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归纳法以外,科学还有(参见)另外的方法,这种方法在某种意义上应该与归纳法相反,它要求提供绝对正确的结果。它被称为演绎法,它被描绘成从普遍有效的前提出发、借助普通有效的逻辑方法导致普遍有效的结果的方法。
实际上,不存在以这样的方式工作或能够工作的科学。首先,我们徒劳地询问,我们如何能够达到这样普遍的或绝对有效的前提,因为一切知识都具有经验起源,因此它是用作为这种起源的无法根除的证据有可能错误装备起来的。其次,我们不能看出,从手头的原理如何能够推出其内容超过这些原理(和所使用的其他工具)的内容的推论。第三,这样的结果的绝对正确性从下述事实来看是可疑的:推理过程中的大错甚至在前提和方法都绝对正确之处也不能够被排除。在实践中,实际上发生的是,在所谓的演绎科学中,在同一问题的各个研究者方面,绝对无法排除怀疑和矛盾。也就是说,数世纪内进行的和迄今还未终结的讨论,超过了几何学中的欧几里得(Euclid)平行定理。
如果我们询问,在观察的意义上,我们是否恰恰了解科学原理的形成,是否果真存在任何像演绎那样的东西,我们能够发现一种程序,它与那种不可能的程序具有某种相似性,它实际上频繁地、十分有效地在科学中应用着。它在于下述事实:经由通常的不完备归纳所得到的普遍原理被应用于特殊的例子,这些例子在原理的命题中未被考虑,它们与普遍概念的关联并没有直接变得显而易见。通过这样把普遍原理应用到以前未被注重的案例,便得到特定的自然定律,这些定律在二者中都未预见,但是按照论题和应用的正确性的概率,它们也可能是正确的。然而,考虑到这些推理中的不确定因素的研究者感到,在每一个这样的例子中,需要用经验检验结果,在他发现在经验中确认(confirmation)之前,他不认为演绎是完备的。
因此,演绎实际上在于查找归纳确立的原理的特殊例子,在于用经验确认它。这不是在广度上、而是在深度上导致科学的成长。我再次求助比较,我把科学比喻为一个十分复杂的网络。乍看起来,我们无法得到整个网状物的完备图像。于是,在自然定律的第一个命题中,对它可以应用的可能经验的整个区域的直接概览是达不到的。获悉这个区域的范围,研究定律在比较遥远的例子中采取的特殊形式,正是所有科学工作的正规的、重要的和必要的部分。现在,如果一位有才华的、有远见的研究者成功地预先陈述了归纳定律的特别普遍的阐明,那么在尝试性的应用过程中处处可以确认它,从而很容易产生这样的印象:确认是多余的,因为它仅仅导致已经被“演绎”的东西。然而,实际上,情况频频相反:原理未被确认,与预期的条件截然不同的条件被发现了。于是,这样的发现照例构成对上述定律的最初阐述进行重要的和意义深远的修正的起点。(www.xing528.com)
正如我们看到的,演绎是归纳过程的必要的补充,事实上是归纳过程的必然的部分。自然定律的起源的历史一般如下。研究者注意到处于他的观察之下的个别例子中的某些一致。他假定这些一致是普遍的,并提出与它们对应的暂时的自然定律。接着,他继续用进一步的实验检验定律,以便查看他是否能够借助若干其他例子充分确认它。若未确认,他尝试可适用于矛盾例子的定律的其他阐述,或者除去这些例子,因为它们不是同源的。通过这样的调整过程,他最终达到具有某一有效范围的原理。他把该原理告诉其他科学家。这些科学家本身被激励检验他们已知的、能够把该原理应用于其中的其他例子。由此产生的任何怀疑或矛盾,再次驱使原理的作者实施可能变成必要的任何再调整。对普遍的归纳原理来说,足够的例子的范围取决于发现的科学想象力。它也频频依赖被授予“科学直觉”称号的有意识的心智操作。但是,只要提出了原理,即使只是在发现者的意识中提出来,工作的演绎部分便开始了,随之而来的命题的检验就对结果的价值具有最基本的影响。
显而易见的是,所讨论的概念越普遍,这个演绎部分具有越多的权重。此外,如果立即安排证明归纳定律具有比较高度的完美性,那么我们就得到上面描绘的印象,即从前提能够演绎出不计其数的独立结果。康德(Kant)敏锐地注意到这一被欧几里得的几何学描述的卓越而广泛传播的观点的特色,他以著名的问题表达了他对它的看法:先验判断何以是可能的?我们看到,它并非总是先验判断的问题,而且也是按照演绎方法应用和检验的归纳推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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