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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简史:现代政治与社会思想的进程

时间:2024-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7世纪末,出现了很多政治和社会科学方面的著作。孟德斯鸠对政治、社会和宗教制度进行了探索性的研究和根本性的分析,将法国的专制君主政体的虚伪驳斥得体无完肤。他是聚集在社会主义名下的19世纪各派集体主义思想家的先驱。在我们的政治生活中,国际主义和社会主义是两个基本的概念。此外,无限占有土地也是对社会不利的。

世界简史:现代政治与社会思想的进程

在没有人可以预见、没有人可以筹划的自然状态下,古代的文明制度、风俗和政治观念在悠久的岁月中缓慢地演变着。直到公元前6世纪,这个人类伟大的青春期世纪,人们才有了对彼此间关系的清晰思考。对那些已经确立的法律信念和执政方法,人类第一次提出了质疑,并想要改变它。

在前面我们已经提及过,希腊和亚历山大城是如何成为一个知识辉煌的焦点,也说过在不久之后,黎明的曙光是如何被其腐败的奴隶制度、宗教迫害以及专制政体的阴云遮挡住的。15、16世纪,自由思想在欧洲一直没有打破黑暗去奔向黎明。当欧洲逐渐重视自由精神的时候,我们还尝试着说明了蒙古人的远征风暴,以及阿拉伯人好奇心为扫清欧洲精神上的黑云所产生的作用和影响。一开始,大量的自然知识灌入到人类的脑海,人类对物质成就和物质力量的认识是理性恢复的第一批成果。社会心理学、个体心理学以及教育经济学等这些社会科学,其自身本来就很微妙复杂,并且还和人类的感情有着密切的关联。然而,这些学科的进展是十分缓慢的,还经常会有强大的反对力量阻碍它的发展。通常人们都愿意倾听关于天文原子的知识,但他们一听到关于生活方式的不同思想就会感到紧张。

古希腊,当亚里士多德开始对事实探索之前,柏拉图大胆的哲学就已经出现了。同样,在欧洲,正是由于柏拉图的《共和国》和《法律篇》中的乌托邦故事,才激发了这一时期的智者开始进行最早的政治探究。尽管托马斯·莫尔爵士的《乌托邦》是对柏拉图的一种怪异的仿照,但这在英国新恤贫法中产生了效果;尽管那不勒斯人的康珀内拉的《太阳之城》更具富于幻想,可并没有对人类产生过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17世纪末,出现了很多政治和社会科学方面的著作。约翰·洛克是这些作者中的先驱之一。约翰·洛克是英国一个出版商的儿子,是牛津大学的学者,曾在牛津大学从事医药和化学研究方面。在约翰·洛克的关于信仰自由、政治和教育方面的很多论文中,可以清晰地看出,他已经相信社会改造会成为一种可能。法国的思想家和法学家孟德斯鸠(1689—1755年)比约翰·洛克稍晚一些,但与他有着相同威望。孟德斯鸠对政治、社会和宗教制度进行了探索性的研究和根本性的分析,将法国的专制君主政体的虚伪驳斥得体无完肤。这样,孟德斯鸠与洛克一起清除了妨碍人们改造人类社会进行思考和尝试的诸多错误观念,因此他们一起赢得了巨大的荣耀。

18世纪中后期,新一代继往开来的探索者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当洛克、孟德斯鸠对道德、理智做了一番清理之后,人们在此基础上开始了更大胆的探索。在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出身于耶稣会中的极具反抗精神的学者,也就是“百科全书派”,他们希望建立一个新世界。经济学派与百科全书派并驾齐驱,经济学派在食物和商品的生产与分配方面做了大胆、直率的研究。莫雷利,即《自然法典》的作者,对私有财产制度予以严厉的批判,并提出建立共产主义社会组织的设想。他是聚集在社会主义名下的19世纪各派集体主义思想家的先驱。

到底什么叫社会主义?也许会有上百个不同的概念和上千个不同的派别。就本质上而言,社会主义就是对私有财产制度做出批判,它是从大众利益的角度出发的。我们能对历代的财产观念作简短的描述。在我们的政治生活中,国际主义和社会主义是两个基本的概念。因为人类有了好斗的本能,所以才产生了财产权的观念。在人类进化成为人类以前,人类的祖先类人猿就已经开始占有财产了。原始财产指的是动物为之争夺的东西。比如,对于狗而言,骨头就是财产;对于母虎而言,巢穴就是财产;对于一群动物的领袖来讲,它们要争夺统领的地位,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财产所有权。在社会学中,“原始共产主义”这一名词是再荒唐不过的了。在旧石器时代初期,领袖已经开始占有妻子、儿女、工具和所有看的见的财产了。假如有人想要夺取他的东西,他肯定会与之展开争斗,只要有可能,他必定会将对方杀死。就这样,部落的传统一代代地传扬下去。阿特金森在他的《原始法则》中说过这样一句话:时间不断地流逝,部落长老渐渐地承认了年轻人的行为,此外还承认年轻人从其他部落掠夺而来的妻子、他们所制作的装饰品以及他们所杀的猎物等均为他们所有。正是由于有了财产权的相互妥协,人类社会才得以成长。这是一种将其他部落驱逐出自己势力领土的本能妥协。倘若某个山脉、丛林、河流不属于你的地盘,也不属于我的地盘,那它就是我们共同的地盘。谁都想把它占为己有,但这种欲望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真是那样,其他人就会把他消灭。因此一开始社会就是对占有权的调和。与文明社会的人相比,兽类和原始人类有着更强的占有欲,因为很可能那时的占有欲是出于本能,并不是理性的占有欲望。

对原始人和当今没有受过教育的人而言,他们的占有欲望是永无止境的。他们认为,不管是什么东西,抢到手里的就属于自己。如女人、俘虏、野兽、空地以及采石场等。于是,随着社会不断的进步,人类制定出一种法则以防止互相残杀,并有了一种简易的方法来解决所有权的争夺:最先制造出的那个人,最先获取或者主张了某一事物的那个人,这一事物的所有权就归他所有。欠债者无法还债的情况下,债主就可以没收其财产,这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同样地,如果某一块土地归一个人所有,那这个人就可以向使用该土地的人索取租金。但是随着人们对有组织的生活越来越了解,人们也渐渐地开始认识到,这种无限制的占有欲是有害的。从人类诞生的那一刻起,人类就有了占有了一切的权利吗?当然不是。人类先在这个世界诞生,然后才占有世界的。现在想要弄清楚早期文明的社会斗争,是件很困难的事,不过我们在前面已经讲过罗马共和国的历史,并显示出那时的社会已经意识到债权会对社会生活造成不良的影响,因此应该废止。此外,无限占有土地也是对社会不利的。后期的巴比伦对占有奴隶的权利加以限制。后来,伟大的耶稣也对人类的所有权做过前所未有的抨击。他这样说:让一个有着很多财富的人进到天堂实在是太难了,比骆驼穿过针眼还难。有关抨击财产所有权的事情,在世界范围内一直持续了2500年到3000年之久。1900多年以前,就是在耶稣出现以后,人们渐渐地信仰了基督教,也渐渐相信了人可以没有财产权。那种“某个人对自己所占有的东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的理念也大大动摇了。

但是,18世纪末的世界,人们对这个问题还只是抱有怀疑而已,当时的人们对此还没有清晰的判断,更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法。那时,人们只想让自己的财产不被王侯们强占,或不被国王挥霍。法国大革命的爆发,主要也是为了保护平民的私有财产不被国王的苛捐杂税侵吞。但是,革命中的平等主义,又使革命批判了它曾经保护过的财产。贫穷的人常常这样说,没有居住的地方,吃不饱穿不暖,如果不去劳动,占有者就不给他们住所与食物。在这种情形下,人类不可能达到真正的平等自由!这样是太过分了。

为了消除这种不公平,一个重要的团体想出一个好办法,这就是“平分”。为了实现自由公平,一些原始社会主义者主张废除私有财产,使一切财产归国家(应理解为民主主义国家)所有。

同样都是追求自由和幸福,但一方提议财产权的绝对化,一方坚持要彻底消灭财产私有化。两者看来互为矛盾,却又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我们可以从这一矛盾上发现,所有权不是一件事,而是很多不同事物的复合体。(www.xing528.com)

到了19世纪,在社会不断地发展中,人们渐渐地意识到,财产并非是一件单纯的事物,它是一种对很多不同结果和不同价值的复杂的所有权。有很多事物完全属于个人财产,如个人的身体、艺术家的工具、牙刷以及衣服等。还有很多东西,比如铁路、房屋、花园、机器、游乐艇等,这些物质在何种程度属于公有财产,在何种程度属于个人财产,可以由国家管理或出租,这些都是要经过具体的考虑才能决定的。这些问题在现实生活中进入了政治的范畴。也是如何有效的实施国家管理、维持国家发展的问题,此外,它们还涉及到许多教育学、心理学的内容。这时,人们对财产的批评还不是科学的,而是任意的。一方面,这是个人主义,企图用人们已经有的财产来保证和扩大自由权;另一方面,是社会主义,力图将国家的财产集中起来而限制个人的财富。事实上,我们能够发现,所有阶层的人都处于共产主义(完全否认对财产的占有)和极端个人主义(往往很难容忍用来支持政府的任何税收)之间。现在我们所谓的社会主义也被称做集体主义,同意个人有相当数量的私有财产,但也主张应该由组织完善的国家占有教育、矿产交通土地所有权,以及重要的物质生产权。近来,渐渐有了主张用科学的方法研究和计划的社会主义者。人们还逐渐发现,在大规模的事业中,与从未受过教育的人合作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因此,在国家的过渡过程中,在接受私人企业的过程中,一定要有相应的教育进步,一定要有控制、监督的组织机构。当代国家里的新闻出版物和政治运动,对于大规模的集团活动而言都显得有些太幼稚了。

共产主义以一种显著的基本形式在全世界广泛传播,是因为雇佣者与被雇佣者之间的那种紧张的状态导致的,特别是自私的雇主和有反抗精神的雇工之间的紧张状态。这种共产主义和马克思的名字联系在一块。马克思主义理论是以这样的一个信念为基础的:经济条件制约着人们的思想意识,在现代文明中,被雇佣阶级和富裕的雇佣阶级之间,有着某种必然的利益冲突机械革命使教育得到发展,而教育的发展又促进被雇佣阶级向着更高的阶级觉悟发展,在与占统治地位的剥削阶级对抗时,有着越来越坚定的立场。马克思曾预言过,当工人阶级觉醒以后,一定会以某种方式夺取政权,并建立一个全新的社会主义国家。虽然可以理解反抗、起义和革命等现象的发生,但不管怎么说这都对社会造成了一定的破坏性。在俄国,马克思主义体现了这一破坏力。马克思曾尝试着用阶级斗争代替国际斗争,他曾提倡建立了第一、第二和第三国际工人组织。然而,要是从近代的个人思想出发,或许也会成为一种世界性的思潮。从英国伟大的经济学家亚当·斯密时代起,人们慢慢地发现,只有在世界范围内实现自由的、没有丝毫阻碍的贸易行为,才能让全世界的繁荣成为可能。实际上,个人主义者对国家的敌意,就是对国界和关税的敌意,是对以国界、关税为法律依据的针对各种运动的限制和自由行为的敌意。这两种思想路线截然不同,它们的精神实质也大不相同,这就好比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英国商人所主张的个人主义的自由贸易的哲学与马克思主义者所主张的阶级斗争的社会主义思想一样悬殊,然而,它们都宣告要超越所有国家的边界和限制,来处理人类事务。这样的对比是非常有意思的。理论的逻辑远没有现实的逻辑那样深刻。我们渐渐地发现,社会主义与个人主义,其实是从相反的两个立场出发对同一个问题进行研究,也就是对人们怎样才可以共同劳动的这个问题,找出一个更为广泛的政治和社会的解释和解决方法。当人们开始质疑神圣的罗马帝国和基督教的思想时,在这个新发现的时代,当人们的目标从地中海转移到全世界时,这种探索在欧洲又得到了强化。

倘若要把从古至今的社会、经济以及政治等诸多思想的发展和纷争一一叙述给读者,那就一定要介绍很多争执不休的观点,对本书的范围与意图而言,未免太不合时宜。然而,从宏观的视野来看待这些问题,我们应该认识到,这些指导思想的重建依然是未完成的事业,甚至不能评价这项任务究竟完成到了何种程度。即便如此,某些共同的信念还是在形成,它们对今天的政治事件与公众行动的影响也是很明显的。但是这些信念还很模糊,也没有充足的说服力,所以不能让人们坚定而有组织地去实现它们。人们的行为总是在传统与新思想之间摇摆,但大体而言,人类更容易倾向于传统的方式。尽管如此,就是与前人的思想相比,也能发现正在渐渐形成一种新的形态。但是,它只是一个大体的轮廓,在有的方面还很模糊,在细节和规则上还不时发生变化,然而,它正向着清晰的方向前进,它最主要的轮廓也越来越固定。

过了一年又一年,在人类事务的很多方面,在日渐广阔的范围内,人类正向着一个共同体转变,这一点不断变得清晰。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下,就要对人类的很多事务做世界性的共同管理。比如,全世界其实是一个经济共同体,要全面考虑对自然资源的适当开发,这些都变得越来越现实。再如,现在整个世界也开始关注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要想成功地处理金融和货币事务、疾病、传染病、人口增长和移民的问题,就只有靠世界联合起来一起应付;人类活动范围的扩大和活动能力的增强,使战争的扰乱性和毁灭性远远超出了战争的收益,为了解决政治和民族斗争而发动战争的方法也不再适用。所有这一切,都要求要有一个新的政治实体的出现,而这种政治实体必须比从前的每一个政府的规模都要大、更具控制力、还要有着更大的权威性。

但不能依靠通过征服、联合的现存政府组成一个世界性的超级政府来解决这些问题。人们凭借现存制度来推测,还试着要成立人类议会、世界总统、世界皇帝以及世界国会。这样一些提议通常是我们最初的自然反映。然而,经过了半个世纪的实验和探讨,我们取消了这些想法。实现世界统一若是沿着这条道路,那我们就需要面临太多的阻碍了。现在人们换了一种思维,在世界成立一个特别委员会或组织,并赋予它权利,再让现存政府把代表派遣到各个事务组织,指导自然资源的开发和消耗,并参与解决世界和平、劳动条件的平等、人口、货币、疾病,健康等各方面的问题。

尽管全世界仍没有形成一个世界政府,但可以看得出,人们的共同利益正被当做共同事业加以经营。在这种国际合作战胜爱国主义的妒忌和质疑之前,在人类还没实现统一之前,要让人类的观念先成为人类的共同信念。人类作为一个大家庭的观念应该得到人们的普遍认可,应该得到大范围的传播。

在几千年间甚至是更长的岁月中,普世宗教一直做着一个努力,就是传播人类皆兄弟的思想。然而迄今为止,各国之间、部落之间、各种族之间因为各种冲突矛盾造成的憎恨、愤怒以及彼此间的猜忌,依然阻碍着人们公仆思想的形成。就像公元六七世纪中,基督教在那混乱的局势里努力想支配欧洲人的灵魂一样。现在,天下皆兄弟的思想正在为支配着人类的灵魂做着努力。当然,一定需要很多忠诚的、默默无闻的传播者的共同努力,才能让这种观念的传播和普及成为可能,没有哪位当代作家可以推测这一事业的发展前景。

没有哪个思想可以超越同时代的思想,也没有谁可以超越自身的知识行事。所以,我们肯定不能猜测到或者预测到,我们要结束毫无目的的生活,要盼到全人类的和平,到底还要经过多少代人的战争、浪费、恐惧和悲痛。我们想尝试的解决之路还是不清晰的、简单的,质疑和激情包围着它们。正在进行着一项重建知识的大任务,直到现在,虽然不是很完善,可我们的观念还是越来越清晰和准确了。这项任务的进展到底是迅速还是缓慢,我们现在仍很难做出判断。然而当这种观念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就会在人们的心中凝聚一种力量。但是,由于这种观念还缺乏保证和不够准确,因此这种力量还没有完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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