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大能、公义、拯救、救赎与不平等

八、 论“大能”、“公义”、“拯救”、“救赎”，以及不平等

1. 神学家还把神圣的真理和超越的智慧称颂为大能和公义、拯救和救赎。 ^[150] 下面我将试图解释这些圣名。在我看来，一切熟读《圣经》的人都不会忽视这一事实：上帝超越并超过所有实在的和可以理解的力量。 ^[151] 神学有规律地谈论着上帝的“主宰”，并在它与天界力量之间作出区分。那么，既然上帝实际上高于力量，神学家在何种意义上把上帝称颂为力量呢？在何种意义上我们把“大能力”之名用于上帝呢？

2.我要回答的就是这个问题。上帝之所以是大能，就在于一切力量最初都被包容于祂自身之中。祂在超出一切力量的意义下是大能。祂是所有力量的原因。祂通过总体的和不受阻扰的力量把存在给予万物。祂是全部力量和个别力量的原因。祂的力量是无限的，因为一切力量都来源于祂，而祂却超越一切力量，甚至超越绝对力量。祂拥有着无止境地产生着无数其它力量的超充沛的力量。被造的力量从来没有阻遏祂产生力量的无边无界的工作。祂的超越力量不可表达、不可认知、不可思议地巨大；祂在流溢之中加强着虚弱者，保护和指导它那最不起眼的回声。这一切可以用感觉领域之中的力量作比较。灿烂的光芒可以直达最昏暗的视域，巨响之音可以穿透一聋了的耳朵；因为无疑地，绝对不能听的耳朵就不是耳朵，绝对不能看的眼睛也就不是眼睛。

3. 上帝的无限力量被分配于万物之中，世上无物会完全缺乏力量。总会显示一点力量的，不管是通过直觉、理智、知觉、生活，还是存在。确实，如此说来，“存在”的力量是来自于超出存在的大能。

4. 天使一级的与上帝相像的力量当然是由此产生的。他们从这里获取了它们本质的不变性和它们的理性的永恒运动与不朽。他们的稳定与对至善的无止境欲求来自于那无限地善的大能，这大能赋予了他们以他们自己的力量和存在，在他们之中激起对存在的无止境欲求，给予他们渴望无止境力量的力量。

5. 这不可穷竭的大能的福泽遍及人、动物、植物以及自然中的一切事物，使万物总体达到互相和谐与交往，使杰出者按自然规律和各自品性而一一突出，不乱不混。这大能确保宇宙的秩序与方向达到其合宜的善，并将天使的未受损害的生命维系于永恒之中。祂使天空群星保持于闪耀、不变的秩序中。祂给予了它们永恒的力量、祂把时间的周转从其进程中区分出来，使之有规律地回归其基础。祂塑造了火的不可熄灭性与水的永久潮湿性。祂使大气流动，在虚空中建立大地，使大地的工作永远丰盛结果。祂使互相联结的元素既明白地区分开，又保持在相互的和谐与混合之中。祂加强着灵与身的结合。祂发动着养育和生长植物的力量。祂引导着使一切生物存在的力量。祂确立着世界的不可动摇的持续存有。对那些与上帝相像者，祂给予祂们圣洁化的力量。总之，世上万物都靠上帝的强大力量支持和环抱，因为完全没有力量者既没有存在，也没有个体性，甚至在世上没有任何位置。(www.xing528.com)

6. 方术士尤里玛斯（Elymas） ^[152] 曾说：“如果上帝是全能的；你们神学家怎么能宣称他有不能为者？”他这么说是在批评圣保罗所说的上帝“不能背乎自己”。 ^[153] 这便是他的反诘。我如果去拉倒玩游戏小孩在沙滩上竖起的摇晃房子，人必笑我太蠢；我如果去讨论这一神学问题，人必笑我在追求一个达不到的目的。不过我还是做了以下回答：对真实自我的否定（“背离”）是从真理中堕落。真理乃是一种存在，从真理的堕落乃是从存在的堕落。既然真理是一种存在，而对真理的否定是从存在中堕落，所以上帝不能从存在堕落。我们可以说祂不缺存在，祂不能缺力量，祂不知道如何缺知识。那聪明的方术士显然不知道这一点。他有点像那些无能的运动员，幻想自己的对手软弱无能。他用自己的标准评判对手，结果他向对手的影子每击出狠狠的一拳都落了个空，他是在豪迈地与空气搏斗。 ^[154] 他自吹自擂的能力，对别人的力量一无所知。想象自己是赢家。不过我想我还是达到了神学家立下的目标；我赞颂超强大的上帝的全能与至福，祂是唯一的和强而有力的统治者，主宰着永恒国度。祂决不从存在背离。相反，祂在自己超越的力量中高于万物，预先拥有万物。是祂给予了万物以存在的力量。这存在的恩赐来自于祂压倒一切的力量的无限奔涌。

7.“公义”的称号也被赋予上帝，因为祂按万物所应得而给予它们东西；祂根据最公正的和正当的决定分配了它们应有的体积、美、等级、秩序、合宜的处所和关系。祂是它们具体行为的原因。正是上帝的公义在安排万物、设立边界、令事物分别不淆，给予每样事物它内在应得的东西。所以，那些批评上帝的公义的人不自觉地落入了全然不义的可诅咒状态之中。这种人说什么不朽应给予有死者、完善应给予不完善者、自我运动应给予由外部推动者、不变性应给予变化者、力量应给予弱者、永恒应给予时间限制者、不动性应被给予运动者、持久性应给予易逝的快乐。总之，他们希望一切事情都完全变个样。他们真正应该知道的乃是：上帝的公义是真正的公义，因为祂给予万物以合宜的和应得的品性，并将每样事物都保存在它的恰当秩序和力量之中。

8.                有人或许会说，公义就不应使虔诚的人在受恶人压追时孤立无援。对此必须回答：如果那些你们称作虔诚的人实际上喜爱的是尘世中的人所低贱地追逐的东西，那么他们已经从对上帝的渴望之中堕落了。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当他们对真正可爱和神圣的东西做出如此不义之举时，当他们如此恶劣地拋弃这些东西，以换取那些不值得他们追求与渴望的东西时，怎么还能被称作是“虔诚的”？如果他们渴望的是真正真实的东西，如果他们的欲望在于此，那么，当他们获得时应当欢喜。如果他们在对上帝的事物的渴求中舍弃自己对物质东西的执著，并且在追求真美者时勇敢地训练自己这一品性，他们难道不会与天使的美德更为接近吗？如果上帝通过给予高贵者以物质东西来避免毁掉他们的勇气，如果祂当他们受诱惑时帮助他们，如果祂加强他们的可钦佩的和坚决的稳定性，如果祂给他们一切与他们的天职相称者，那么，这将是真正的公义。

9. 这一神圣的公义也被称颂为“世界的拯救”，因为祂保证每种存在者都被保存与维系在它们的合适存在和秩序中，各各有别。祂有此称号还因为祂是世上一切活动的事物的纯粹原因。如果人称颂拯救是从恶的影响之中解救世界的拯救之力的话，我当然是同意的，因为事实上拯救有许许多多的形式。我只想补充一点：拯救主要地是将万物保存于其合宜的位置之中，使其不变、不冲突、不瓦解为恶；祂使它们平和无忧地服从统治它们的规律，祂将一切不平等和干涉逐出世界，祂还给予万物以合适比例，使它们不至于转变成自己的对立面，或出现任何状态变化。有人或许会说——并非与神学的动机无关——这一拯救在仁慈地保存世界的工作中，按万物应该被救的能力而救赎它们，并由此而令万物保持自己合宜的品性。这就是为什么神学家称其为“救赎”，因为祂不容许真正的真实者堕入虚无，并从激情、无能和缺陷之中救赎一切迷失于错误，或无序，或无力于获得自己合宜的品德的事物。救赎就像一位慈爱的父亲，补足遗失者并宽恕疏忘者。祂把一件事物从恶的状况中提升出，把它稳固地立于它应该在的地方；把失去的品德补上，在无序和不齐之中重建秩序与整齐，使其完善和免于缺陷。

这就是公义的主旨，事物的平等由祂衡量和界定，影响具体事物的不平等或平等之阙失由于祂而被消除。甚至连事物的不平等或整体之中万物间的差别，也是由公义所维护的；祂不容许事物中出现混淆和动乱，祂将万物安排在与各自相称的具体形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