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句话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贞节对女性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东西,特别是在宋、明时期礼教森严的社会,更被人们提升到极高的程度,一般人甚至视之为天理天条,不可违背。时间是可以改变一切的,到了明朝末期,这一贞节观念已经开始逐渐淡化,在蒲松龄的笔下自然也会反映出这样的变化。
从《聊斋志异》中,我们可以很清晰地找到这种转变的痕迹:人们对所谓的贞节观念已经看得很淡了,包括那些书生和那些女性的妖狐们,他们更看重的是彼此感情的契合。对他们来说,真情就是衡量贞节的唯一标准。在这一原则的影响下,女性不仅可以主动地和男性交往,即使是改嫁也是正常的。
在《卷八·霍女》中,霍女首先嫁给好色的朱氏,后来又嫁给一个姓何的人,最后才真正投身于贫士黄生。其之所以会如此,固然是为了惩戒小人,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自己没有找到真情的寄托,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不同的男性。
这种观念在《卷五·荷花三娘子》中又得到进一步的体现。在宗湘若与狐女相识之后,宗湘若曾经很多情地询问她的姓氏,可是她却说:”春风一度,即别西东,何劳审究,岂将留名字作贞坊耶!”这位狐女,几乎和现代持性解放观念的妇女完全一样。她这种大胆的说法,不仅仅是在古代,就是到了今天,也有一种振聋发聩的作用。从传统的贞节观念来看,这位狐女在性爱方面过于草率;但是从另一种角度来看,这却是对封建社会扼杀人性、违背真情的贞节教义的最大讽刺。(www.xing528.com)
除此之外,在蒲松龄的意识中,似乎贞节观念不仅仅女人应该遵循,就是男性也必须遵循,这就使传统的贞节观念又有了进一步的突破。在《卷三·翩翩》中,罗子浮本是个浪荡子,与翩翩结合后,两人一直生活得非常和美,可是在翩翩的女友前来拜访的时候,罗子浮居然又色心涌动起来。这个时候,最滑稽的场面出现了,他身上的衣服随着他的念头,时而变成秋叶,时而变成袍裤,弄得他狼狈不堪。衣服随着他意识的变化而变化!从这里可以看出,贞节意识不仅是赋予女性的,同时也是赋予男性的。在这里,所谓的贞节已经不再是两性肉体关系上的专一,而是感情的专一,是感情上的心无旁骛。
在《卷十·葛巾》中,常大用非常爱慕牡丹精葛巾的仙姿美貌,可是在两人的交往过程中,他却无法让自己做到情坚意贞,反而浅薄多疑,所以到最后葛巾甩手而去。蒲松龄在结尾处藉异史氏叹息说:”怀之专一,鬼神可通,偏反者亦不可谓无情也。少府寂寞,以花当夫人。况真能解语,何必力穷其原哉?惜常生之未达也!”很明显,蒲松龄这是在叹息常生的未能脱俗。
虽然也是写花妖,在《卷十一·香玉》中,就又呈现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爱情故事。黄生非常爱牡丹精香玉,以致到最后魂寄牡丹下,自己的灵魂变成一株牡丹,与香玉朝夕相伴。这种感情的贞节确实让人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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