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法哲学：比较的级-语法哲学

第十八章 比较的级（Comparison）

比较级和最高级 平等和不平等 弱化了的最高级和比较级 潜在的比较 形式上的比较级 差距的表示 次品词和三品词

比较级和最高级（Comparative and Superlative）

所有普通的语法书都告诉我们有三种“比较等级”：

1.原级：old（老的） dangerously（危险地）

2.比较级：older（更老的）more dangerously（更危险地）

3.最高级：oldest（最老的）most dangerously（最危险地）

毫无疑问，这种三分法同人们最熟知的语言中的实际形式相对应。在这些语言里，“原级”是基本形式，根据这一基本形式，或借助于词尾变化，或借助副词（次修品）more，most派生出其他两个比较等级。在某些常见的例子中，比较级和最高级不是由原级，而是由其他词干构成的：good，better，best（好，更好，最好）|bonus，melior，optimus（意义同前），等等。 [1]

现在让我们从逻辑的角度进一步地考察这一体系。首先，无须多加思索就会发现“原级”严格地说不能算做一种“比较等级”，因为我们在说一匹马老了或一本书旧了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把它们与其他任何马或书加以比较；那么这种形式与其说是“原级”，还不如说是“否定的比较”（negative of comparison），老的语法学家怪僻地不屑用恰当的、连贯一致的术语，而把这种现象叫做“原级”。然而这一术语也无伤大雅，因为它不会与“肯定”意义上的positive [2] 混淆。

三种比较等级通常的排列方式会使我们以为，它们是一种逐步递进的关系，old∶older∶oldest似乎构成一种类似于数字1∶2∶3（算术级数），或1∶2∶4（几何级数）的级数。但这种情况极少，如The clowne bore it 〔my sonnet〕，the foole sent it，and the lady hath it：sweete clowne，sweeter foole，sweetest lady（小丑拿着它〔我的十四行诗〕，傻瓜送走它，夫人占有它：小丑可爱，傻瓜更可爱，夫人最可爱——莎士比亚）|We dined yesterday on dirty bacon，dirtier eggs，and dirtiest potatoes（我们昨天吃的咸猪肉很脏，鸡蛋更脏，土豆最脏——济慈）。把这三种形式放在一起 [3] 实际上也许是由于语法教学造成的！但是有必要说明在普通用法里，最高级表示的级别并不比比较级高，实际上表示的是同样的级别，不同的只是从另一个角度出发。如果我们比较A，B，C，D四个男孩的年龄，我们可以用两种不同的方法来陈述同一事实：

A is older than the other boys.

（A比其他男孩都大。）

或

A is the oldest boy （the oldest of，or among，all the boys）.

（A是最大的男孩〔男孩中最大的〕。）

在两个句子中，A都同B，C，D比较；但结果在前句中针对三者（其余的男孩），在后句中针对所有的男孩，包括他自己在内。因此比较级必须辅以一个成分（给出或不给出），即加上than，than的后随部分与被比较的对象不同，所以常常使用other一词。最高级别不能有这种附加，相反，最高级常常接有of或among all（在所有之中）。但是由于这两种形式表示的实际上是同一概念，因此难怪常常出现一种混乱现象，表现在the best of all others（在所有其他人中最好的）这类混合物中，再如，a king，whose memory of all others we most adore（在所有其他人中，我们最为怀念的国土——培根）|parents are last of all others to be trusted with the education of their own children（在所有其他人中，教育子女的任务最不能托付给他们自己的父母——斯威夫特）。

现在我们就能看出原先具有真正最高级的语言可以多么容易地放弃这种形式，只用比较级。在罗曼语言中，表示最高级概念的唯一方法是用冠词或其他某个限定词使比较级变得特定：le plus grand malheur（最大的痛苦）| mon meilleur ami（我最要好的朋友）等。（有时不需要限定词，如la vie，dans tout ce qu’elle a de plus intensif 〔他生活得很紧张〕）。在俄语中，比较级形式常常也当做一种最高级形式使用。这种用法很便利，因为比较级的第二部分是加在属格中的，属格亦可用作部分格，因此相当于英语的than和of：лучше всего=“比一切都好”或“一切中最好的”|богаче всех=“比所有的人都富”或“在所有的人中是最富的”（此外，放在比较级前的наи-以及самый〔自身〕可以表示最高级）（H.佩德森《俄语语法》，p.89；比较冯德拉克《斯拉夫语比较语法》1.494及2.71ff.）。

在the next best（第二好的），the largest but one（two，etc）（第二〔三……〕大的），the third best（第三好的）等说法中，有一种可叫做有限最高级的比较等级，其意义是“除了一个（两个，等），比其他所有的更好”。在丹麦语和德语中也如此，然而在这些语言中没有相当于英语带but（除了）的说法。相反，有许多语言都没有表达这种最高级的便利方式。

在德语中，最高级如果被“可能的”一词修饰就会出现一种很有意思的混合现象，该词代替另一形容词（或副词）采用最高级形式。约德尔教授在他的一次讲话中把这两种方法结合在一起使用，das problem der grösstmöglichen glücksbefriedigung für die möglichst grosse zahl（为尽可能多的人争取尽可能大的幸福的问题）。相应的英语是the greatest happiness possible for the greatest number possible。

平等和不平等（Equality and Inequality）

我们如果不把最高级看成是一种真正的比较级，就可建立下面这种比较级的体系：

1.（＞）more dangerous（better）than——superiority

比……更危险（更好）——高等

2.（=）as dangerous（good）as——equality

和……一样危险（一样好）——平等

3.（＜）less dangerous（good）than——inferiority

没有那样……危险（好）——低等

显然，1和3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它们表示的都是不平等。英语在1和3中使用than，在2中使用as，而其他语言在三种情况下都用同一词，如〔法〕meilleur que（较好），aussi bon que（一样好）。丹麦语和英语一样有end（=〔英〕than）和som（=〔英〕as）之分，但是丹麦的某些地方（菲英州）即使是在比较级之后也用som。同样，在德国某些地方在三种比较等级中都用wie（=〔英〕as），而另一些地方只用wie表示平等，用als（=〔英〕than）表示比较级。因此在法语中可以说il a autant ou peut-être plus d’argent que moi（他的钱和我的相当，可能比我的多），而其他语言则没有这种便利的说法，如he could box as well or better than I（他的拳击和我一样好或比我更好——威尔斯）一句在英语里给人以随便、拖沓的印象。

我们的语言常常为我们提供两种意义相反的表达法，这样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就能颠倒1和3等级之间的关系：worse than（比……坏）的意思与less good than相同。因为old（老的）和young（年轻的）是反义词，我们就可以建立起下面的等式：

1.older than（比……老） =less young than（不如……年轻）

2.as old as（跟……一样老）=as young as（跟……一样年轻）

3.less old than（没有……老）=younger than（比……年轻）

但是在实际运用中，含less的说法自然很少用；此外2中的两种形式并不完全同义：显然不能用as young as the hills（和山一样年轻）取代as old as the hills（和山一样老）。这是下述事实的自然后果：old除了“具有（这个或那个）年龄”的中性意义（如vox media）如the baby is only two years old（这宝宝只有两岁）外，还有“年龄大，老年”的意义；该词实际上是在第二个意义上与young（年轻）构成反义。在某些语言里，这两种意义有着明确的分界，如〔法〕âgé de deux heures |vieux（出生才两小时|年老的），〔伊多〕evanta du hori | olda（意义同前）。

同样，虽然more unkind than（比……更不和善）=less kind than（不如……和善），但as unkind as（和……一样不和善）和as kind as（和……一样和善）并不同义，因为前者意味着进行比较的两个人都不和善，后者意味着两个人都和善。因此借助as进行比较一般来说绝不是中立的或中性的，虽然有时如此，如I don’t think man has much capacity for development．He has got as far as he can，and that is not far，is it?（我认为人类没有什么发展的能力。他们已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走得并不远，不是吗?——王尔德）。

相反，含有than的比较则全是中立的，Peter is older than John（彼得比约翰年龄大）并不意味着彼得年老。因此，比较级实际上也许比Peter is old（彼得年老）中的原级表示更小的程度。Peter is older than John一句也没有“约翰年老”的意思；但是我们如果加上次修品still：Peter is still older than John（彼得比约翰老得多）则有这种含义。再如：〔法〕Pierre est encore plus vieux que Jean（同前）|Peter er endnu ældre end Jens（同前）|〔德〕Peter ist noch älter als Hans（同前）——顺便提一句，在不同的语言里有一种有趣的类似现象，因为still的这种用法根本不是不言而喻的；这种用法也见于俄语。(www.xing528.com)

如果我们否定第一级（Peter is not older than John〔彼得不比约翰大〕），其意义或许是第二级（平等），或许是第三级（低等）；英语中not more than（不超过）和no more than（不过）之间有一种很有意思的区别，not more than的意义模糊，可以是第2级，也可以是第3级，no more than的含义是第二级，平等。第2级如被否定，采用 not so old as的形式其意义实际上总是第3级less old than，younger than（比……年轻）；含有as的否定不很普通，如果重读as的话，有时则意味着第1级，如A is as old as B（A和B年龄一样大）被否定时：Oh no，not as old as B，but much older（哦不，不是和B一样大，而是老得多）。

弱化了的最高级和比较级（Weakened Superlatives and Comparatives）

有一种自然的倾向，用最高级表示一个非常高，但不是最高的程度，以示夸张。这种用法有时叫做“absolute superlative”（绝对最高级），有时叫做“elative”（感情级），如with the greatest pleasure（很高兴），a most learned man（一位博学的人），等等。这种用法在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中已经成为一条严格的规则，以致老的拉丁语最高级形式从不用作真正的最高级；〔意〕bellissimo（很好），〔西〕doctísimo（很有学问）等等。 [4] 在挪威语的口语中，当表示否定时有同样的情况：ikke s a· vœrst（不很糟）。在丹麦语中，无屈折变化的最高级形式与有屈折变化的最高形式有别，前者的本身（不用冠词）意味着真正的最高级，后者意味着绝对最高级：med störst veltalenhed（比其他任何人更为雄辩）|med störste veltalenhed（非常雄辩）。

有时，比较级同样也不意味着比较，如〔丹〕en bedre middag（一顿好的，或相当好的晚餐）。再如〔英〕rather：Does it rain?—Rather!（天下雨吗？——大得很！）

类似的弱化比较级也见于〔丹〕flere（若干），如ved flere lejligheder（几次），而英语通常则更明确地说more than one（一个以上），即one的复数。这个例子很有意思，其中没有任何的比较。有的语言有一种双重比较级词尾形式，〔德〕mehrere（=〔英〕more，以前此词可接als〔=〔英〕than〕，现在则不能），后期的〔拉〕plusiores（若干），由它又产生了〔法〕plusieurs（几个）——尽管它们的形式相同，但该词实际上要比“原级”viele（许多），beaucoup（意义同前）更弱。

潜在的比较（Latent Comparisons）

在某些语言表达法里，比较的概念是潜在的，如在动词prefer（更喜欢）中：I prefer A to B=I like A better than B （我喜欢A而不喜欢B）——〔法〕je préfère A à B|〔德〕ich ziehe A dem B vor；伊多语在这种情况下用普通的比较连接词：me preferas A kam B=me prizas A plu kam B（意义同前）。这种情况在英语里也很少见，如萨克雷《随笔》（138页）中的preferring a solitude，and to be a bachelor，than to put up with one of these for a companion（喜欢一种孤独，当单身汉，不喜欢与单身汉为伴）。此外在too（〔法〕trop，〔丹〕for，〔德〕zu）中也有一种潜在的比较，too的意思是“过分”或“过于正派、妥当、好”。这里也可以表示度量：an hour too late（晚了一小时，下同）|en time for sent | eine stunde zu spät | trop tard d’une heure——再请比较 outlast=last longer than （比……经久），outlive（survive）（比……活得长），〔丹〕over-leve（意义同前），〔德〕überleben（意义同前）；exceed（超过）。

作为潜在的比较级，还必须考虑before（在……之前）和它的反义词after（在……之后），〔法〕avant，après（意义同前），〔德〕vor， nach（意义同前）等；注意，英语的after和丹麦语的efter也是形式上的比较级；表示时间长短，如an hour before sunrise（日出前一小时）|〔法〕une heure avant le lever du soleil （意义同前）|〔德〕eine stunde vor dem sonnenaufgang（意义同前）等。但是我们如果说after an hour he came back（他回来一小时后）或〔法〕après une heure il rentra（意义同前）等，我们实际上就混淆了度量的表示和介词宾语，因为它的意思是an hour after （his departure，or whatever was mentioned）（〔他回来，或做完提到的任何事情〕后的一小时）。这种用法可看做是数学里使用加法和减法时的情景，加=由……增加，减=由……减少，比较文字解释：four less two （4－2），〔法〕quatre moins deux（意义同前），〔德〕vier weniger zwei（意义同前）。

法语的cadet（年幼的）和aîné（年老的）也是潜在的比较级，il est mon cadet de deux ans=“他比我小两岁”。再请比较il avait un frère cadet，de dix ans moinds âgé，ingénieur comme lui（他有一个弟弟，比他小10岁，像他一样是工程师——罗兰）。英语中某些来自拉丁语比较级的词中也可见到类似的句法现象，虽然从形式的角度看，它们在英语里不能看做是比较级，如he is my senior by two years（他比我大两岁）等。

语法表达法的不合理性表现在下述事实中。如我们所见，〔拉〕post（在……之后），ante（在……之前）是纯粹的比较级，它们只有在比较的第二个成分是一个完整的从句时才接quam；用普通的语法术语来说就是post和ante是介词，而postquam和ante-quam是连接词；但是很容易看到这不是quam的通常作用，quam在这里相当于英语的that而不是than。〔英〕after和before既可接词，也可接从句（既可作介词，也可作连接词），试比较he came after （before）the war（他是战后〔前〕来的）和he came after （before）the war was over（他是在战争结束后〔前〕来的）。在丹麦语中，这两个词的处理方法不同，因为efter要作连接词就需要加上at：han kom efter krigen（他是战后来的）| han kom efterat krigen var forbi（他是在战争结束后来的），而用för（在……之前）时则不需at：han kom för krigen（他是战前来的）|han kom för krigen var forbi（他是在战争结束前来的）；这两种情况都可代之以förend （end的意思是“比”〔than〕，是比较级后的关联词），但是在粗俗的话语中倾向于加一个at使之成为连接词：“han kom förend at krigen var forbi”。在德语中，为了把介词nach（在……之后）变成连接词nachdem（意义同前），需要用指示—关系代词dem的与格，而vor（在……之前）（früher als〔早于〕）是与连接词ehe（意义同前）相对应的介词。在法语中，après（在……后）和avant（在……前）是介词，après que和avant que（意义同前）是连接词，后二语中的que是“than”还是“that”不可能确定；再请比较〔意〕poscia che（后来）。（接不定式时，法语有如下结构：avant que de partir〔在动身之前，下同〕，avant de partir，avant que partir，avant partir）

形式上的比较级（Formal Comparatives）

相反，有一类词在形式上是比较级，但是不能接than，所以在意念上又不是比较级：upper（上的），outer（外的）及其同源异形词utter（完全的），former（以前的）等。这些词也许从未起过真正的比较作用；但是latter（后面的）和elder（年龄较大的）虽然现在也不能接than，但先前却是late（后的）和old（老的）的真正的比较级，在莎士比亚作品中我们可见到elder than。那么这些词也许可叫做“先前的比较级”（ex-comparatives）。

other（其他的）是一个形式上的比较级，虽然不存在相应的原级；它能接than（在其他语言中也是如此，〔法〕autre que〔其他的，除……〕等）。在英语中other有时影响其同义词different（不同的），所以different也接than，而不是正规的from，如：things will be made different for me than for others（情况对他人将一如既往，但对我则会不尽相同——王尔德）；相反在another后面，我们会见到from：I hope to be another man from what I was （我希望变成一个与我先前不同的人——狄更斯）。

在我们的语言里还有其他一些众所周知的词，它们是用同一词尾构成的，但更加不被人看成是比较级，这就是与数字“二”有关的代词性词，如〔拉〕uter（两者之一），neuter（两者都不），〔古英〕œgðer（两者之一），hwœðer（两者都不），〔英〕either（两者之一），neither（两者都不），whether（是否）等。

雅利安语的后缀-ter-是原来就属于这些指“二”的代词性词，还是从一开始起就是一个比较级的词尾， [5] 也许值得怀疑。但是尽管如此，我们在许多语言里发现了这样一条规则：在没有（用than）进行直接比较的情况下，指两个部分时用比较级，指两个以上的部分时用最高级；比较拉丁语，某样东西分成两部分时用major pars（大的部分），分成三部分或更多部分时用maxima pars（最大的部分）。在英语中同样如此，如：If Hercules and Lychas plaie at dice Which is the better man， the greater throw May turne by fortune from the weaker hand （如果赫尔克里士和里查斯靠掷骰子决定谁是强者，那么骰子就总是把运气带给弱者——莎士比亚）。但是除了the lower lip（下嘴唇）和the upper end（上端）这类固定短语外，现代英语中的自然倾向是在任何地方都用最高级，如whose blood is reddest， his or mine（他和我的血，哪个最红——莎士比亚），见《现代英语语法》Ⅱ，7.77。这种倾向在丹麦语中十分普遍。很有意思的是，德语在这里有一种由古老的最高级加上比较级词尾的形式：ersterer（前者）。同样，英语的对等词the former是由古英语中的最高级forma（=primus）和比较级词尾-er构成的。

差距的表示（Indication of Distance）

在不平等级的比较中，常常表示出差异（差距）的程度，如he is two years older than his brother（他比弟弟大两岁）；也可由by表示；拉丁语在这里用离格，德语常用um，等等。

因此可以把这两种比较合为一体，如She is as much better than her husband as champagne is better than beer（她比其夫好得多犹如香槟比啤酒好得多）（比较she is as superior to her husband as champagne is to beer〔她强于其夫犹如香槟强于啤酒〕；她和她丈夫之间的差距如同……和……之间的差距，等等）。

比较级中的差距有时是由源自古英语中工具格py的the表示的。在下列说法中，the是指示代词：I like him all the better on account of his shyness（他腼腆怕人，我因此更喜欢他）|that makes it all the worse（这使情况更糟糕）|so much the better（这样更好）（在最后两个例句中，除了the，all和so much 也表示差距，the在这里只不过被看做一个无意义的虚词）。但是在the more，the merrier（越多越快活）及两成分的类似搭配中，第一个the是关系代词，第二个the是指示代词；第一个成分可以叫做限定成分，第二个成分可叫做被限定成分。通常在英语中，这两个成分结构完全相同，没有任何东西能说明在the more he gets，the more he wants（他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就越多）中哪一个是从句，哪一个是主句；但是丹麦语和德语（英语先前也相同）在这些句子中的语序说明了第一个是限定成分，第二个是被限定成分；比较jo mere han f a· r，des mere ønsker han 和je mehr er bekommt， desto mehr wünscht er（他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越多）。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有时是靠在第一个the后加that表示的，如The nearer that he came， the more she fled（他走得越近，她逃得就越远——马洛）。

在俄语含有чем…тем的结构中，第一个词在形式上是关系代词，第二个词是一表示区别的工具格的指示代词。但是在法语中同在英语中一样，这两者之间在形式上没有区别，甚至连the这样的词也不用：plus on est de fous， plus on rit（人们越疯，笑得就越厉害）。因此这两个部分比英语更叫人觉得在语法上是并列的，这常常表现在两个独立句之间加上et：plus il a，et plus il désire（他占有的越多，想得到的就越多）。 [6]

英语（古英语）和俄语同样都有一种表达法似乎表示精确的比例关系（by how much more …by so much more〔由多少……就由多少〕）；但是实际上不存在这种精确的比例，表示如the more books he reads， the more stupid he becomes（他读的书越多，就变得越笨）这种句子大概可用公式作它的唯一的数学公式：其中S（n）的意思是在读了n本书后表现出的蠢笨程度。

S（n+1）＞S（n）

在大多数情况下，限定部分放在前面，正因为这种近乎固定的用法，才使得英语和法语中两成分之间获得语法一致性。如果这两个成分易位相处，在法语中就不能使用通常的结构，而要用其他更详细或更累赘的结构，la figure est d’autant plus admirable qu’elle est mieux proportionnée（外形越匀称，越美妙=mieux la figure est proportionnée，plus elle est admirable）|Si la vie réalise un plan， elle devra manifester une harmonie plus haute à mesure qu’elle avance plus loin（如果生活实现了一个计划，它将随着它前进得越远而表现出越高的和谐——伯格森）。在英语中要使意思清楚，通常所需要的就是改变语序：they liked the book the better，the more it made them cry（这本书越使他们流泪，他们就越喜欢这本书——戈德史密斯）。

这些成比例的相互关系的表达法有一个有趣的次类，其中限定成分是时间长度，但并不明确地表示出。不同的语言有不同的表示法：英语通常用一重复的比较级，如it grew darker and darker（天越来越黑）（=the longer it lasted，the darker it grew）|he became “more and more impatient”（他变得越来越不耐烦）等等。在丹麦语和其他语言中也如此。诗人常常用原级取代第一个比较级，如and swift and swifter grew the vessel’s motion（船运行得越来越快——雪莱）；还有一种表达法，如her position was becoming daily more insecure（她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牢靠）；第三种表达法是借助于ever（比以往任何时候都）：he spoke ever more indistinctly（他说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不清楚）。这在英语里很少见，但是德语中与此相对应的结构是很普通的：es wurde immer dunkler（天越来越黑）|er sprach immer weniger（他说的话越来越少）。法语中通常的对等说法是de plus en plus（越来越）（de plus en plus obscur〔越来越黑〕|il parla de moins en moins〔他的话越来越少〕，等等）。这里的意思是在开始时已经（比先前）黑了，然后变得更黑（但“still”〔更〕没有表示出来）。

次品词和三品词（Secondaries and Tertiaries）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比较是在两个首品词之间进行的，如John is older than Tom（约翰比汤姆大）|this house is bigger than ours（这所房子比我们的大）|I like claret better than beer（比起啤酒，我更喜欢红酒）。但有时两个次品或三品概念（“品质”）也可比较，如his speech was more eloquent than convincing（他的话虽没有说服力，但却很激昂）|he spoke more eloquently than convincingly（意义同前）。这里英语需要用含有more [7] 的迂回说法（丹麦语与德语也同样），而拉丁语却用十分不合逻辑的说法：不仅在第一个形容词（副词）中用比较级，还在第二个中用比较级：verior quam gratior（虽不愉快，但很真实）。

两个动词也可比较：he felt rather than saw her presence in the room（他是感觉到，而不是看到她在房间里的）。实际上这意味着是一种修辞上的比较而不是真正的比较，其意思大体是“与看相比感觉也许是更正确的说法”。下面这些说法的言下之意同样如此，this rather frightened him（这倒是吓了他一跳），其中比较的第二项没有说出，但本来的意思是“吓了一跳是比其他任何动词更准确的说法”。因此这就使我们想到这类说法：there are some things which I more than dislike（有些东西，我远不是不喜欢），其中第一项的成分也略去了：“不喜欢”是一种过弱的说法。

[1] 有些形容词和副词不能比较，如other（其他的），several（若干），half（半），daily（每日的），own（自己的）。关于名词的比较见第97页。

[2] 英语的positive有两个意思：1.“原级”，2.“肯定的”。——译注

[3] 其中最高级表示的即是由still（还要）表示的内容：still sweeter（可爱得多），still dirtier（脏得多）。

[4] 再请注意〔意〕medesimo（同样的），〔西〕mismo（意义同前），〔法〕从metipsimus而来的même（甚至）；甚至〔西〕mismisimo（同样的——强调式）。

[5] 比较，在芬兰语中，疑问词kumpi（两者中的哪一个）以及关系代词jompi（意义同前）的构成和屈折变化与比较级相同。

[6] 在意大利语中情况相同：ma piùti guardo，e piùmi sento commuovere （我越看你就越激动——塞劳）。比较相反的情况：Quanto piùti costa，tanto piùdevi parlare（你花钱越多就越应该讲——贾科萨）。关于法语中用que plus，quant plus（越……越……）等的早期说法，见托布勒《法语语法综合论文集》2.59 ff.

[7] 不过试比较oblong 的词典定义：longer than broad（长方）。略有不同的：Aunt Sarah，deafer than deaf（萨拉姑母聋得不能再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