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语法哲学:数(Number)续

语法哲学:数(Number)续

时间:2024-01-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十五章 数——(续完)各类异体现象 全称单、复数 双数次品词中的数 动词概念的复数各类异体现象任何语言都有用于专指复数概念中个别成分的词,因而这些词以单数形式来表达全体概念:every,each(每一)。比较下文《性》一章中关于beides(两个)和mehreres(几个)为中性的论说和作为人称的beide(两个)mehrere(几个)。布雷亚尔创造了与“dual”(双数),“plural”(复数)平行的“omnial”(共数)一词,表示这种概念。

语法哲学:数(Number)续

第十五章 数(Number)——(续完)

各类异体现象 全称单、复数 双数

次品词中的数 动词概念的复数

各类异体现象(Various Anomalies)

任何语言都有用于专指复数概念中个别成分的词,因而这些词以单数形式来表达全体概念:every,each(每一)。在“everyboby was glad”(每个人都很高兴)与“all were glad”(大家都很高兴)之间的差别甚小(比较中性everything〔每件事〕和“all is well that ends well”〔结果好就一切都好〕中的all=all things〔所有的事情〕)。再请注意〔拉〕uterque vir,utraque lingua,utrumque(两个人中每一个〔任何一个〕,两个人,两种语言,两样东西)。与此紧密相关的一个例子是,many a man(许多人)强调个别,而many men(同前)则强调一般。在其他许多语言中亦如此:manch ein mann(很多人,下例同),mangen en mand,mucha palabra loca(汉森《西班牙语语法》§56.6),〔法〕(已废)maint homme(很多人)。

在使用数的种种形式时,我们不时地发现异体现象,这些异体现象很难解释,但它们至少说明人不是绝对有理性的生物。如在古英语中,10用于单数;如在《贝奥武甫》3042中,se wæs fiftiges fotgemearces lang(它50英尺长),《贝奥武甫》379,pritiges manna mægencræft(30个人的力量),因此前后矛盾,“英尺”用单数,“人”用复数——在中世纪英语中,我们发现单数a用于数词前:a forty men,意思是“大约40人”。这种现象在丹麦语中也很常见:en tyve stykker(大约20〔件〕),此例类似于〔英〕a few(一些)(在日德兰方言中为œn lile fo)。这里的单数冠词把复数词从一种准否定的量(he has few friends〔他的朋友无几〕)转为一种肯定的量(he has a few friends〔他有一些朋友〕)。但是a few也许是由a many导致而成的,其中many可能是集合名词,而不是形容词——它们的形式最初是分开的,现在已混为一体了。〔法〕vers les une heures(大约一小时)以及(vers les midi〔接近中午〕)中数的不一致显然是因为类推了诸如vers les deux heures(大约两小时)这类时间表示法;vers-les好像成了表示时刻的一种融合性的介词。〔德〕疑问代词wer(谁)同292页上提到的〔英〕who(谁)一样,不受数的限制,但是如需要明确表示问的不止是一个人,就可以加上alles,用单数中性!“Wer kommt denn alles?”(谁要来?——复数——“Wer kommt?”〔同前〕——单数)“Wen hast du alles gesehen?”(你都看见了谁?)——言下之意是他见到了好几个人。比较下文《性》一章中关于beides(两个)和mehreres(几个)为中性的论说和作为人称的beide(两个)mehrere(几个)(358页)。

全称单、复数(The Generic Singular and Plural)

这里我们将论说表示整个一类事物的语言表达法,在这类表达法中不使用all(all cats〔所有的猫〕), [1] every(every cat〔每一只猫〕)或any(any cat〔任何一只猫〕)这类词。布雷亚尔(《神话学与语言学论丛》394)创造了与“dual”(双数),“plural”(复数)平行的“omnial”(共数)一词,表示这种概念。在一门具有一种独立表达这种“数”的形式的语言里,这可能是一个行得通的语法术语。但是我不知道哪一门语言有这样一种形式;事实上,为了表示整个一类的这种概念,语言有时用单数,有时用复数;有时不用冠词,有时用定冠词,有时用不定冠词。由于英语没有复数不定冠词,这样就有5种组合法,如下例所示:

(1)单数不带冠词。在英语中,这只见于man和woman(man is mortal〔人终有一死〕|woman is best when she is at rest〔女人安歇时是最好的〕)——以及物质名词, [2] 不论是有形物质,还是无形物质(blood is thicker than water〔血浓于水〕|history is often stranger than fiction〔历史常常比小说更奇怪〕)。在德语和丹麦语中,不带冠词的单数只用于有形的物质名词,但在法语中即便有形的物质名词也不可用不带冠词的单数。 [3]

(2)单数带不定冠词:a cat is not as vigilant as a dog(猫不如狗警觉);可以把冠词看做弱化的any(任何),或是把一条狗看做是整个狗类的代表。

(3)单数带定冠词:the dog is vigilant(狗很警觉)。属于哲学用语的(中性)形容词亦如此:the beautiful=everything that is beautiful(一切美的事物)。乔叟说“The lyf so short,the craft so long to lerne”(生命如此短暂,学会手艺的过程如此漫长),在现代英语中则不用冠词(朗费罗:Art is long,but life is fleeting〔艺术是长久的,但生命是短暂的〕);在这里,乔叟与希腊语(希波克拉底“Ho bios brakhus,hē de tekhnē makrē”〔生命有限,艺术无边〕)、法语、丹麦语和德语习惯用法(歌德的《浮士德》中的瓦格纳说:“Ach gott! die kunst ist lang;Und kurz ist unser leben”〔啊,上帝!生命有限,艺术无边〕)是一致的。

(4)复数不带冠词:dogs are vigilant(狗很警觉)I old people are apt to catch cold(老人容易感冒)|I like oysters(我喜欢吃牡蛎)。

(5)复数带定冠词:Blessed are the poor in spirit(穷人心灵上受到祝福),这种用法在英语中只见于形容词(the old are apt to catch cold=old people〔老人〕,见上文第4条,the English=the whole English nation〔英国全民族〕),但在某些语言里却是正常的说法,如〔法〕les vieillards sont bavards(老人话多)| j’aime les huîtres(我喜欢吃牡蛎)。

同一条普遍真理,在德语和英语的谚语中的表达方式不同。德语是“Ein unglück kommt nie allein”(祸不单行),英语是“Misfortunes never come singly”(祸不单行)(比较莎士比亚:“When sorrows come,they come not single spies,But in battalions”〔悲伤从不单独,而是成队而来〕)。——再请比较twice a week(每周两次)和deux fois la semaine(同前)。

我们可以把表示“不确定的”人称或更准确地说“通用人称”的说法归入这类全称表达法:

(1)单数不带冠词。如德语和丹麦语中的man与名词mann,mand有别,在德语中只是由于失去了重音,在丹麦语中还由于缺少“stød”(喉塞音)。在中世纪英语中不仅有man,还有men(me),后者常与单数动词连用,因此它们可能是man的一种语言弱化形式。此外,还有〔法〕on,这是拉丁主格homo(人)的发展结果。

(2)单数带不定冠词。这种情况常见于含有各种名词的口头英语:what is a man(a fellow,a person,an individual,a girl,〔苏格兰〕a body)to do in such a situation?(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一个年轻人、一个人、一个姑娘,(苏格兰)一个人〕该怎么办?)。在许多语言里常用“一”这个词,其指导思想其实是一样的,如英语one,德语ein(尤其是在间接格中),丹麦语en(主要用于标准语言,不作主语,但是在方言中也作主语),意大利语有时用uno(塞劳《桑索尼上尉》135 uno si commuove quando si toccano certe tasti〔一个人摸到键盘时很激动〕;同上136)。

(3)单数带定冠词。法语的l’on现在被看做是简单的on的一种语音变体。

(4)复数不带冠词。fellows(伙伴们)和people(人们)常这样使用,可译做〔法〕on(fellows say,people say=on dit〔人们说〕)。再请比较和复数动词连用的〔中古英语〕men。they(他们)(〔丹〕de)用于这种意义时,可与上文提到的名词带定冠词的复数“全称”用法并论。——关于you(你,你们)和we(我们)作通用人称的用法,见第十六章。

这种“不定人称”和(“man is mortal”〔人终究要死的〕中的)man的全称用法之间的区别很难确定,这种区别常常似乎是感情上的,而不是理性上的。因此人们在试图避免提及自己时,常把man,one,si用作一种隐晦的“我”,所以当说话人不想提到自己时,就使用全称,类似的动机导致了you用于同一意义。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与“不定人称”的“全称”特点有关的man或on的后面常常跟一复数词。〔丹〕man blev enige(达成了协议) |〔法〕la femme qui vient de vous jouer un mauvais tour mais voudrait qu’on reste amis quand même(那个刚刚和您恶作剧的女人希望仍做您的朋友——多代《永生》151)。 [4] 意大利语中的si亦如此:塞劳,同上223 si resta liberi per tre mesi(他自由了三个月)|罗雷塔《公爵夫人》49 Si diventa ministri, ma si nasce poeti,pittori!(他做了部长,但也成了诗人,画家!)

双数(Dual)

在有双数形式的语言里,可以见到关于它的两种不同的概念。一种概念表现在格陵兰语中,其中nuna(土地)有双数形式nunak和复数形式nunat;这里“双数”主要用于说话人想明确指出问题具有二重性的场合;如果相反,二重性是显而易见、毫无疑问的时候,如身体成双部位的情况,几乎总是用复数形式。如习惯上说issai(他的眼睛),siutai(他的耳朵),talê(他的膀子)等等,而不说issik,siutik,tatdlik(他的两只眼睛,等等)。复数甚至常用于本身为双数的数词mardluk(二),如inuit mardluk(两个人)(小施密特《格陵兰语语法》13)。

另一个概念表现在雅利安语系中,根据这个概念,双数多用于自然成双出现的东西的名称,如〔希〕osse(眼睛)。双数出现在雅利安语系中许多较老的语言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数趋于消失,现在只保留在一些孤立的方言中(立陶宛语,索布语,斯洛文尼亚语;以及在一些巴伐利亚方言的人称代词中)。雅利安语系中双数形式的逐渐消失 [5] 有许多有趣的特点,不过在这里不能予以细述。双数的存在通常被(莱维—布吕尔,梅耶)看做原始心理的一种标志;它的消失因此也被看做文明进步的结果或副产品(根据我对语言发展的观点,任何一种简化,对于古老的多余的区别所作的任何摒弃都是进步,虽然我们不能详细地演示一般文明与具体的语法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

希腊语的双数在殖民都市的初期就已消失,当时文明较为发达,但在大陆希腊,如拉塞达蒙(Lacedæmon),比奥提亚(Bœotia),阿提卡(Attica),双数却顽固地保存下来。在荷马史诗中,双数很常见,但是它们似乎是用于诗歌,尤其是为照顾韵律而采用的一种艺术加工的古风,而复数常常用来指两者,甚至与双数同时使用(见amphō kheiras〔手〕这类搭配,《奥德赛》8.135)。在哥特语中,双数形式只见于第一人称第二人称代词及相应的动词,但这些动词为数甚少;在其他古老的日耳曼语言里,只有代词“我们”和“你们”还保留古老的区别,而这种区别后来也普遍消失了。(相反,在现代冰岛语中,双数við(我们),pið(你们)取代了旧的复数vér,pér;在丹麦语的vi(我们),l(你们)中也许亦如此。)在一些名词的形式中可以见到古老双数的孤立残迹,如“门”(原先是两扇)和“乳房”。但是即便是这类情形,从最古老的时候起也不是把它们看做双数,而是单数。 现在可以说成是双数的词只有two(二)和both(两者),但是应该注意,后者用作“连接词”时常常用于两者以上的东西,如 “both London,Paris,and Amsterdam”(伦敦巴黎阿姆斯特丹);虽然这种用法出于许多优秀作家之笔,但某些语法学家对此仍持有异议 [6] 。

在戈蒂奥看来,〔梵〕ak s· ī’,〔希〕osse,〔立陶〕akì这类双数形式的确切意义不是“两只眼睛”,甚至也不是“这只眼睛和那只眼睛”,而是“在成双意义上的这只眼睛”。因此,mitrā是“成双意义上的米特拉”,即米特拉和瓦伦纳(Varuna),因为瓦伦纳和米特拉是一对。同样,梵语中有áhanī(白天和〔黑夜〕),pitárāu(父亲和〔母亲〕),mātárāu(母亲和〔父亲〕),还有pitárāu matárāu(父亲和母亲)(两者均为双数),稍有不同的如〔希〕Aiante Teukron te(埃阿斯〔双数〕和特克罗斯)。乌格罗—芬兰语中有与上述大部分类似的情况,如在īmeŋen igeŋen(老头子和老太婆),teteŋen tuŋgen(冬天和夏天)这类词组中,两个词都用复数。

有时,双数虽已消失,但仍留有痕迹,而其真正的特点已被遗忘。如在古挪威语中,代词pau(他们俩)是一种古老的双数形式,但是由于它正巧也是中性复数,于是便导致产生了这样一条句法规则:当同时提及两种性别的人时用中性复数。

俄语中,某些词中的古双数正巧与单数属格同形;два мужика(两个农民)这类情况造成了在其他词上使用单数属格。很有意思的是这种情况出现在双数的概念完全被遗忘之后,甚至是在表示3和4的词被遗忘之后:четыре года(4年)等等。

次品词中的数(Number in Secondary Words)

斯威特(《新英语语法》,§269)说动词与名词共同的唯一语法范畴是数。就具体的(英语)语法而言,他这话不错;但是应该记住,动词中的复数和名词中的复数意义不同。在名词中数指的是由该词表示的东西的复数概念,而在动词中数所指的不是由该动词表示的动作或状态,而是主语:比较(two)sticks(〔两根〕棍子)或(two)walks(〔两条〕路)与(they)walk(〔他们〕走路),后者为复数,其含义不是一条以上的路,而是一个以上的行路人。同样,在拉丁语及其他语言里,修品形容词采用复数,如urbes magnœ(大城市),〔德〕grosse städte(大城市),这并不表示形容词概念的复数,复数指的是“城市”而不是其他任何东西。在这两种情况下,我们见到叫做“一致关系”(concord)的纯语法现象,这种现象虽与逻辑毫无关系,但渗透到雅利安语族各语言的所有较早的阶段;它不仅影响数的形式,还影响形容词的格形式,形容词要和它们所属的首品“保持一致”。但是一致关系这条规则其实是多余的(见《语言》,335 ff.),由于复数的概念在逻辑上只属于首品词,所以许多语言较为一致地放弃了次品词中数的标志这并不奇怪。(www.xing528.com)

丹麦语和德语一样,在形容词中还保留着en stor mand(ein grosser mann〔一个伟大的人〕)和store mœnd(grosse männer〔伟大的人们〕)之间的区别。而英语在这方面则更进一步,在形容词的单数与复数之间不作区分(a great man〔一个伟大的人〕,great men〔伟大的人们〕,一致关系这一古老规则的仅有残余是that man)(那个人),those men(那些人),this man(这个人),these men(这些人)。——在一种理想的语言中,修品和动词都不应有独立的复数形式。 [7]

匈牙利语中有一条相反的规则,数体现在次品词中,而不是在首品词中,但名词必须伴有一数词。这时名词就用单数,相当于在英语中说“three house”(三座房子)。当地著名的语言学家西蒙耶把这种现象叫做“不合逻辑”;我倒认为这是明智的简洁的一则范例,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用任何手段明确地表示名词的复数都是多余的。这条规则还见于其他语言。在芬兰语中,还有一条奇怪的附加规则:在主语中不用主格单数,而用部分格单数;在其他情况下,数词和名词要保持一致。在丹麦语(tyve mand stœrk〔二十人之多〕,fem daler〔五元〕,其数值不同于fem dalere〔五元的钱币〕;to fod〔两英尺〕),德语(zwei fuss〔两脚〕,drei mark〔三马克〕,400 mann〔四百人〕),甚至英语(five dozen〔五打〕,three score〔六十〕,five foot nine〔五英尺九英寸〕,five stone〔五NC425〕,具体情形详见《现代英语语法》Ⅱ,57ff.)中都有类似的规则。

复合名词的第一部分在许多方面都类似于该词第二部分的修品。众所周知,在雅利安语古老的复合词中使用词干的本身,因此不表明数:〔希〕hippo-damos也许是给一匹马装勒链的人,也许是给多匹马装勒链的人。在英语中通常用单数形式,即使意思显然是复数的:如the printed book section(印书部)|a three-volume novel(三卷本小说)。但是在许多主要是最近构成的词中,复数只见于第一部分:a savings-bank(一个储蓄银行)|the Contagious Diseases Act(传染病法案)。在丹麦语中有一种两部分都发生屈折变化的很有意思的情况:bondeg a· rd,复数:bønderg a· rde=〔英〕peasan-

ts’ farms〔农庄〕;复数中一般保留第一部分的单数形式:tandlœger(牙医),等等。

在动词中,英语已抛弃了所有过去时(gave〔给〕,ended〔结束〕,drank〔喝〕等,唯一的例外是was与were〔是〕)以及某些现存时(can〔能〕,shall〔将〕,must〔必须〕等,它们原先是过去时)中单、复数的区别;所保留下来的区别只见于第三人称(he comes〔他来〕,they come〔他们来〕),而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现在时则无区别(I come,we come,you come〔我来、我们来、你来〕);丹麦语已全然抛弃了动词中数的区别,而古老的单数形式已成为一种“通数”;在丹麦口语中历来如此,现在在文学语言中几乎总是如此。

在各种语言里似乎都有一种强大的趋势:当动词位于主语之前时,动词用单数形式而不是复数形式(而且不能相反);原因常常是,说话人在说出动词的瞬间还没有决定下面要说什么。从古英语中我可以援引Eac wæs gesewen on ðæm wage atifred ealle da heargas,从莎士比亚中可以援引that spirit upon whose weal depends and rests The lives of many(很多人的生命有赖于那个精灵安危)为例。这种情况尤其多见于there is句型(萨克雷:there’s some things I can’t resist〔有些事我抗不住〕)。在其他语言中也是如此。在丹麦文学语言中,规范的要求曾经是:主语为复数形式,要用der er。而同时在其他情况下,复数形式的主语要用ere。意大利语常常也有类似情况(in teatro c’era quattro o sei persone〔剧院里有四至六人〕)。在意大利语中也可见到动词前置时使用单数的这一倾向,如Evviva与复数主语连用(罗雷塔:Evviva le bionde al potere!〔金发女人掌权万岁!〕)。

在次品词中保留着旧的一致规则的语言常常因此而陷入困境,语法教科书必须列出多少有点复杂的规则,而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甚至“最佳作家”也并不总是遵守这些规则。且从英语里摘取一些例子(摘自《现代英语语法》Ⅱ,第六章)便可说明在动词上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not one in ten of them write it so badly(他们十个人中无一写得这么糟糕)|ten is one and nine (十是一加九)|none are wretched but by their own fault(沮丧者无不是因为自己的过错)|none has more keenly felt them(没有人对它们的感觉更为敏锐)|neither of your heads are safe(你们两人的脑袋都不安全)|much care and patience were needed(需要倍加小心,不可轻举妄动)|if the death of neither man nor gnat are designed(如果策划的死既不是针对人也不是针对蚊子)|father and mother is man and wife;man and wife is one flesh(父亲和母亲是丈夫和妻子;丈夫和妻子是一体)|his hair as well as his eyebrows was now white(他的头发和眉毛现在都白了)|the fine lady,or fine gentleman,who show me their teeth(把牙齿给我看的高贵夫人,或高贵先生)|one or two of his things are still worth your reading(他还有一两样东西值得你读)|his meat was locusts and wild honey (他的食物便是蝗虫和野蜜)|fools are my theme(傻瓜们便是我的主题)|both death and I am found eternal (死和我都是永恒的)。这些句子都是出自著名作家的作品,如最后一句是出自弥尔顿之手。在修品要同首品在数的(及性、格)方面保持一致的语言里,形容词也会遇到类似的困难。简单地比较一下〔法〕ma femme et mes enfants(我的妻子和孩子)或la presse locale et les comités locaux(地方报纸和委员会)和〔英〕my wife and children, the local press and comittees(地方报纸和委员会)就足以说明一种彻底抛弃了次品词中这类多余的区别的语言的优越性。 [8]

动词概念的复数(Plural of the Verbal Idea)

“一个或一个以上”的概念并非与动词本身所表示的概念不相容。我在这里想到的不是R.M.梅耶(《印度日耳曼语研究》24.279ff.)称做的“verba pluralia tantum”(集合复数词),因为他谈到的是wimmeln(蜂拥),sich anhäufen(集合),sich zusammenrotten(聚集),umzingeln(包围),这类德语动词(即英语的swarm〔云集〕,teem〔充满〕,crowd〔挤满〕,assemble〔集合〕,conspire〔密谋〕),其中必然的复数概念不是寓于动词中,而是寓于主语 [9] 中,我想到的却是事实上造成复数的是动词概念本身。如果我们先来看一看相应的动词性连系式名词(见第十章),就不难理解这番话的意思。如果one walk(一次散步)或one action(一个行动)的复数是“(几次)散步”,“(几个)行动”,那么动词的复数概念就一定是“进行几次散步,完成一个以上的动作”。但是在英语和大多数语言中没有表示这种意义的独立形式;当我说he walks (shoots)(他散步〔射击〕),they walk (shoot)(他们散步〔射击〕)时,无法确定指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以上的人在散步(射击)。如果我们说they often kissed(他们常常接吻),我们可以看出副词表达的复数概念与(many)kisses(〔多次〕吻)中的复数形式(及形容词)表达的复数概念一模一样。换句话说,动词的真正复数即是在某些语言里所谓的反复或多次动词(frequentative or iterative)的表达形式——有时是动词的一种独立“形式”,常常归于所属语言的时态 [10] 或体的体系。如在闪语里,反复是由加强(双写,延长)中间辅音表达的;在查莫罗(Chamorro)语里由在动词词根上重复读音节表达的(K.伍尔夫,《汤姆森纪念文集》49)。有的语言构成一种单独的动词用以表达反复或习惯性的动作。现在拉丁语里,有时借助于词尾-ito:cantito,ventito(经常唱,经常来);visito(来)从形式的角度看是一种双重意义的反复,因为该词是由viso构成的,而viso的本身又是video的反复动词,但是复数概念趋于消失,〔法〕visiter,〔英〕visit可用于指一次的“来”。在斯拉夫语中,复数动词或反复动词的这一类则十分发达,如〔俄〕стреливать(发数枪),来自стрелять(发一枪)。在英语中,若干以-er,-le结尾的动词含有反复或习惯动作的意义:stutter(结结巴巴地说话),patter(发出嗒嗒声),chatter(喋喋不休),cackle(咯咯叫),babble(潺潺作声)。其他的反复动作必须用另外的各种方法表达:he talked and talked(他谈了又谈)|he used to talk of his mother(他过去常谈他的母亲)|he was in the habit of talking(他惯于谈话)|he would talk of his mother for hours(他过去常常一连几小时谈他的母亲)|he talked of his mother over and over again(他三番五次地谈他母亲)等等。

谈过了walk,shot,kiss这类动词性名词的复数后,我们可以提醒读者注意另一种“连系式名词”,即注意连系式中含有一表语的名词,如stupidity(蠢笨),kindness(善意),folly(轻率)。这些词也可用复数,但正如上文所说,它们用复数后就由物质名词变成了可数名词(单数与不定冠词连用时,它们就确是可数名词:a stupidity=a stupid act,an instance of being stupid〔一件蠢事,愚蠢的一则例子〕)。

副词当然没有明确的数,仅有的例外是twice(两次),thrice(三次),often(常常)这类副词,它们可以看做是once(一次)的复数,因为这些副词在逻辑上等于two,times,three times,many times(两次、三次、许多次);因此复数概念指的是次修品中含有的名词概念,正如在at two(three,many)places(在两个〔三个、多个〕地方)这样的次修品词组中一样。同样,词组now and then(不时地),here and there(到处)可以看做含有复数概念,因为它们表示的是“在各种时候,在各个地方”的意思。但这种解释并不影响下面一般原则的正确性:数的概念不适用于副词。

关于数专章的附录

为了表示某种系列中的位置,大多数(所有的?)语言中都有从(基数)数词派生出的词,这些词叫做序数词。开头几个序数词常常不是按照通常的方式由相应的基数词构成的:primus,first,erst(第一)与unus,one,ein(一)没有关系,但是它们从一开始就表示地点或时间上的最前者。〔拉〕secundus原来的意思是“后随的”,它的前面还有多少则留给人们去想、推测;我们常常有一个表示“第二”的词,该词同时还有“另外的”不确定意义,如〔古英〕oðer(保留在现代英语中other的不确定意义中,而作为序数词则源自法语),〔德〕ander(另外的),〔丹〕anden(同前)。在法语中有一种根据deux的规则构词法:deuxième(第二)(最初也许用于vingt-deuxième〔第二十二〕这类词组中,比较vingt-et-unième〔第二十一〕)。

从严格的逻辑观点出发,在很多用序数词的地方需要使用基数词;这是为了便于思考,尤其是涉及大数字时,如在1922=耶稣出生后的第1922年(俄语在这里用序数词);此外,还在“line 725”(第725行),“page 32”(第32页),“Chapter XVIII”(第十八章),等等,这类说明中,在法语中还有“Louis XIV”(路易十四),“le 14 septembre”(九月十四日),等等。

在表示“数”(number,numero等)一词的后面不用序数词而用基数词是带有普遍性的:number 7的意思是系列中的第7。再请比较“时刻”表示法:at two o’clock(两点),at three fifty(三点五十分)。

注意〔德〕drittehalb(两个半),〔丹〕halvtredie(两个半)(第3个只是一半)中序数词的用法以及在〔苏格兰〕at half three(三点半),〔丹〕klokken halv tre(三点半)〔德〕um halb drei uhr(两点半)中略有不同的习惯用法。

在许多语言里,序数词(带或不带表示“部分”、“一份”这样的词)能够表示分数;five-sevenths(七分之五,下例同),cinq septièmes,fünf siebentel,fem syvendedel等。然而表示1/2却有一个单独的词half,demi等。

[1] “All cats have four feet”(所有的猫都有四只脚)=“any cat has four feet”(任何一只猫都有四只脚)——但是all的这种“全称”用法应与“区别性”的all区分开:“all his brothers are millionaries”(他的兄弟们都是百万富翁)与“all his brothers together possess a million”(他的兄弟们共有一百万财富)不同。在区别性的意义上,所有的猫(加在一起)有很多只脚。逻辑学家们举了一个表示区别的例子:“All the angles of a triangle are less than two right angels”(一个三角形的所有的角〔=任何一个角〕都小于两个直角),“All the angles of a triangle are equal to two right angles”(一个三角形的所有的角〔=加在一起〕等于两个直角);请看《现代英语语法》Ⅱ,5.4.

[2] “全称”概念在物质名词中指的是量,而不是数的本身:“lead is heavy”(铅是重的)即“所有的铅”,“不管哪儿的铅”。

[3] 斯威特(《新英语语法》§1)写道:“从理论上说,语法就是语言的科学。‘语言’指的是一般的种种语言,与一门或多门特殊的语言相对的语言。”把这种用法与法语中的情况相比较是很有意思的,法国人表达这两个概念时用的不仅是两种数,而且是两个不同的词:“Le langage et les langues”(如,文德里《语言》273)。

[4] 韦斯顿《挪威标准语语法》451引用的挪威语:En blir lei hverandre, naar en gaar to mennesker og ser ikke andre dag ut og dag ind(两个人待在一起,终日见不到他人时,就会互相厌烦)。

[5] 见库尼《希腊语的双数》,巴黎,1906;布鲁格曼《比较语法概论》Ⅱ,2.449ff.;梅耶《语法》189.226.303;瓦克纳格尔《句法学讲座》Ⅰ,73ff.。载于《汤姆森纪念文集》(p.127ff.)上的戈蒂奥很有意思的一篇文章比较了雅利安语和乌格罗—芬兰语中的双数。

[6] 双数的另一种扩大的用法是,名词与52这类数词连用时采用双数,如《奥德赛》8卷35行:kourō de duō kai pentēkonta(五十二个儿子)(又见48行)。

[7] 在世界语中,不管主语是什么数,动词的形式不变(mi amas〔我爱〕,ni amas〔我们爱〕),但是形容词则有不同的形式(la bona amiko〔好朋友——单数〕,la bonai amikoj〔好朋友——复数〕,不过总要用冠词,虽然不尽连贯一致)。与此相反,伊多语在这一方面是十分合逻辑的(la bona amiki〔好女友〕)。

[8] 当主语的概念只是由动词形式表达时(雅利安语言常常如此),在动词上标示复数当然不像主语和动词截然分开时那样多余,如〔拉〕amamus Lœliam, amant Lœliam (我们〔他们〕爱娄利阿姆)。在〔意〕furono soli con la ragazza(=egli e la ragazza furono soli,egli fu solo con la ragazza 他独自和姑娘待在一起)中尤其如此。法语、德语、斯拉夫语、阿尔巴尼亚语等的例子见梅耶—卢布克《罗曼语族语言学研究导论》,88,德尔布鲁克《印度日耳曼语比较句法》3.225。在Come,Joseph,be friends with Miss Sharp(来,约瑟夫,跟夏普小姐交朋友)一句的表语中,相应地用了复数;〔丹〕ham er jeg gode venner med (我和他是好朋友)。

[9] quarrel〔吵架〕是另一个例子,因为要吵架至少就得有两个人,如果我们发现该词用的是单数,如I quarrel with him(我同他吵架),这就得归入129、281、311页上提到的一类例子。

[10] 见关于未完成的论述,第二十章。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