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藏的言语、文字,都是自成一格,与汉文、汉语完全不同。我在康藏的旅行时间不算短,应当可以学得一点,但因一路上都有土兵(只能传话而不懂文义)、通事(略识文义)、翻译(比较通悉文理)的伴同解决文语问题,所以自己反而偷懒了没有学习。现在,只能就我生活上所接触到一鳞半爪,写出一些。
我一开始骑马,特请一位藏胞照料我,初步学了两句藏语,怕马跑快了要跌下来要求慢慢走,藏语叫“茄里茄里松”(读作上海音,下同),已经疲乏得不能再骑,需要休息时,藏语叫“纳锁”。我就靠这两句话开始了马程。
在泰宁至道孚途中,我发觉了藏胞虽因喇嘛教关系不大吃鸡,但这一带仍有养鸡而卖鸡蛋给汉人的,鸡蛋藏语叫“惜”,一路“惜惜”不已,买了不少鸡蛋当点心。后来遇到牛厂娃渐多,我们想着不妨向他们买点牛奶试试,牛奶藏语叫“荷吗”,这种新鲜牛奶的确不错,于是日日想买“荷吗”,这声音倒很像母牛在长吼。
后来马也能渐渐控制了,因为乌拉制度关系,往往一天一掉马,或一天掉二次马,遇到新的管马的藏胞,我们通知他备马,藏语叫“搭切雪”,要换马时我告诉他要下马,藏语叫“搭本借”。由这两句话,可以知道马的藏语叫“搭”,我因此觉得他们的语法是与汉语不同,如“切雪”与“本借”等动作的动词都在名词之后,与汉语语法刚相反。后来我请教于一位翻译,他说确有不少藏语语法与汉语语法真是颠倒转来的。(www.xing528.com)
有的在藏语里简单,而且汉语去解释倒要一大堆,例如察拉的“察”,是指慢慢高上去的山坡,我们花了二三天的马程,才爬上这巴颜喀喇山的南坡,可是到了山顶还是要走半天的一大片丘陵地,绝对想不到这是高达五千余公尺的长江与黄河的分水岭。有的藏语则较汉语为复杂,如黄叫“吗波”,白叫“葛波”。
因为没有好好学习藏语,闹了不少笑话。一次,扎营下来,我看见一位藏胞的马很好,上去拍拍马鞍,他却大叫“骑马”,我应声就上马拉缰奔驰,可是他却又竭力的想拦着我,我正怀疑既欢迎我骑马,为什么又言行相反,经过通事赶来解释,才知道鞍上挂着一个羊皮风筒,这物件藏语叫“欺吗”,他正要取下来应用,而我却误“欺吗”为“骑马”,竟要奔驰而去,他怎能不急呢!
关于藏文,内地的佛经上很多用着,不少人看过。它必须横写,自左而右。看去一划一划似的,上下带钩。因此藏区有很多地方就拿竹削尖蘸墨汁来写,好像使用钢笔尖似的。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