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罗伊特象征着瓦格纳一生的巅峰,是他最后七年的居所,也是其长眠之地。但瓦格纳丰富传奇的音乐生涯、坎坷跌宕的人生历程却同这里没有太多关系。
也许是对马勒墓地的拜访促成了我的拜罗伊特之行。我第三次到维也纳,春雨中在北郊山麓的葛林青格墓园(GrinzingerFriedhof)拜访了马勒墓地。联想马勒一生的种种,让我记起1883年瓦格纳去世后,当时二十三岁的他曾朝圣般地专程前往拜罗伊特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马勒是犹太人,然而不可思议的是,瓦格纳自始至终公开而激烈的反犹姿态和大量反犹太文章,竟然丝毫没有影响马勒对他五体投地般的崇拜。肯定是因为瓦格纳气度恢弘的音乐和博大精深的哲理彻底征服了马勒,否则没有其他可以解释。这是个费解的悖论。
假路经慕尼黑的机会前往拜罗伊特,路程足以穿越荷兰王国却还没有走出巴伐利亚;经雷根斯堡过多瑙河,再过皮格尼兹河就进入被葱郁的丘陵环抱的山谷。拜罗伊特确是钟灵毓秀的宝地,瓦格纳选中了红美茵河(Roter Main)畔这样幽静偏远的山谷小城,的确独具慧眼。
拜罗伊特的车站大道比慕尼黑的大马路还要宽很多,就连马路中央的绿化隔离带都有十余米宽。从红美茵河分出的一段窄得像水渠般的运河流经了老城区。洛可可式的拜罗伊特歌剧院建筑精湛,其内部剧场很有维也纳帝国剧院金色大厅的气派,已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从歌剧院街往南不远就来到了五岔路口的施泰恩广场(Sternplatz),这里是前往瓦格纳故居的必经之路,从这里往东就是瓦格纳街(Richard-Wagnerstrasse)。位于街南侧的48号就是瓦格纳的伐恩弗里德故居(Haus Wahnfried),故居前的青铜半胸像是他的崇拜者和恩主路德维希二世。这座瓦格纳亲自设计和布置的三开间坐南面北两层豪宅的二楼正堂没有北窗,墙上是他的四部连环乐剧《尼贝龙根指环》第三部《齐格弗里德》(Siegfried)场景的浮雕画面。瓦格纳的意图是双重的——他和科西玛所生的爱子也取名齐格弗里德。(www.xing528.com)
细看这座大豪宅,上有金字刻着瓦格纳为此居所题的座右铭:左边上方为“Hier wo mein Wähnen Frieden Fand”;正中间门面的上方为宅名“Wahnfried”;其右边上方为“Sei diesesHaus von mir Benannt”;整体意思为:“这是我的虚妄寻找到的宁静之地,就让此地取名为毋妄”。“毋妄(Wahnfried)”是瓦格纳用德文的“伐恩(Wahn,妄)”和“弗里德(fried,平静,自由)”组合而成。从这一点看,瓦格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深知自己的“妄”,包括了虚妄、狂妄、嫉妒和自我膨胀。
在故居背后南花园尽头被高高的常绿树障所围抱的就是瓦格纳墓;按其遗愿,没有墓碑也没有墓志铭,只有一块巨大的深色花岗岩墓盖。葬在这个位置,墓碑和墓志铭的确纯属多余,有他自己刻在故居上的座右铭就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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