朱永新:不能说解放教育就是去行政化,而是淡化行政色彩。为什么要淡化呢?因为行政色彩或者说政府力量过于强大。

一个好的教育体系,应该理顺政府、学校、市场的关系,让之变得有序、有活力,要做到这一点,就不能只强调某个方面的力量。世界上的教育体系有三种模式,一是欧洲模式,它的学术权力强大;一是美国模式,它的市场权力强大;再就是我们的模式,行政权力特别强大,三种模式各有利弊。这就是说,即便是行政主导,也未必只有弊而没有利。

记者:利在哪呢?

朱永新:比如说免费义务教育,政府说做就做了。要在发达国家,讨论一个预算也要讨论很长时间,对不对?所以,这三种模式不是对立关系,可以让它们彼此兼容,优势互补。

记者:就中国教育的现实而言,行政主导模式肯定弊大于利,即学术权力成了行政权力的附庸。这也是淡化行政色彩的一个重要原因。您认为应该如何淡化呢?

朱永新:淡化不是退出,政府的力量还要起作用,但不能太强大。现在的主要问题,的确是行政权力对学术权力的控制过于强大。行政资源不仅控制着学术资源,而且在瓜分学术资源,学术的自由、学术的规律都不起作用了。所以我提出,必须斩断行政权力跟学术权力联姻的纽带。

记者: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应该怎么操作呢?

朱永新:这个操作不难。比如大学的院长、系主任不归上级任命,而是从教授中选举产生,由教授委员会来任命,这样选出来的院长或系主任往往是德高望重的人。对于这些人,可以采取高薪养贤的办法,就是给他高工资,但是不许其在任职期间申请科研项目,任职期间只做大家的公务员,学术资源就不要去操心了。这么一来他就要权衡了,他要学术还是要官位,不能两头都占,不能凭借权力去瓜分学术资源。

记者:这个办法好。还有别的办法吗?

朱永新:再比如充分发挥教授委员会、学术委员会在学校法人治理中的作用,大学的学术问题必须教授说了算。要评哪些教授,要分什么专业,这些事,校长可以起作用,但只能作为一个普通委员起作用,他不是主导,主导者是全体教授。不仅要教授说了算,学生代表也该包括进去,这样学术权力才会强大,学术权力跟行政权力之间才会有一个可靠的隔离带

记者:这讲的其实都是分权。分权就是分利益,而印象中教育改革主要是教育部在抓,这不是一个矛盾吗?教育部门怎么可能自己削自己的权?

朱永新:现在的教育改革,尤其是起草教育中长期规划,很多部门都参加了,财政部人事部、劳动和社会保障部,还有发改委,不是教育部门一家说了算。而且从教育部部长最近的讲话中可以看出,他还是很清醒的,知道教育改革不是教育部一个部门的事,很多东西肯定要从教育部门中切割出来。我觉得我们提到的这些问题他都涉及了,理念是有了,方向也有了,关键是落实操作的问题。

记者:但是仅仅有部门参与,外部压力可能还是不够。关键是人大,我不知道人大介入到什么程度,人大的作用在哪里。

朱永新:当时也专门邀请了人大代表去讨论,去研究,也可以说是征求了人大的意见,这个是没有问题的。

记者:教育投入占GDP的4%。我想既然政府承诺以2012年为期,凭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传统优势,到时政府肯定能做到,不会是大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教育怎样从过度行政化中解放出来,这个怎么说到做到?

朱永新:方向还是分权。教育部门要在事实上把权力下放给地方,地方再下放给学校。中国太大,各地差异也太大,任何一个政策全国统一执行肯定是不行的。

记者:打个比方,可以尝试教育角度的某种“联邦体制”,各地有权制定符合自己特殊情况的教育政策。

朱永新:用“联邦体制”这个比喻不合适,但教育部门的确不必管那么多,管那么死,很多政策应该分类指导。现在连学校几点钟放学、几点钟开学,上什么课、考什么试,都要听教育部的,完全“一刀切”。比如说周日就是不准到学校,这很没道理,学生周日为什么不可以到学校?学校为什么不可以在周日开展公益活动、兴趣小组活动?我认为要把真正的权力交给校长,教育部只作原则性的规定就行了。

分权还应该包括给社会分权。比如可以组织社区教育委员会,家长、社会贤达可以一起来选校长。学校用什么教材,开什么课程,都可以让社区教育委员会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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