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第一?哪首第一?这是唐诗永恒的命题。
压卷也许不应只有一首,但第一应该存在。
唐诗佳作太多,不要说第一难评,没有定论,就连一些广泛流传的选本中,对一些千古佳作也会不录,以致后人见讥。如《唐诗三百首》不录《春江花月夜》,《唐诗别裁集》不录《春晓》……事实上许多讲绝句的集子也没有录入孟浩然的《春晓》,可能因为《春晓》虽是好诗,但却很难讲,它的诗味太微妙了,语言文字难以捕捉它的妙处,甚或有些人根本没读透,没有体味到它诗意的美妙。于是,干脆不讲《春晓》,而去大篇幅地讲他的《宿建德江》。事实上,孟浩然的五绝,第一为《春晓》,第二为《云山》,《宿建德江》只好与《送朱大入秦》、《北涧泛舟》、《洛阳访袁拾遗不遇》这几首诗争个第三的名头而已。虽然诗人们各有所得,诗作也各有千秋,但像《春江花月夜》、《春晓》这样的作品,是不应该遗漏的。
孟浩然的《春晓》,可说是唐五绝的第一。五绝之中,王之涣的《登鹳雀楼》,也是完美的巅峰,在艺术上,也有胜过《春晓》之处,可谓各有千秋,但《春晓》的境界更加神奇,更加美妙。总的来说,唐五绝以孟浩然、李白、王维三人最为出色。
王湾的《次北固山下》,被评为唐诗中的五律第一。但是五律中完美之作不少,孟浩然的《过故人庄》与它各有千秋。评家普遍认为王湾的诗为五律第一,是因为这首诗平正阔大,深具盛唐气象。以唐人的眼光来说,这首诗不仅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平,而且与盛唐的气象相符。但作为后人吟咏来说,孟浩然的《过故人庄》被吟咏的次数,应当比《次北固山下》更多一些。
唐人五律,古人首推李杜王孟。刘长卿自许“五言长城”,艺术上有独到之地,有超过杜甫的地方,然气象格局终被古人评定在四人之外。还有初唐的王勃,他在五言上的造诣,差可加入这个行列。虽然他的五律数量比较少一点,但他的五言和五律,都有佳作达到了巅峰的水准。单以在五律方面的造诣而论,孟李王刘为准确的评价。
唐朝五绝的佳作较少,而七绝佳作如林,所以前人没有几个人去评论五绝以谁为压卷,但对于七绝榜首的推选倒是比较热衷。李于鳞推许王昌龄的“秦时明月汉时关”为压卷,王元美则推许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为压卷,王渔洋则认为,王维的“渭城朝雨浥轻尘”、李白的“朝辞白帝彩云间”、王昌龄的“奉帚平明金殿开”、王之涣的“黄河远上白云间”四首都可以作压卷,而沈德潜则又举出李益的“回乐峰前沙似雪”、刘禹锡的“山围故国周遭在”、杜牧的“烟笼寒水月笼沙”、郑谷的“扬子江头扬柳春”,认为这些诗作也是压卷之选。
所以,诗人们和诗评家们对于唐七绝的排行榜分歧是非常大的,这是因为唐七绝中,出色的佳作委实太多。而唐人的七绝,在某种意义上,是唐诗最典型的代表,是最普遍最受欢迎的艺术形式,所以唐七绝佳作最多,艺术成就最高。在如林的佳作中,它们各有千秋,各擅胜场,但都不像《春江花月夜》那样,可以做到特立独出。(www.xing528.com)
李白、王维、王昌龄,皆工七绝,实以太白、昌龄为冠,维诗少不能匹。李商隐、杜牧晚音能续,又以杜牧为胜,总而论之,王昌龄、李白、杜牧、刘禹锡、李益、王维、李商隐,是七绝中之领先者。而李白、王昌龄、杜牧,可谓是唐七绝的三座高峰。
崔颢的《黄鹤楼》,则是历代公认的七律第一,当然也有一些人推崇杜甫的《登高》。而实际上,刘长卿的七律超越了盛唐的诸多诗人,与晚唐的李商隐,同属七律的圣手,是最富艺术特色的七律诗人。整个唐代,在七律上,刘李和杜甫算是七律的三座标志性的高峰。
至于五古,李白的《月下独酌》味最独特,李白、王维、杜甫,应是此中的三大圣手。
至于七古,大体以孟浩然的《夜归鹿门歌》为最超迈。李白的七古歌行与王维的山水五绝一般,都超脱出普通的境界,超越了完美,不能用普通意义上的完美来衡量。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是公认的七言乐府第一,这恐怕是唯一没有异议的一个排行。而唐七古,当以李杜为尊,岑参和高适终是逊了一筹。
而所有唐人诗的第一,则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这一点,在清代以前,还不是公论甚或并没有人提出。清人提出张若虚“以孤篇压倒全唐”之后,今人越发了解了《春江花月夜》那无与伦比的艺术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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