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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李世民与唐诗中心

时间:2024-0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辽东山夜临秋·李世民烟生遥岸隐,月落半崖阴。可以这样说,李世民虽然轻视诗歌,认为这是毫末之道,不足以提倡。李世民引导诗坛的太宗时代,总体成就超过李世民的诗人并没有几个。可以毫无疑问地说,之所以出现辉煌的诗唐,李世民是开启者、首倡者。唐诗格律的形成,李世民绝对起了示范的作用。——《山阁晚秋》可以说李世民对格律的态度比之唐朝任何一个诗人都更认真。

发现李世民与唐诗中心

政府对文学的作用是决定性的。

我们应该有一种博大的文学气象

辽东山夜临秋·李世民

烟生遥岸隐,月落半崖阴。

连山惊鸟乱,隔岫断猿吟。

这首诗里的意境,你是否似曾相识?对了,“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如果古人也像现代那些写手抄手一样喜欢打版权官司,我想李世民肯定会告王维抄袭了他的诗。

李世民这首诗要比王维写得更细致更细腻,而布景也更丰富更多变。我相信,如果他们打一场版权官司,按现代某些律师法官的水平,肯定会判李世民赢的。

我以前不曾读过李世民的诗,对他根本不了解,虽然唐玄宗李隆基的诗还读过一些,可就是没有读过李世民的诗。

这次写作这个排行榜,总觉得可能会遗漏一些好的作品,于是从全唐诗的第一卷读起,这一读便令我吃了一惊,李世民竟然写出了那么多诗歌,而重要的是,他的诗歌对唐诗格律和对仗所作的探索,以及他的诗歌对唐人诗中气象流的影响,这些都是前人未曾提及的,对于唐诗,历代文人们刻意忽略唐皇朝的提倡之力,而不遗余力地喧嚷个人的作用。

可以这样说,李世民虽然轻视诗歌,认为这是毫末之道,不足以提倡。但是他的创作以及唐王室的推动,对唐诗这一艺术形式的最终形成,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李世民是诗唐时代的揭幕者、奠基者。他不仅拉开了诗唐的序幕,更奠定了基石。因为有了他的努力,李白、王维、孟浩然这些诗人中的天才们,才可以雕梁画栋,极致地展现唐诗的规模和壮美。

从一个诗人写作的角度来看,如果没有前人作品做借鉴,要忽然达到诗道的超越和诗艺的完美,几乎是不可能的,历史上可能只有屈原是个例外。在格律和诗的形式上,给唐人开路架桥的,恰恰是唐朝的皇室,而唐朝皇室喜爱诗歌,热衷创作的风气,恰恰是李世民开启的。

诗唐之所以出现,绝不是文学自发的形成,而是朝廷倡导的结果。李世民引导诗坛的太宗时代,总体成就超过李世民的诗人并没有几个。其后的武则天时代,武则天文笔也非常好,而她所信任重用的上官婉儿,更是文坛的领袖。虽然她们的艺术成就比不上当时的沈宋,但她们却是沈宋的领袖,管理并倡导着初唐诗歌的写作。可以说整个初唐的诗歌风气都在她们的影响下。

当她们逝去之后,孟浩然崛起,揭开了盛唐的序幕。上官昭容死时,孟浩然已二十二三岁了,而李白、王维也已十二三岁,离王维写下“遥知兄弟登高处”的诗歌,也没有几年了。

接下来的唐玄宗,也是一个大诗人,写的诗也很多,成就也颇高,而且他精通音律,这也促使唐诗中律绝的形式正式形成,在他的时代,他聚拢了一批诗人,“以诗取第”的社会现实,导致优秀人才无人不学作诗。唐王朝的诗歌创作不只融入了皇室生活,还融入了政治生活。帝王将相死了要作挽歌,有仪式举行要写作宫乐庙乐等,政治活动也好,社会活动也罢,都要作诗,甚至唐玄宗送别贺知章时,都要令群臣作诗。另外,嫁个公主,臣子要作诗,甚至一位王子举行家宴,都要作诗,哪怕宰相得了一件玉器或其他什么,都有人为之作诗。你送了我一壶好酒,我要作诗;你想我了,你为我作诗;你想当官了,你就写首诗送到当官的朋友那里,求他推荐。总之,在大唐,要想成为人才,你先要学作诗,想出人头地你要会作诗,想玩个情调,你得会写诗……

在大唐,皇帝会作诗,奴仆也会作诗,文臣会作诗,武将也会作诗,公主会作诗,丫鬟也会作诗……正是这样的社会氛围,将唐诗真正推上了高峰。

所以说,盛唐的大诗人,无一不在唐宗室的影响之下。

古人多推崇魏征诗里“古木鸣寒鸟,空山啼夜猿”,但虞世南的“剑寒花不落,弓晓月逾明”并不差多少,且其“蔽日卷征蓬,浮天散飞雪”一联,其意境之壮美,和“凛凛严霜节,冰壮黄河绝”一联,其意境之雄壮,即便是较之李白、高适的巅峰作品,也一点不差,分明已是盛唐的气象,开启了盛唐的诗风。初唐比之盛唐更雄浑更大气,与李世民这样的雄主和虞世南这样的大臣的政治素养和眼界襟怀是分不开的。而唐太宗最信任的重臣马周,其五律《凌朝浮江旅思》,则称得上唐人第一首好五律,无论是诗的格律,还是诗的意境,都可谓是唐朝第一首真正的五律,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杜审言的《和晋陵路丞早春游望》都远在其后,马周这首五律的历史意义,不应在杜审言诗之下。

单以唐太宗个人而论,在诗歌方面,他虽然是个“玩票”的,但他的诗,距一流的诗人,也就一线之隔。只差一线,太宗的诗,便能登堂入室,这已极不容易。

李世民的努力,和他对唐诗发展的影响和作用,不应该被刻意地低估。可以毫无疑问地说,之所以出现辉煌的诗唐,李世民是开启者、首倡者。

李世民的诗道和诗艺自然都不是极高,但是李世民在对仗、押韵等唐诗格律方面所作的努力,却令人钦佩。唐诗格律的形成,李世民绝对起了示范的作用。他是第一个努力去追求格律的诗人,这一点将他与虞世南等人鲜明地区别开来。李世民对格律的追求,影响了有唐一代,格律甚至成为科考的制式,他使得所有唐人都追求格律。正因为独特的格律最终形成,唐诗这种艺术形式才具备了独一无二的基础,从而最终有了建立在格律上的艺术灵魂,才有了唐诗在中国文学史上独特的地位。我们来看李世民的这些

诗句:

拂潮云布色,穿浪日舒光。

照岸花分彩,迷云雁断行。

——《春日望海》

别鹤栖琴里,离猿啼峡中。

——《秋日即目》

疏兰尚染烟,残菊犹承露。

古石衣新苔,新巢封古树。

——《山阁晚秋》

可以说李世民对格律的态度比之唐朝任何一个诗人都更认真。他是历史上第一个如此郑重甚至痴迷地对待格律的人。

秋日斅庾信

岭衔宵月桂,珠穿晓露丛。蝉啼觉树冷,萤火不温风。

花生圆菊蕊,荷尽戏鱼通。晨浦鸣飞雁,夕渚集栖鸿。

飒飒高天吹,氛澄下炽空。

在这首诗里,从首联就开始对仗,一直到第四联。

芙蓉

结伴戏方塘,携手上雕航。船移分细浪,风散动浮香。

游莺无定曲,惊凫有乱行。莲稀钏声断,水广棹歌长。

栖乌还密树,泛流归建章。

这首诗与上一首一样,不过却是从首联一直对到第五联,虽然第五联的对仗已经做不到精严。

其他如:

圆光低月殿,碎影乱风筠。

——《谒并州大兴国寺诗》

当然,对格律的追求也影响了诗意。李世民的绝大多数诗作,都是精雕细刻式的工笔,止于摹画,大多达不到写意的境界,但他也有达到写意之境的佳作,如:

野郊怆新别,河桥非旧饯。

惨日映峰沉,愁云随盖转。

——《望送魏徵葬》

这两联已经构画出了一个惨淡、伤感的境界。单以造境的手段而论,这样的意境堪比李杜王孟诗集中那些中上流的佳作了,只是文字的流畅和生动不及后来者。

断续气将沉,徘徊岁云暮。

——《喜雪》

这一联的意境和笔法,远追汉晋,构造诗境的功夫已经到了盛唐的层次,与李白、王维等相较,亦不逊色,在那个时代,这是很难得的,再好的诗人也写不出几联这样的好诗。李世民在艺术层面上对唐诗所起到的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他近乎痴迷地卖力地追求对仗这种艺术上的对称性工整,虽然前朝时二谢的山水也追求这种形式,但李世民的形式还是取得了相当大的进步,较之二谢更规范更工整,也更对称。最重要的是,他致力于五言八句这种唐五律的标准形式的写作,这样的诗在他集子中有50首,甚至接近了王维五律的数量。李世民多写五律,七律较少。整个唐代的五律很发达,七律则有些差强人意,这与李世民的习惯爱好不无关系。李世民的做法起到示范作用,并且他这种嗜好决定了“诗歌取仕”的规则。

所有优秀的人才都要按他的爱好来,于是,唐代律诗最重要的艺术形式——格律最终形成了。而格律的形成决定了唐诗的高度和成就,唐诗不同于其他文学,它实质是形式决定内容的,这一点只有廖廖几人真正懂得。只有唐诗那种严格的对仗和平仄,才有可能使文字组合到达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

不按唐太宗喜好来的人很少。在唐人中写作律诗不太受格律拘束,而时有古律作品的孟浩然和李白,好像都不太在意科举,李白也许根本就没考过。但他们写出的作品中,真正成功的作品还是合乎格律的,只有少数作品遵循着变律的规则,但那依然是格律。

因为李世民和唐宗室的影响,五律的形成远早于七律,这个影响奠定了整个唐诗的格局。五律是唐宗室和臣民们共同改进形成的,而七律的形成更多源于自发,所以在李世民那个时期,马周的五律就已称得上完全成熟,而之后的初唐四子、杜审言等的五律也便成熟了。而七律,则要到王维、杜甫刘长卿那个时候才算成熟,甚至直到李商隐,七律才写出了独特的韵味,出现了有特色的诗人,这个过程是何其漫长。七律写得好的诗人也不多,大家也只有杜甫、李商隐、刘长卿等廖廖数人。所以,孟浩然、李白诗中少七律,不是因为他们不能,而是与唐王朝的社会风气大有关系。唐代的七律是在唐玄宗时七绝逐渐兴盛之后,才由诗人们自发形成规模的,所以我们看到,王维、李白的七绝较多,而孟浩然的七绝较少,因为孟浩然比他们早生了十几年,又早死了20年,可能在七绝刚刚兴起不久,孟浩然刚刚尝试时,他就逝去了。历代有许多诗人,说李白不如杜甫的一大证据便是李白七律很少,在七律创作上他成就不如杜甫,却不知那个时候,孟浩然、李白还没赶上七律的流行,李白也不过刚刚赶上了七绝的兴起,但他的七绝写得很好。

再来说一说李世民的创作圈子。李世民最钦佩的人是虞世南,在当时的文坛上,诗坛大哥也是虞世南,他的诗写得确实好。

相和歌辞——飞来双白鹤

飞来双白鹤,奋翼远凌烟。双栖集紫盖,一举背青田

飏影过伊洛,流声入管弦。鸣群倒景外,刷羽阆风前。

映海疑浮雪,拂涧泻飞泉。燕雀宁知去,蜉蝣不识还。

何言别俦侣,从此间山川。顾步已相失,裴回反自怜。

危心犹警露,哀响讵闻天。无因振六翮,轻举复随仙。

如此细致地铺排写两只白鹤,这是需要功夫的。虞世南写得很好,“飏影过伊洛,流声入管弦”,这一联写得风神无限,完全是盛唐大诗人的水准。

虞世南的五绝达到了王勃一流的水准。如:(www.xing528.com)

春夜

春苑月裴回,竹堂侵夜开。

惊鸟排林度,风花隔水来。

在太宗那个时代,五古和五绝已经写得很好,具有了不逊盛唐的气象和意境,只有五律他们依然在摸索,还没有对起承转结达到非常成熟的地步,对虞世南来说也是如此,他的五律也还不成熟,跟太宗一样处于努力摸索的草创阶段。如:

奉和出颍至淮应令

良晨喜利涉,解缆入淮浔。寒流泛鹢首,霜吹响哀吟。

潜鳞波里跃,水鸟浪前沉。邗沟非复远,怅望悦宸襟。

不排除五言八句这种形式对结构的要求,对于那时的诗人来说有些难,即便虞世南为了响应李世民的做法,也只能是勉强为之,做不到挥洒自如。倒是在他的五古之中,经常有惊艳的句子出现,如:

奉和幽山雨后应令

肃城邻上苑,黄山迩桂宫。雨歇连峰翠,烟开竟野通。

排虚翔戏鸟,跨水落长虹。日下林全暗,云收岭半空。

山泉鸣石涧,地籁响岩风。

这首诗里至少有四联都是一流的佳句,可以与王维、李白、杜甫等人的佳句相媲美。

我们从中可以看到初唐人的苦衷,他们是最初的探索者,自然要比后人多走许多弯路。初唐的人刻意追求排律,就像这首,从首联一直到第五联都用对仗。他们还没有弄明白,他们追求完全的对仗,并不是真正的完美,因为这种完全如一的形式,使得诗歌失去了层次,失去了节奏,失去了跌宕起伏的美,失去了无穷的变化,失去了各联的相互映衬、相互递进、相互呼应的神妙,失去了起承转结的趣味,失去了诗意的错落和高潮。但这种摸索和弯路应属必须经历的,它的价值便在于最终形成了唐五律格律的核心——中间两联的定式。

后人也是在总结唐太宗这一代诗人的经验后,才找到唐诗格律最完美的形式的。像李白、孟浩然,都会时不时地尝试打破格律,只遵守格律的三分之二,以求得更大程度的诗意的自由,由此我们更可知初唐诗人在探索格律的过程中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后人是刻意与他们反着来才实现更高境界的!

我们来看虞世南诗集中的佳句:

绿野明斜日,青山澹晚烟。

——《侍宴应诏赋韵得前字》

潜鳞波里跃,水鸟浪前沉。

——《奉和出颖至淮应令》

日斜青琐第,尘飞金谷苑。

——《相和歌辞——门有车马客行》

陇麦沾逾翠,山花湿更然。

——《出营逢雨应诏》

这四联可算是工整的典范,诗境也很美。

有月关犹暗,经春陇尚寒。

云昏无复影,冰合不闻湍。

——《相和歌辞——饮马长城窟行》

这两联在意境上更进一步,但还不脱写实的痕迹。

飏影过伊洛,流声入管弦。

——《相和歌辞——飞来双白鹤》

这是一首描写双飞鹤的古诗里的一联,很有风神,盛唐的诗作也不过

如此。

日下林全暗,云收岭半空。

——《奉和幽山雨后应令》

云起龙沙暗,木落雁门秋。

——《结客少年场行》

这两联已到了盛唐五律的意境了。

高台临茂苑,飞阁跨澄流。

江涛如素盖,海气似朱楼。

——《赋得吴都》

我们读这两联,与李白的诗有什么区别?其气象阔大,气韵生动,如果放在李白的诗集里,相信绝大多数人不会看出来这不是李白的诗。

最后附上虞世南最好的五古,这是一首不输魏征《述怀》的佳作,可与之并称初唐诗坛五古的双璧。它们展现了初唐的气象,而初唐的气象,其实是较所谓盛唐气象更积极更昂扬的,读者可以细细体会。

从军行二首(一作拟古)

涂山烽候惊,弭节度龙城。冀马楼兰将,燕犀上谷兵。

剑寒花不落,弓晓月逾明。凛凛严霜节,冰壮黄河绝。

蔽日卷征蓬,浮天散飞雪。全兵值月满,精骑乘胶折。

结发早驱驰,辛苦事旌麾。马冻重关冷,轮摧九折危。

独有西山将,年年属数奇。

烽火发金微,连营出武威。孤城塞云起,绝阵虏尘飞。

侠客吸龙剑,恶少缦胡衣。朝摩骨都垒,夜解谷蠡围。

萧关远无极,蒲海广难依。沙磴离旌断,晴川候马归。

交河梁已毕,燕山旆欲挥。方知万里相,侯服见光辉。

其实,虞世南在唐诗史上的地位很重要,他是中国诗史上第一个踏入“气象”领域的唐代诗人,同时他也应该算是唐代边塞诗的先行者,如果说唐代边塞诗为一派,那么虞世南显然是其鼻祖。上面两首诗,气象较高岑的诗更为雄阔,透露着超越高岑的强大和自信,这是初唐的风骨。

上面说到虞世南第一个踏入了“气象”领域,而李世民则第一个踏入了“意象”领域,对这一点,可参看五绝评析中对他《赋得临池柳》一首的讲析。

如果说唐代的诗人曾形成中心的话,那么李世民是第一个中心,上官婉儿是一个中心,张九龄是一个中心。他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权倾天下的女宰相,一个是男宰相。

张九龄这个中心所聚拢的人气最强大,孟浩然、王维,都曾是这个中心的核心成员,当时的优秀诗人包括李白都曾羡慕并自认为是这个中心的成员。张九龄是唐诗中艺术成就非常独特的一个,他的地位其实不应在孟浩然之下。

张九龄的政治影响,决定了他不是以诗歌进入唐皇室眼界的。

以诗歌进入唐皇室眼界的是王维。终王维的一生,他都被唐皇室认为是自己伟大朝代的文化象征和偶像。从他十几岁时就被当朝公主视为一国之华,到他逝世后皇帝评价他为一代文宗。王维可以说是唐诗的最后一个中心,在他身边的除了有孟浩然、裴迪等一批田园诗人,同时还有一批宫庭诗人。

但是王维并没有张九龄那样的政治号召力,所以他这个中心是最不像中心的中心,是最松散的,却也是真正的从艺术上自发生成的中心。

这个中心的权威性不及前三个,因为这个时代伟大的诗人太多了,李白号称诗仙,平生只服一个孟浩然,一个贺知章,而在诗歌上,他当然更是只服孟浩然了;而杜甫,更是桀骜不驯;刘长卿,自号“五言长城”,并不认为自己的五言在王维之下;岑参、高适、王昌龄、王之涣,这些都是诗界的雄才……

所以最后一个中心虽然在艺术成就上超越了前三个中心,但就权威和对当时诗坛的影响力而言,却只是一个小中心。在这个小中心之后,偶有零散中心,但在诗道和诗艺上的成就及影响力,都已是远远不及前人,可以忽略不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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