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的考察引出的问题是:单音节语言与多音节语言之间存在的是一种绝对的区别,还是一种只在程度上不同的相对区别而已?词的这种形式究竟是构成了语言的主要特点,还是单音节只不过是一个逐渐发展出多音节语言的过渡状态而已?
在语言学研究的早期阶段,大家都一致认为汉语和一些东南亚语言是单音节的语言。有人后来对此产生了怀疑,阿贝尔—雷米萨就提出了上述观点对汉语来说不能成立的看法〔1〕。可是,雷米萨的看法质疑的似乎是摆在眼前的事实。现在可能有理由,甚至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应当重新回到早期的判断上去。然而,整个争论在根本上就存在不少误解,所以,首先需要做的事是对大家所说的单音节词的形式作出合适的定义和确定在什么意义上把单音节语言与多音节语言区别开来。雷米萨列举的所有汉语多音节词的例子都属于复合词,而不应产生疑问的是,复合词完全不同于原本的多音节。一个复合词完全可以被认为是简单的概念,但它却是由两个或更多概念组合而成。由此而产生的词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词,一种语言也不会因为它拥有复合词就不再是单音节的语言。显然,简单的词就意味着,它本身不能再区分为用于组合概念的若干基本概念,而是两个或更多无意义的音节的语音组成一个概念符号。即使发现有些词看上去属于这种情况,也需要通过更细致的考察来断定,每个具体的音节是否失去了原有的特殊意义。要找到能够确定一种语言不是单音节语言的恰当例子,就需要证明一个词的所有语音只有合起来才能共同表达意义,而不是各自单独表达意义。看来,阿贝尔—雷米萨在这一点上的认识并不十分清楚,所以,他在上文介绍的那篇论文中实际上曲解了汉语的固有形态。〔2〕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雷米萨的看法却是以事实为依据的。他始终坚持划分单音节和多音节两类语言,而且他的锐利目光也没有忽视一点:这样的区分不应该像通常所理解的那样截然分明。我在上文中已明确指出,这样的区分不能只把占多数的是单音节词或是多音节词的事实作为依据,而是应该建立在更实质性的基础之上,也就是要看词缀是否缺乏和发音的特点如何,即使精神把若干概念结合起来,音节是否还仍然断开。缺乏词缀有其深层原因,真正的根源存在于精神之中。因为如果精神很有灵气地感觉到了词缀对主要概念的依附关系,舌头就不可能将相当于一个独立的词的语音赋予词缀。于是,两个不同的成分融合为一个统一的词便是由精神的这种感觉产生的必然和直接的结果。正因为如此,雷米萨的疏忽在我看来才仅仅在于,他一方面没有抓住汉语的单音节特点,另一方面也没有去尝试说明其余的语言也都是从单音节的根结构发展起来的。这些语言一部分是采取了自己特有的词缀方法,一部分是采取了汉语也照样使用的复合方法,所以才成为多音节的语言,而这些语言能顺利到达这个目的地还因为它们没有遇到汉语在发展道路上经历的上述障碍。我在这里选择的正是这样一条轨道,沿着事实的线索,首先考察一些具有重要研究价值的语言。
探明词的真正来源是件十分费力的,在某些情况下也是件办不到的事;但只要对大多数语言里的词进行细致的分析,都可以引导我们从中找到单音节的词干。个别的反例并不能作为原始的多音节状态的证明,这是因为已作的分析还有待继续,这样的话,也许就能够阐明某些看似原始的多音节现象。然而,就是纯粹从理念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恐怕也大同小异,因为一般的估计是,最初每一个概念都只用一个音节来表示。概念在发明语言的过程中是某个外在或内在的客体给人留下的印象,而这一印象的活力引动胸腔发出的语音即是词。这个方式不会使两个语音对应一个印象。如果两个语音真的一个紧接着一个地产生出来,那么,它们表示的应当是由同一个客体引起的两个印象,这两个语音在词问世的同时就构成了复合词,而并没有违背单音节性的基本原则。其实所有的语言,尤其是发展程度比较低的语言,都有这种重叠。每个重复的语音表达的都是整个客体;但通过语音重复,某种微小的色彩被增添到这个表达上,不是一种纯粹的强化,以使获得的印象得到更生动的描写,就是表示重复出现的客体。由此,重叠多为形容词,因为形容词表达的是事物的性质,而性质有别于单个的物体,它好比一个平面,可以在同一空间内到处出现。在许多语言中都有重叠存在,我在这里只想举南太平洋群岛的语言为例,这些语言里的重叠主要甚至几乎全部都是形容词和由形容词构成的名词,也就是从一开始就被认作形容词的名词。如果大家会相信,最初的语言表示方式是有意识地给对象事物分配语音,那么情况就将是另外一种样子。不同的概念就会尽量得到不完全一样的符号,这样就很有可能在一个音节上附加第二个和第三个音节,而且此时还不增加任何新的意义。可是,这种想法明显是一个误区,它使人忘记:语言并非一个僵死不变的机械装置,而是一种生气勃勃的自我创造;再说,最早说话的那些人在感性的敏锐和丰富程度上要远远超过我们这些被文化和依据外来经验的知识搞得愚钝呆滞的人。大概所有的语言里都有一些意义上虽然不同但语音上一模一样的词,它们会导致歧义的出现。不过,这类现象毕竟罕见,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个概念对应于一个与其他语音略微有别的语音。这倒不是因为对已有的词有意识地进行了比较,再说一个说话者也根本无法接触到所有这些词;而是因为不管是对象事物留下的印象,还是由这种印象引发的语音都始终有个性的,而任何个性都不会与别的个性完全一致。另一方面,一种语言的词汇也肯定通过已有名称的扩展逐渐丰富了起来。人认识的事物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精确,一般很相似的许多事物这时却向他展示出种种特有的差异。而这种新的印象当然就会引发一个新的语音,这个新语音连接到先前的语音上,这样,一个多音节词便构成了。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结合在一起的概念连同结合在一起的语音表示的还是同一个客体。至于这些最初的表示方式,最多只能认为有这样的可能:起初只是在感性上对发出某些声音觉得有乐趣才附加上没有任何意义的音,或者是词尾的吐气音在发音时越来越有规则而变成了真正的音节。我并不否认,事实上有些语音没有任何意义,在语言中纯感性地被保留了下来;但这些语音能够如此存在,只是因为它们后来才失去了自己原先的意义。最初从胸腔里发出的清晰语音没有一个不是由一种感觉唤起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多音节的情况也出现了变化。在发展程度高的语言里存在多音节词是个不争的事实,引起争议的是多音节的根是否存在。在根的范围以外,从全部情况来看可以肯定并且常常能够通过很多具体现象来证明多音节词是在复合词的基础上形成的,因此,这样的多音节词也就不具备独特的自然本质。其原因不仅仅在于我们不了解具体构词成分的意义而使我们觉得它们根本就没有意义,而是这类现象往往还有某种积极的缘由。语言起初的确是把那些真正相互限定的概念结合在一起,然后,它在主要概念上附加了另一个只起隐喻作用的或者只保留一部分自身原有意义的概念。例如汉语要标示亲属关系中年老和年少的区别,可以用“儿”这个词来构成复合的亲属名称,但这个词此时已经不含直接血统关系和性别的意义,而仅仅是用于表达年纪轻。属于此类的一些概念由于具有更一般的性质,便有可能成为被经常用来对概念作出详细修饰的构词成分;在它们与主要概念的关系甚远并几乎无法让人觉察到,或者是人们不得不坦言这样的关系根本不存在的情况下,语言也会慢慢习惯运用它们,如此一来,其实它们的意义也就全无影踪了。语言在这里按照一种普遍的类推法把语音从培育它们的地方放到陌生的景况中使用,这种现象在语言对其他部分采用的处理方法中也存在。例如梵文的许多变格形式中无疑就有代词性词干蕴含在内,但其中的一些形式确实得不到解释,为什么正好是这个词干,而不是另一个词干与这个格或那个格匹配,甚至根本说明不了一个代词性词干又如何能够充当某种特定的格关系的表达形式。诚然,即使是在被我们认为最有说服力的此类情况中,概念和语音的结合方式也可能是个性十足和精妙之极的。然而,这样的结合并非出自普遍的必要性,它们的出现虽然不是偶然,却也只有从历史上才能追根寻源,而对我们今人来说,也就等于失去了它们的实在。我在这里特地不提一种语言从另一种语言吸收多音节词的现象。因为,如果我以上提出的观点是对的,那么,这样一些词的多音节形式根本就可能是原始状态,词的各个成分缺乏意义对于拥有这类词的语言来说,只是一种相对而言的状态。
然而,非单音节的语言虽然程度有所不同,但也都表现出一种由内部原因和外部原因共同作用引起的朝纯粹的多音节状态发展的追求,将多音节词源自复合词这一还为人所知的或者已经模糊不清的现象置于不顾之地。随之,语言需要语音的长度来表达一些简单概念,便让那些结合起来的基本概念在这个语音长度中合为一体。通过这种双向的途径,几个音节对应一个概念的表示方式便形成了。汉语一直阻止出现多音节词,而显然是这种做法之产物的汉字为汉语的这种做法提供了证明;而其他语言的倾向正好是反其道而行之。出自对语音和谐的钟爱和对节奏韵律的追求,这些语言的词逐渐构成更大的整体,同时,这些语言凭着一种内在的感觉,进一步区分出完全是在言语中产生的复合词和用几个音节表示一个简单概念的复合词,后一类复合词中各个音节的意义已不再为人所知或者不再受到注意。正如语言中的一切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这种最初好像只是感性上的追求也建立在一个更广泛、更牢固的基础之上。因为精神确定的方向是把概念及其相互关系联结为一个统一的词,精神的这个方向显然也具有影响力,引导着语言去作为名副其实的屈折型真正到达目的地,还是作为黏着型半途而止步。这里采用一种形象的词语来表达我的看法:语言借助一种创造性的力量,从根中孕育出了可构成词的内部形式和外部形式的一切,而这种创造性的力量就是以上所说方面的根本原因。这种创造越是持久,那种追求就越强烈;这种创造萎谢得越早,那种追求也就越衰弱。只要这个追求达到了目标,它就根据语音和谐规律给自己赋予词的语音长度划定界限。正是没有把数个音节成功地融合为一个统一体的那些语言才会不顾韵律如何,接二连三地让很多音节排成一行;已经实现词的统一性追求的语言只需少量的音节就能组成一个和谐的整体。可见,内在的成功与外在的成功在这里也紧密和默契地相得益彰。但概念本身在很多情况下促使语言有意识地努力将一些音节联结起来,为的是给某个简单的概念配上一个合适的符号,同时又不让被联结的各个具体音节原封不动地留在记忆中。于是,这样便自然而然地产生出更为名副其实的多音节词,因为一个如此复合而成的概念只被认为是一个单一的概念。
综上所述,可以区分出两类不同的主要情况。一类情况表明,一个已配上语音表达的概念在附加上另一个概念后,应当显得更加达意,或者换句话来说,基本上避免了含糊和费解。各种语言经常用这种方式把一些意义完全一样的概念或者只存在细微差异的概念结合起来,除此之外还会把一般概念同特殊概念连接起来,而这种一般概念本身也常常是在使用时从特殊概念中脱胎而来的;如汉语复合词里“打”的概念几乎转化成“做”的概念。属于另一个类别的情况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的确构成了一个第三概念,例如太阳被叫作“白天之眼”,乳汁被称为“奶水”。出现第一类结合形式是由于对所使用的表达的明确性抱有猜疑,或者是由于急切地盼望扩展概念的表达方式。在发展程度极高的语言中,这类方式很罕见,而在意识到本身的结构尚有某种不确定状态的那些语言里则很常见。在第二类情况中,两个结合在一起的概念直接描述了得到的印象,它们随之产生的专门意义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词。被结合在一起的概念原本是两个词,但它们现在表示的只是一个事物,所以,知性便促其在语言形式上最紧密地结为一体。随着知性在语言中逐渐占统治地位,加之最早形成的语言观念逐渐淡薄,这类意味深长和巧妙可爱的隐喻也就不再具有能起反作用力的影响,不管这种方式的隐喻是否能够被清楚地证实,但已经再也引不起说话者的重视了。单音节语言中这两种类别也都存在,只是此类语言对概念结合的内在需要未能克服把一个个音节断开的嗜好。
我认为,必须采取以上方式才能理解和判断各种语言里的单音节和多音节现象。我不想用罗列种种事实来中断这种一般推论的进行,现在只试用几个例子加以证明。(www.xing528.com)
近代汉语已经拥有不少由两个成分组成的复合词,让两个成分复合的目的仅仅是在于构成一个简单的第三概念。在有些这样的复合词里,附加上的概念显然没有新增任何含义,而只是承继了原先的意思成为一种习惯用法而已。概念和语言的扩展必然会导致通过与其他熟悉的事物进行比较的方法来表示新的对象事物,并且将精神在构成这些概念时使用的方法输送进语言之中。此类方法必然逐渐代替先前用包含在清晰语音中的类推法来象征性地重现印象的老办法。但即便是后来的方法在想像力十分活跃和感性理解力极其敏锐的民族当中,也可以上溯到很久以前的古代;因此,大体上仍保持着早期构造特征的那些语言里还会存在数目可观的那一类词,它们生动形象地描绘出对象事物的自然本质。但当代汉语里在这方面却出现了一种属于后期文化的畸形形式。那些由两个成分构成的词往往是在更大程度上幽默诙谐地,而不是充满诗意地描绘了对象事物〔3〕,这些事物如同谜一般地隐藏在如此的描绘方式之中。另一类这样的词第一眼看上去很是奇特,即由两个相互对立的概念构成的词,这两个概念被合并为一个包容它们二者的一般概念。如弟弟和哥哥合称为“弟兄”,高山和低丘合称为“山丘”。这种普遍性在西方语言里是用定冠词来表示,而在汉语里却是由两个极端对立的概念以一种排除任何例外情况的方式更直观地表示出来。这种词型从根本上来说是言语中的一种修辞手段,而不是语言中的一种构词方法。不过,在这样一种语言里,如果不这样做,就必须让纯粹的语法表达以物质性的形式进入言语的内容,那么这种语言就有理由把这种词型作为自己的构词方法。这样的复合词在所有的语言里也会零零星星地出现,例如梵语里经常在哲学诗中出现的sthâwara-jangamam(“静—动”,“无生—有生”)一类的词就很相似。汉语中的这种情况也还体现出一个特殊之处,即汉语在有些情况下没有词能表示简单的一般性概念,所以也就不得不采用以上的那种描述方式。如年龄的条件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表示兄弟意义的词中分离出来的,所以只能按照年龄差异说“哥哥”和“弟弟”,不用“兄弟”就没有相当于西方语言中一般意义上的总称。这个特点可以上溯到早先未进入文明时代的状态。渴望在词中直观地表达出事物的性质,加上不善于使用抽象方法,使那时的人们忽视了概括各种差异的一般性表达方式,具有个性的感性观念领先于知性的普遍性观念。这种现象即使在美洲的各种语言里也很常见。而汉语中的以上拼接方式还从另外一个完全相反的角度,并且恰恰是通过一种人为的知性方法变得更加突出了,即把两个处于某种对立关系的概念的对称组合视为文体上的卓异和优美。这种看法显然是在汉语让一个文字符号包含一个概念的特殊本质的影响下形成的。于是,人们有意识地把对立的概念尽量编织进言语之中,汉语的修辞学以此风格独辟蹊径,尽情使用语言中形成强烈对照的概念,〔4〕因为再没有别的关系会有纯粹的对立这样确定。古汉语不使用任何复合词,也许原因在于那些时代的人根本还没有想到这个方法,从有些类别的复合词来看这是完全可以理喻的,或者原因也可能在于严格的古汉语在某种程度上鄙视这种借助语言来使知性不必费力的方式,而最终使复合词找不到立足之地。
我在此不想再把缅甸语纳入探讨对象之列,因为上文中我已经在全面论述这种语言的结构时阐明了它是如何采取把一些彼此意义相同的或者起限定作用的根连接起来的方式,把单音节词构成多音节词。
诸马来语在其词缀脱落后,经常甚至可以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就留下一个双音节的根,这种根从词语搭配组合的语法角度看已不可能再继续划分。即便有的根只是单音节的,这个根也经常会重叠起来,这种重叠在他加禄语里甚至是一种习惯做法。因此,常常会有人提出这些语言具有双音节结构的看法。但据我所知,至今还从未有过对这些根作出的分析。我本人曾经作过分析的尝试。尽管我到目前还不能全面解释所有这些词的成分的本质,但我坚信在许多情况下都可以证明,这种语言里合并起来的两个音节任其一都是单音节的根,而且它们两者结合的原因也是能够得到解释的。如果出现以上那种看法只是由于目前能给我们提供帮助的资料还很欠缺,我们的相关知识也很有限,那么另外一种结论或许也是能够成立的,即这种原则在更大的范围里得到了运用,或许还可以查明以上那些语言最初的单音节结构。虽然有些变成以元音结尾的词会成为比较棘手的疑难问题,比如他加禄语里源自根lis的lisà和lisa(见下文)。但就是对这样的一些词,估计将来的考察也能作出解释。现在就已经清楚的是,马来语里双音节根中的第二个音节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能被看作是附在表达意义的词之上的一个后缀,而是可以辨认出这个音节属于名副其实的根,它与构成前一个音节的根完全相同。有时这种根在复合词中作为第一个音节出现,有时是语言中一个完全独立的形式。不过,单音节的词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要到重叠形式中去找。
若对以上那些初看上去酷似一个简单词的双音节词追根寻源的话,仍可以返回单音节上去。这类双音节词的性质表明了那些语言走向多音节词的发展方向。从屡屡出现的音节重叠现象可以看出,这个方向不仅仅体现在心智上,而且也体现在语音上。况且,这些音节有重音相助,所以比在缅甸语中连接得更加紧密,真正是做到了合为一个词。而缅甸语里的每个单音节词都把自己各自原有的重音带入复合词,如此产生的复合词不仅缺少一个联合所有音节的重音,而且还由于发音时音节明显地断开,也就根本没有可能的条件。他加禄语的多音节词无论如何都只是倒数第二个音节有一个重音,这个音节的声调或被提高,或被降低,出现的字母变化却与该复合词无关。
以上我主要研究的是他加禄语和新西兰语。我作出的判断是,他加禄语最广泛和最一致地体现了马来语结构的特点。考察南太平洋的各种语言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的结构看上去更为原始,或至少这样的原始成分保留得更多。下面我从他加禄语选取例子作为探讨对象时几乎只考虑一类情况,即直属语言的单音节根,至少从重叠形式来看还是这样的状况。数量更大的自然是另一类双音节词,它们之中的单音节根只能见于复合词,但它们原来的意义在复合词里还很清晰。然而,这样的例子却没有太多的说服力,因为常常还会有另外一些词,它们只是少部分地或者根本没有保持住单音节根的原来意义;尽管产生这类表面上的例外情况的原因很可能只是在于人们没有推测出相距甚远的理念之间的联系。我的做法一直是两个音节都分析,这样的做法应该是不言而喻的,因为换成相反的方法的话,只会让人曲解这类构词方式的自然本质。必须考虑到的还有一类词,它们的原始根不是从本语言中获得的,而是外来的;如他加禄语里的有些词就属于这样的情况,它们是从梵语或者从南太平洋那些语言中吸收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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