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内因在发病中起决定作用
[原文]黄帝问于少俞曰:余闻百疾之始期也,必生于风雨寒暑,循毫毛而入腠理,或复还,或留止,或为风肿汗出,或为消瘅,或为寒热,或为留痹,或为积聚,奇邪淫溢,不可胜数,愿闻其故。夫同时得病,或病此,或病彼,意者天之为人生风乎,何其异也?少俞曰:夫天之生风者,非以私百姓也,其行公平正直,犯者得之,避者得无殆,非求人而人自犯之。
黄帝曰:一时遇风,同时得病,其病各异,愿闻其故。少俞曰:善乎哉问!请论以比匠人。匠人磨斧斤砺刀,削斲材木。木之阴阳,尚有坚脆,坚者不入,脆者皮弛,至其交节,而缺斤斧焉。夫一木之中,坚脆不同,坚者则刚,脆者易伤,况其材木之不同,皮之厚薄,汁之多少,而各异耶。夫木之早花先生叶者,遇春霜烈风,则花落而叶萎。久曝大旱,则脆木薄皮者,枝条汁少而叶萎。久阴淫雨,则薄皮多汁者,皮溃而漉。卒风暴起,则刚脆之木,枝折杌伤。秋霜疾风,则刚脆之木,根摇而叶落。凡此五者,各有所伤,况于人乎!
黄帝曰:以人应木奈何?少俞答曰:木之所伤也,皆伤其枝,枝之刚脆而坚,未成伤也。人之有常病也,亦因其骨节皮肤腠理之不坚固者,邪之所舍也,故常为病也。(《灵枢·五变》)
[释析]本篇主要是强调“内因”在发病中的作用。举例说明,同样是受外感六淫之邪所伤,有的人很快就好了,而有的人因病邪留滞未除,或出现风水浮肿,或得了消瘅,或得了寒热不退,或形成“痹”证,或形成积聚。为什么会这样呢?回答是:自然界的邪气是没有偏向的,关键是人体的健康情况不一,从而产生各种疾病。
以树木为比喻,树的质地不同,有的用斧刀破伐很容易就劈开了,有的就很坚硬,砍不动,甚至把斧刀损坏了;四季气候的不同变化对树木有很大的直接影响,人当然也是如此。
注:斲[zhóu],音浊,砍削之意,削斲即砍伐;交节,指树木之结节处;缺斤斧,即斧刀之刃受损;杌,韵,指树干。
[原文]风雨寒热,不得虚,邪不能独伤人。卒然逢疾风暴雨而不病者,盖无虚,故邪不能独伤人。此必因虚邪之风,与其身形,两虚相得,乃客其形,两实相逢,众人肉坚。(《灵枢·百病始生》)
[释析]此节所讲“两虚相得”,是说不正常的气候变化(泛指六气)加上人体一时的虚弱,使“虚邪”乘体虚而入中。此即“不得虚,邪不能独伤人”,也就是“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其论都是一致的。
[原文]邪之中人,或中于阴,或中于阳,上下左右,无有恒常,其故何也?岐伯曰:诸阳之会,皆在于面。中人也方乘虚时,及新用力,若饮食汗出腠理开,而中于邪。中于面则下阳明,中于项则下太阳,中于颊则下少阳,其中于膺背两胁亦中其经。(《灵枢·邪气脏腑病形》)
[释析]风邪伤人身半以上,而头面部为诸阳经之会,但三阳各有分部,阳明主面部,太阳主项背部,少阳主颊之两侧。但邪气伤人都是乘虚而入,如用力过劳汗出,或饮食时汗出,皆易受邪,哪个部位偏虚,邪即入中在哪个部位,从而出现不同的症状。
[原文]中于阴者,常从臂胻始。夫臂与胻,其阴皮薄,其肉淖泽,故俱受于风,独伤其阴。黄帝曰:此故伤其脏乎?岐伯答曰:身之中于风也,不必动脏。故邪入于阴经,则其脏气实,邪气入而不能客,故还之于腑。故中阳则溜于经,中阴则溜于腑。(《灵枢·邪气脏腑病形》)
[释析]此节论及风邪之所以伤到阴经,是因阴经的皮肤薄而柔润,当其虚时则邪即入中。但是,邪虽入于阴经,只要五脏功能正常,就不会伤其脏,而是传入相配之腑,即出现胃肠、胆或膀胱等的见证。
注:臂胻,指足胫部;淖泽,此指柔润;独伤其阴,是指独伤阴经。
[原文]邪之中人脏奈何?岐伯曰:愁忧恐惧则伤心。形寒寒饮则伤肺,以其两寒相感,中外皆伤,故气逆而上行。有所堕坠,恶血留内,若有所大怒,气上而不下,积于胁下,则伤肝。有所击仆,若醉入房,汗出当风,则伤脾。有所用力举重,若入房过度,汗出浴水,则伤肾。(《灵枢·邪气脏腑病形》)
[释析]此节所论为外邪之所以伤及到五脏的原因,都是缘于五脏已先有所伤而致。
[原文]四时八风之中人也,故有寒暑,寒则皮肤急而腠理闭,暑则皮肤缓而腠理开。贼风邪气,因得以入乎?将必须八正虚邪,乃能伤人乎?少师答曰:不然。贼风邪气之中人也,不得以时。然必因其开也(其入深,其内极病,其病人也卒暴;因其闭也)其入浅以留,其病也徐以迟。(《灵枢·岁露论》)
[释析]本节主要说明四时的邪风,并不是按固定的时间伤其人体,基本都是在人体腠理开泄时乘虚而入的,体质越虚,邪入越深,病势也重,发病也急;相反,腠理致密,即使邪风入侵,也只能停在浅表,病势也轻,发病也慢。这里实际是突出了内因是在发病中起决定作用。
[原文]有寒温和适,腠理不开,然有卒病者,其故何也?少师答曰:……虽平居,其腠理开闭缓急,其故常有时也……人与天地相参也,与日月相应也。故月满则海水西盛,人血气积,肌肉充,皮肤致,毛发坚,腠理郄,烟垢著。当是之时,虽遇贼风,其入浅不深。至其月郭空,则海水东盛,人气血虚,其卫气去,形独居,肌肉减,皮肤纵,腠理开,毛发残,膲理薄,烟垢落。当是之时,遇贼风则其入深,其病人也卒暴。(《灵枢·岁露论》)
[释析]此节更具体地说明人体的腠理开闭、气血的虚实、皮肤的致密与疏松、肌肉的厚薄等,是与“天地相参、日月相应”的,所以发病也就有着一定的时间性。此处仍然是强调内因的重要作用。
注:腠理郄,即腠理闭;烟垢著,指皮肤的脂垢较多,有体胖卫表固的意思;膲理,即皮肤纹理。
(二)邪气在发病中亦起重要作用
[原文]夫百病之所始生者,必起于燥湿、寒暑、风雨、阴阳、喜怒、饮食、居处,气合而有形,得脏而有名。(《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
[释析]“气合而有形”是指各种邪气侵袭人体后会表现出不同的病理(形);“得脏而有名”是指其致病因素影响到内脏时,会形成不同的疾病(名)。而其因不外有三:六淫、七情、饮食起居。
[原文]有一脉生数十病者,或痛、或痈、或热、或寒、或痒、或痹、或不仁,变化无穷,其故何也?岐伯曰:此皆邪气之所生也……气者,有真气,有正气,有邪气……真气者,所受于天,与谷气并而充身也。正气者,正风也,从一方来,非实风,又非虚风也。邪气者,虚风之贼伤人也,其中人也深,不能自去。正风者,其中人也浅,合而自去,其气来柔弱,不能胜真气,故自去。(《灵枢·刺节真邪》)
[释析]此节先谈一条经脉受邪之后,可以引发几十种病证,其原因是有各种不同的邪气伤及而造成的。其次,对真气、正气、邪气,这三种气的区别,做出明确的定义。
注:所受于天,是指先天;正风,是指自然界的空气。
[原文]虚邪之中身也,洒淅动形。正邪之中人也微,先见于色,不知于身,若有若无,若亡若存,有形无形,莫知其情。(《灵枢·邪气脏腑病形》)
[释析]虚邪是指四时不正之邪,正邪是指四时正常的风、暑、湿、燥、寒。因此凡属虚邪贼风伤人,一般发病较明显或较重,包括流感一类;正邪,则是因在人体腠理开泄出汗时,不慎而受到的风寒等,一般发病很轻,甚或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
[原文]身半已上者,邪中之也;身半已下者,湿中之也。故曰:邪之中人也,无有常,中于阴则溜于腑,中于阳则溜于经。(《灵枢·邪气脏腑病形》)
[释析]风寒之邪多伤人上半身,湿邪多伤人下半身。但也有“无有常”,是指没有一定的规律;中于阴则溜于腑,是指邪伤及阴经则向内传变至六腑;中于阳则溜于经,是指邪伤及阳经经脉,就会直入各经脉。
(三)自然环境对发病的影响
[原文]苍天之气,清净则志意治,顺之则阳气固,虽有贼邪,弗能害也,此因时之序。故圣人传精神,服天气,而通神明。失之则内闭九窍,外壅肌肉,卫气散解,此谓自伤,气之削也。
故风者,百病之始也,清静则肉腠闭拒,虽有大风苛毒,弗之能害,此因时之序也。故病久则传化,上下不并,良医弗为。故阳畜积病死,而阳气当隔,隔者当泻,不亟正治,粗乃败之。(《素问·生气通天论》)
[释析]此两节强调人应顺应四时气候变化,来调节衣着、饮食,使身体保持健康,既使出现贼风邪气、大风苛毒,也不会伤害肌体;反之,则会使自己抵抗力降低,受到外邪侵伤,这是自己的过错。
注:阳畜积,指阳气阻滞不通,而产生里实热证。
[原文]是故春气在经脉,夏气在孙络,长夏气在肌肉,秋气在皮肤,冬气在骨髓中。帝曰:余愿闻其故。岐伯曰:春者,天气始开,地气始泄,冻解冰释,水行经通,故人气在脉。夏者,经满气溢,入孙络受血,皮肤充实。长夏者,经络皆盛,内溢肌中。秋者,天气始收,腠理闭塞,皮肤引急。冬者盖藏,血气在中,内著骨髓,通于五脏。是故邪气者,常随四时之气血而入客也,至其变化不可为度,然必从其经气,辟除其邪,除其邪则乱气不生。(《素问·四时刺逆从论》)
[释析]此节论述由于四时气候变化对人体血气的影响,及其邪客的部位。此亦为天人相应之整体观的体现。
注:皮肤引急,即皮肤汗孔收缩;辟除,即祛除。(www.xing528.com)
[原文]东风生于春,病在肝,俞在颈项;南风生于夏,病在心,俞在胸胁;西风生于秋,病在肺,俞在肩背;北风生于冬,病在肾,俞在腰股;中央为土,病在脾,俞在脊。
故春气者病在头,夏气者病在脏,秋气者病在肩背,冬气者病在四肢。
故春善病鼽衄,仲夏善病胸胁,长夏善病洞泄寒中,秋善病风疟,冬善病痹厥。
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于精者,春不病温,夏暑汗不出者,秋成风疟。(《素问·金匮真言论》)
[释析]以上几段条文,主要示人在四季气候变化时与相关脏器的影响,及易发疾病的部位和病证。
[原文]夫百病者,多以旦慧昼安,夕加夜甚,何也?……岐伯曰: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是气之常也,人亦应之,以一日分为四时,朝则为春,日中为夏,日入为秋,夜半为冬。朝则人气始生,病气衰,故旦慧;日中人气长,长则胜邪,故安;夕则人气始衰,邪气始生,故加;夜半人气入脏,邪气独居于身,故甚也。
黄帝曰:其时有反者何也?岐伯曰:是不应四时之气,脏独主其病者,是必以脏气之所不胜时者甚,以其所胜时者起也。(《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
[释析]上述两节论述昼夜阳气的变化,对疾病轻重的影响。第一节是说有多数的疾病是早晨好些,中午更好,下午渐重,夜间更重,其道理是自然界及人体皆以“阳气”为根,白天气温偏高、阳气偏胜,人体的阳气也是白天为盛。阳气盛则胜邪,所以早晨、中午病就轻。第二节则说“其时有反者”,即不是旦慧、昼安、夕加、夜甚,或与之相反的,那就是每个脏器自身的病理变化所致。
(四)发病及传变途径
[原文]是故百病之始生也,必先于皮毛,邪中之则腠理开,开则入客于络脉,留而不去,传入于经,留而不去,传入于腑,廪于肠胃。邪之始入于皮也,泝然起毫毛,开腠理;其入于络也,则络脉盛色变;其入客于经也,则感虚乃陷下;其留于筋骨之间,寒多则筋挛骨痛,热多则筋弛骨消,肉烁破,毛直而败。(《素问·皮部论》)
[释析]此节示人病邪大都是先从皮表始,逐渐传入络脉、经脉、六腑、至筋至骨。而其传变,决定于人的体质抵抗力,不虚不会入传于里。
[原文]夫邪之客于形也,必先舍于皮毛,留而不去,入舍于孙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络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经脉,内连五脏,散于肠胃,阴阳俱感,五脏乃伤,此邪之从皮毛而入,极于五脏之次也,如此则治其经焉。
今邪客于皮毛,入舍于孙络,留而不去,闭塞不通,不得入于经,流溢于大络,而生奇病也。夫邪客大络者,左注右,右注左,上下左右与经相干,而布于四末,其气无常处,不入于经俞,命曰缪刺。(《素问·缪刺论》)
[释析]此两节先论病邪传入的一般途径,也可以说带有规律性;其次则论述传至络脉之后,再发展不是传入经脉,而是传入“大络”,从而产生几种异乎寻常的“奇病”,其特点是左右牵制的,即症见于左,而其因在右。所以提出“缪刺”法。
注:流溢于大络,大络指十五别络;奇病,是指异乎寻常的疾病;与经相干,即干扰经脉的运行;缪刺,是一种左病针右、右病针左的交叉针刺法。
[原文]风雨之伤人也,先客于皮肤,传入于孙脉,孙脉满则传入于络脉,络脉满则输于大经脉,血气与邪并客于分腠之间,其脉坚大,故曰实。实者外坚充满,不可按之,按之则痛。
寒湿之中人也,皮肤不收,肌肉坚紧,荣血泣,卫气去,故曰虚。虚者聂辟气不足,按之则气足以温之,故快然而不痛。(《素问·调经论》)
[释析]此二段言风与寒邪伤人后,病邪由表及里的传变过程。
注:“皮肤不收”,在《甲乙经》和《黄帝内经太素》为“皮肤收”,实为收缩之意。“聂辟”,指皮肤松懈有皱纹。
[原文]其中于虚邪也,因于天时,与其身形,参以虚实,大病乃成,气有定舍,因处为名,上下中外,分为三员。是故虚邪之中人也,始于皮肤,皮肤缓则腠理开,开则邪从毛发入,入则抵深,深则毛发立,毛发立则淅然,故皮肤痛。留而不去,则传舍于络脉,在络之时,痛于肌肉,其痛之时息,大经乃代。留而不去,传舍于经,在经之时,洒淅喜惊。留而不去,传舍于输,在输之时,六经不通,四肢则肢节痛,腰脊乃强。留而不去,传舍于伏冲之脉,在伏冲之时,体重身痛。留而不去,传舍于肠胃,在肠胃之时,贲响腹胀,多寒则肠鸣飧泄,食不化,多热则溏出麋。留而不去,传舍于肠胃之外,募原之间,留著于脉,稽留而不去,息而成积。或著孙脉,或著络脉,或著经脉,或著输脉,或著于伏冲之脉,或著于膂筋,或著于肠胃之募原,上连于缓筋,邪气淫泆,不可胜论。(《灵枢·百病始生》)
[释析]此节讲感受外邪之后另一种传变的规律。即从皮肤腠理→毛发立→入舍络脉→传及经脉→传入背输之脉→入传位于后背的冲脉→传入肠胃→稽留在肠胃之外的腔膜而形成“积”症。但有的是留着在孙络、或络脉、或经脉、或输脉、或伏冲之脉,或脊膂之筋、或阳明经筋等多种情况,从而造成多种疾病,很难尽言。因此,医生在追溯病因时,当联想到人体各个组织部位所引发的不同病变。
注:三员,即前文“喜怒不节则伤脏,风雨则伤上,清湿则伤下”的三部;大经乃代,大经指经脉,代即替络脉受邪;伏冲之脉,即冲脉;贲响,即肠鸣;溏出麋,即泻痢;著络脉,久病入络即出于此;膂筋,指位于膂脊部的筋膜;肠胃之募原,即腹腔肠胃外的网膜;缓筋,当是泛指阳明经筋。
[原文]其著孙络之脉而成积者,其积往来上下,臂手孙络之居也,浮而缓,不能句积而止之,故往来移行肠胃之间,水凑渗注灌,濯濯有音,有寒则满雷引,故时切痛。其著于阳明之经,则挟脐而居,饱食则益大,饥则益小。其著于缓筋也,似阳明之积,饱食则痛,饥则安。其著于肠胃之募原也,痛而外连于缓筋,饱食则安,饥则痛。其著于伏冲之脉者,揣之应手而动,发手则热气下于两股,如汤沃之状。其著于膂筋在肠后者,饥则积见,饱则积不见,按之不得。其著于输之脉者,闭塞不通,津液不下,孔窍干壅。此邪气之从外入内,从上下也。(《灵枢·百病始生》)
[释析]此接上段,将邪入舍在某部会出现的症状,示以别之。
注:臂手孙络之居,据《甲乙经》“臂”应为“擘”,聚集之意;不能句,“句”同“拘”;满雷引;即腹部胀满肠鸣且痛;如汤沃,即如热水冲灌一般。
(五)发病类型
[原文]贼风邪气之伤人也,令人病焉,今有其不离屏蔽,不出空穴之中,卒然病者,非不离贼风邪气,其故何也?岐伯曰:此皆尝有所伤于湿气,藏于血脉之中,分肉之间,久留而不去;若有所堕坠,恶血在内而不去。卒然喜怒不节,饮食不适,寒温不时,腠理闭而不通。其开而遇风寒,则血气凝结,与故邪相袭,则为寒痹。其有热则汗出,汗出则受风,虽不遇贼风邪气,必有因加而发焉。(《灵枢·贼风》)
[释析]此节论述了两个问题。一是“伏邪”发病。即人并没有感受外邪,也没有外出,但突然得了病,其原因是体内已潜伏有致病的因素,偶然因情绪波动,饮食失调,或衣着增减不当,导致腠理失调而引发。这一观点是后世论伏邪,尤其是温病的原始论据。二是潜伏人体内的伏邪,以“湿”“瘀”为多见。湿即形成痰饮的主因,意外受伤可造成血瘀留滞,这也就是后世所谓“怪病治痰”“怪病治瘀”的由来。
注:空穴,指窑洞;有所堕坠,指受过外伤。
[原文]冬伤于寒,春必病温;春伤于风,夏生飧泄;夏伤于暑,秋必痎疟,秋伤于湿,冬生咳嗽。(《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是以春伤于风,邪气留连,乃为洞泄。夏伤于暑,秋为痎疟。秋伤于湿,上逆为咳,发为痿厥。冬伤于寒,春必病温。四时之气,更伤五脏。(《素问·生气通天论》)
[释析]此二节内容基本相同,均讲“伏邪”发病。
[原文]虚邪之中人也,洒淅动形,起毫毛而发腠理。其入深,内搏于骨,则为骨痹。搏于筋,则为筋挛。搏于脉中,则为血闭不通,则为痈。搏于肉,与卫气相搏,阳胜者则为热,阴胜者则为寒,寒则真气去,去则虚,虚则寒。搏于皮肤之间,其气外发,腠理开,毫毛摇,气往来行,则为痒。留而不去,则痹。卫气不行,则为不仁。虚邪偏客于身半,其入深,内居荣卫,荣卫稍衰,则真气去,邪气独留,发为偏枯。其邪气浅者,脉偏痛。虚邪之入于身也深,寒与热相搏,久留而内著,寒胜其热,则骨疼肉枯,热胜其寒,则烂肉腐肌为脓,内伤骨,内伤骨为骨蚀。有所疾前筋,筋屈不得伸,邪气居其间而不反,发为筋溜。有所结,气归之,卫气留之,不得反,津液久留,合而为肠溜,久者数岁乃成,以手按之柔。已有所结,气归之,津液留之,邪气中之,凝结日以易甚,连以聚居,为昔瘤,以手按之坚。有所结,深中骨,气因于骨,骨与气并,日以益大,则为骨疽。有所结,中于肉,宗气归之,邪留而不去,有热则化而为脓,无热则为肉疽。凡此数气者,其发无常处,而有常名也。(《灵枢·刺节真邪》)
[释析]此节较为系统地论述了虚邪伤人之后由浅入深,传变多端,但其发生后都有一个不断或渐渐的深入过程。一旦有所结聚而形成肿瘤,病情重笃,难于治疗。其内容可以说是较早的“肿瘤”文献记载。
注:筋溜,溜同瘤;津液久留,是说因卫气不行而致津液停滞,说明卫气是行津液的;昔瘤,昔同腊;骨疽,当为瘤字;肉疽,亦为瘤。
[原文]其毋所遇邪气,又毋怵惕之所志,卒然而病者,其故何也?唯有因鬼神之事乎?岐伯曰:此亦有故邪留而未发,因而志有所恶,及有所慕,血气内乱,两气相搏。其所从来者微,视之不见,听而不闻,故似鬼神。(《灵枢·贼风》)
[释析]此节很明确地反对“巫术”之“鬼神致病”的说法。即有些病没有十分明显的致病原因,那是因为邪气侵袭人体时,没有察觉到,一旦导致气血失调时,即可发病。绝不是什么鬼神作祟。
注:毋怵惕,即没有恐惧受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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