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原则(the principle of dramatic propriety)是由克林斯·布鲁克斯提出来的,用来描述诗的结构品质,其源头是肯尼思·伯克的“戏剧化”理论(dramatism)。戏剧化指把任何非情节性文学作品,包括抒情诗,看做是一出戏,里面包含着戏剧结构。【1】后来,新批评派将“戏剧化”理论与“张力”论结合起来,提出好的诗歌需要诗歌的各个部分在结构和语言表述方面形成辩证的关系。这一认识在克林斯·布鲁克斯那里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形成诗歌的“戏剧性原则”,即,形成诗的张力关系的各种成分在冲突之中发展,各种矛盾和冲突的经验元素统一到新的诗歌结构之中,最后达到一个“戏剧性整体”。
在布鲁克斯看来,诗歌的基本结构是一种分散压力的格局,或是像芭蕾的演出,“通过时间顺序展开的一种和解、平衡与协调的格局”。或者更准确地说,“诗歌的结构类似戏剧的结构”【2】这样的类比是因为戏剧的特征是一个形成冲突、解决冲突的过程,而诗歌的整体性也是各种力量之间平衡的结果。可以说,两者都具有行动的指向。相对于戏剧的能动性,诗歌的主题通过它与语境的关系来实现;诗歌活动的空间是诗歌想要表达的态度和思想。布鲁克斯指出,真正的诗是对现实的一种“仿象”,是一种经验。这种经验不是简单的经验表述或是用简练的陈述抽象出来的道理。诗歌的表述是如同艾略特所说的“打乱语言,生成意义”【3】,因而,需要使用反讽、悖论、隐喻等等各种迂回的方法对诗歌的逻辑进行再加工,对各种不协调因素进行限定和组合,使之形成一种内在的对立统一。在这个过程中,诗歌的各个部分相互作用形成整首诗的语境,“诗的整体性通过戏剧过程而非逻辑过程得以实现”【4】。
可以说,“戏剧性原则”是新批评派对“诗性”的表述。这一表述形象地说明了诗歌的结构是如何推动诗歌的语境,获得诗歌的主题。在布鲁克斯的论述下,诗歌要达到某种语境,都需要通过戏剧性原则。在多恩的《成圣》、济慈的《希腊古瓮颂》以及华兹华斯的《不朽颂》中,都可以看到戏剧性原则运用的踪迹。诗人将自身经验的同一性戏剧化,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多样化”,就如同“给陈旧器皿内添加表面令人激动和使之神秘化的修辞佐料”【5】,“把记忆中的对立面缝合成一个统一体”【6】。诗人用反讽产生震惊和惊异的效果,通过态度的结构,如悖论、反讽和含混以及语言细节,使诗歌在各种不协调因素和矛盾的冲突中实现诗歌深层的表述。在这种情况下,读者需要有足够的洞察力,通过表面的矛盾和冲突透视到诗歌的内在经验。
注释
【1】赵毅衡:《重访新批评》,第62页。
【2】克林斯·布鲁克斯:《精致的瓮:诗歌结构研究》,郭乙瑶等译,第189—190页。(www.xing528.com)
【3】克林斯·布鲁克斯:《精致的瓮:诗歌结构研究》,郭乙瑶等译,第195页。
【4】同上,第192页。
【5】同上,第198页。
【6】同上,第1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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