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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道教方术详解-道教简史

更新时间:2025-01-20 工作计划 版权反馈
【摘要】:魏晋“方术道教”之方术,有许多在汉代已经出现,《抱朴子内篇》中有许多介绍,更多的则载于这一时期出现的各种道书。马王堆帛书中的“导引图”,当是对这种方术的形象描述。导引本是一种保持健康的体操,纳入道教系统后被当成求仙的方术。导引、按摩、叩齿咽液,本是独立的神仙方术,后来都成为辅助手段,成为更加高级的神仙方术的准备动作。这样,吐纳术就成为服气术。服气,又叫“行气”、“胎息”。

魏晋“方术道教”之方术,有许多在汉代已经出现,《抱朴子内篇》中有许多介绍,更多的则载于这一时期出现的各种道书。现在略加分类,绍介如下:

导引。导引术是一种体操,在战国时代已经出现。《庄子·刻意》篇载“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但庄子对这种养形者是鄙视的,他所要的是“不导引而寿”。这种体操式方术大约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在流传。马王堆帛书中的“导引图”,当是对这种方术的形象描述。

东汉末年,华佗创造了一种“五禽戏”。他认为“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耳。动摇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犹户枢不朽是也。是以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颈鸱顾,引挽腰体,动诸关节,以求难老”。五禽是虎、鹿、熊、猿、鸟。五禽戏也就是导引术:“亦以除疾,并利蹄足,以当导引。体中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沾濡汗出,因上著粉,身体轻便,腹中欲食。”(《三国志·华佗传》)他的学生吴普依此而行,九十余岁还耳聪目明。

大约在魏晋时代,出现了一部《导引经》(据《养性延命录》引),所述导引法是:未起床时,叩齿、咽液、闭目、握拳,深呼吸,然后起身,“狼踞鸱顾”,左右摇手。然后下床,握拳、顿脚,手一上一下活动。然后叉手颈上,左右活动,等等。该书还介绍了五禽戏,比如虎戏:四肢着地,前跳三次,后退二次,伸腰,侧脚,仰天,重复七次。其他著作,说法大同小异。

导引本是一种保持健康的体操,纳入道教系统后被当成求仙的方术。

按摩。按摩和导引密切相关。上述《导引经》是说导引法,据《真诰》所引《大洞真经精景按摩篇》说是按摩术,只是略有区别。比如《导引经》说是叉手项后,左右活动,《按摩篇》说是“仰面视上,举项,使项与两手争”,这样“使人精和血通,风气不入。能久行之,不死不病”。《真诰》还说,按摩面部,可使“色如少女”;按摩眉后目旁,使目清明;按摩痛处,可以祛病。

栉发术也当属于按摩术,其法只是要求遍数要多,这样可以“流通血气,散风湿”。(《真诰·协昌期》)

叩齿咽液。使牙齿上下击打,刺激唾液分泌。《黄庭内景经》说:

口为玉池太和宫

漱咽灵液灾不干

体生光华气香兰

却灭百邪玉炼颜

审能修之登广寒

神仙们饮用的玉液琼浆,起初指的就是人的唾液。唾液有助消化,但仙术认为多咽可使人长生不死,飞登广寒宫。有的道书中,还把叩齿咽液作为辟邪驱鬼的法术。说碰到鬼怪时,叩齿数通,即可使恶鬼避让。

导引、按摩、叩齿咽液,本是独立的神仙方术,后来都成为辅助手段,成为更加高级的神仙方术的准备动作。

吐纳。吐纳术已见于《庄子·刻意》篇,可能和“吹呴呼吸”大体相仿,它当不同于一般的呼吸,而是力吐劲纳,所以才以吐纳命名,也被称为吹呴之类。某些研究者说,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导引图”,所示的功法至今在陕西户县祖庵镇仍有流传。其方法是要求系腰,而不是如今的舒松腰带;采取暴息,而不是今天的吸入细细,呼出绵绵。在行功时,还伴以击打、按摩等。因此。它和按摩、导引也可能是相辅而行的方术。

《淮南子·地形训》说“食气者神明而寿”,其食气术当与吐纳类似。而食气术的出现,当与对乌龟生活的观察有关。《抱朴子内篇·对俗》载,东汉名士陈寔,撰《异闻记》,记其郡人张广定,在逃难时,把女儿寄放于古冢上的一个洞穴中,并留下了数月的干粮。然而他一逃就是三年,回乡时,料想女儿一定早已饿死,到冢上一看,女儿仍然活着,并且还认得他。原来女儿是学洞中一只大龟的伸颈吞气,而存活至今。葛洪认为陈寔是笃论之士,而相信这个记述。至于我们,只是由此推知,所谓食气术当是由对乌龟的不正确观察而来。

由于黄老主静思想的长期影响,吐纳逐渐成为既微且徐的呼吸法,并且经常和服气、胎息混提,把它们视为一术。如《养性延命录·服气疗病篇》道:“但鼻纳气为生,口吐气为死也。凡人不能服气,从朝至暮,常习不息,徐而舒之。常令鼻纳口吐,所谓吐故纳新也。”这样,吐纳术就成为服气术。

服气。服气,又叫“行气”、“胎息”。《抱朴子内篇》道:“欲求神仙,唯当得其至要。至要者在于宝精行气,服一大药便足。”行气的大要是“胎息”:“得胎息者,能不以鼻口呼吸,如在胞胎之中,则道成矣。初学行气,鼻中引气而闭之……乃以口微吐之,及引之,皆不欲令己耳闻其气出入之声……”后来的《延陵先生集新旧服气经》亦说“服气本名胎息”。胎息不是如平常人一样“吸纳外气”,而是如婴儿在母腹中,“自服内气”。实际上,不纳外气是不可能的,不过是呼吸太细,感觉不到罢了。《养性延命录》说服气是服元气,鼻纳而口吐,吸入后闭气,用意念导引,使气在体内运行,行到自己想要它到达的部位。其他还有许多说法,但核心是呼吸微细。(www.xing528.com)

在《抱朴子内篇》中,行气和气禁又是一回事。其《至理篇》道:

服药虽为长生之本,若能兼行气者,其益甚速,若不能得药,但行气而尽其理者,亦得数百岁……夫人在气中,气在人中,自天地至于万物,无不需气以生者也。善行气者,内以养身,外以却恶,然百姓日用而不知焉。吴越有禁呪之法,甚有明验,多气耳。知之者可以入大疫之中,与病人同床而己不染。又以群从行数十人,皆使无所畏,此是气可以禳天灾也。或有邪魅山精,侵犯人家,以瓦石掷人,以火烧人屋舍;或形见往来,或但闻其声音言语,而善禁者以气禁之,皆即绝。此是气可以禁鬼神也。

气禁还可以禁数十里内之蛇,使它们不害人;禁虎豹,使它们伏地不起;禁外伤,使立刻止血;禁刀枪,使它们不起作用;禁水,使其倒流;禁火,使不燃烧。对气的作用如此夸张,定是气论发达的产物。

餐日月精华。有的主张凌晨面对太阳呼吸:“至平旦日初出时,辄正向之,微以鼻取日精服之。”(《洞真太微黄书天帝君石景金阳素经》)有的主张选择时日,书符、祷祝、沐浴、斋戒,先行叩齿、导引等,然后于室内“瞑目握固,思日光紫气累重,下冠己身,思己在日景之内。日景回己身,上升洞阳之宫,在空青之林……”(《上清黄气阳精三道顺行经》)服月亮、五星精华,与此大同小异。还有以禹步步罡履斗,大约也意在采星辰之精华。

存神。“存神”一词先秦就已出现,指停止思维,保持心灵宁静。《黄帝内经》认为,人体器官功能正常,就是神没有离去。后来,人们就把每一器官的功能当做它的神灵。汉末谷永所说的“化色五仓之术”,据颜师古注引李奇说,就是指“思身中有五色,腹中有五仓神;五色存则不死,五仓存则不饥”。这种方术,就有存神的意思。存神术在《黄庭经》中发展得非常完备,依该经所说,人体每一器官都有一尊神灵,它们各有自己的姓名、状貌:“至道不烦决存真,泥丸百节皆有神;发神苍华字太元,脑神精根字泥丸,眼神明上字英玄,鼻神玉垄字灵坚,耳神空闭字幽田,舌神通命字正伦,齿神崿峰字罗千……”自然,心肝五脏等就更有自己的神灵:“心神丹元字守灵,肺神皓华字虚成……”假如它们永不离去,人就能长生不死:“六府五脏神体精,皆在心内运天经,昼夜存之自长生。”(《黄庭内景经》)在紧急情况下,呼唤这些神灵,甚至能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心部之宫莲含华,下有童子丹元家,主适寒热荣卫和,丹锦飞裳披玉罗,金铃朱带坐婆娑,调血理命身不枯,外应口舌吐五华。临绝呼之亦登苏,久久行之飞太霞。”存神的方法,一是思,想着神的形象;二是念,念着神的名字:“子欲为道长生不死,当先存其神,养其根,行其气,呼其名。头发之神七人……”(《太上灵宝五符经》)“四肢五脏,各有其神……综念之五脏,呼其名,下以除病,上以为仙。”(《太清真人络命诀》)

和存神类似,是守一、存思、内视等方术。守一是思想专注一处而不他移,其目的是保持心灵的宁静和专一。存思实际上也是存神的一个内容,而内视也不过是在想象中“看到”体内的状况,从而存守它们的神灵。

认为经常想着神的形象,念着神的名字,就可以使神不离去,是道教的创造。后来佛教净土宗念阿弥陀佛很可能是受了道教的启发。

符。符与箓、咒不同。符源于表示天子、诸侯有所命令的信物;咒源于向神灵祷祝,是口头表示的意愿;箓当是记事册,特指有所任命的记事册。所谓“受图应箓”,就是接受了任命书(图),并且和神的记事册上的任命名单对应了。箓是神灵,特别是上帝所掌管的,人们巴望着在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却不能使之成为自己使用的法器。而符,常和咒相伴而行,是道士最常使用的法器。

《太平经》中有四卷“复文”,应是道符的前身,或者说复文也就是符。其作用,可以除害,可以解忧,可以祛邪,可以助德,还可以得到神的保佑:“藏之幽处,神佑之。”(《太平经》卷一〇七)

最初的符当是稍有变形的文字,复文就是这样一种变形文字。为了保密,后来变形就更加严重,以致难以辨认,终成与文字全无关系的,只有当事者知其作用的符号。《抱朴子内篇》中的符,还保留着复文的痕迹,但主要已经不是复文,而是一种纯粹的符号。其作用是辟邪神恶鬼,保护人身安全。符之所以有这样的作用,乃是因为它代表着神,特别是至上神的命令。葛洪说:“郑君言,符出于老君,皆天文也。老君能通于神明,符皆神明所授。”(《抱朴子内篇·遐览》)有人认为,用符也可成仙,但是必须书写正确。有人用符无效,葛洪认为,重要原因之一是传写日久,发生讹误。

用符的方法,大体是烧后服食。说张角用符水治病,当是将符烧成灰后和水服下,自然也会有和酒服食的,那不过是载体不同,无碍大局。符能疗病的前提,是病由鬼神所致,可用符加以祛除。驱除了邪神恶鬼,确保人永不生病,自然就长生不死。张角和五斗米道用符,还主要是治病,并且是为他人治病。魏晋时代,则是求仙者主动服食。《晋书·郗愔传》载,郗愔性至孝,曾为临海太守。弟弟的死,对他打击严重:“会弟昙卒,益无处世意,在郡优游,颇称简默。与姊夫王羲之、高士许询并有迈世之风,俱栖心绝谷,修黄老之术。”据《中兴书》所说,他所信的就是天师道。他修道的方式,就是服符:“郗愔信道甚精勤,常患腹内恶,诸医不可疗。闻于法开有名,往迎之。既来,便脉云:‘君侯所患,正是精进太过所致耳。’合一剂汤与之,一服,即大下,去数段许纸如拳大。剖看,乃先所服符也。”(《世说新语·术解》)郗愔的服符,可能是未经焚烧,直接服下。南朝时有个羊欣,情形有所相似:“(羊)素好黄老,常手自书章。有病不服药,饮符水而已。”(《南史·羊欣传》)信黄老而服符,是一种通常的修炼方术。

房中术。马王堆汉墓帛书有房中术内容,说明这种方术至迟在汉朝初年已出现。房中术的本意,是要皇帝或显贵们节制欲望,以保证子嗣。襄楷说《太平清领书》有兴国广嗣之术,也是以节制欲望为原则。但当房中术成为成仙的手段时,其目的变了,本来面貌也随之改变了。方士告诉王莽,要御一百二十位女子,是此术变质的最早记载。而王莽也果然实行了。他把从民间选来的一百二十位女子封皇后一人,之下有和嫔、美御、和人各一人,位比三公;再下是九嫔、二十七美人、八十一御人,共一百二十人。其职位相当于儒者常说的周代官制: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按方士之方,行求仙之术:“莽日与方士涿郡昭君等于后宫考验方术,纵淫乐焉。”(《汉书·王莽传》)

葛洪所见的房中术有十余家:“或以补救伤损,或以攻治众病,或以采阴益阳,或以增年延寿。”但其要点,都是“还精补脑”。他认为,房中术对于修仙者是必要的:“虽服名药,而复不知此要,亦不得长生也。”因为人不可都绝阴阳:“阴阳不交,则坐致壅阏之病。”最好是得其“节宣之和”。(《抱朴子内篇·释滞》)但要单用此道以致长生,是不可能的。当时流传的那些房中术,在葛洪看来,有些是“奸伪造作虚妄”,不能单凭此术成仙的。

葛洪时流传的房中术,比王莽时又有所发展,说是“黄帝以千二百女升天”。葛洪认为,“黄帝自可有千二百女”,但不是单靠此术成仙。他强调,房中术是成仙的必要方术:“凡服药千种,三牲之养,而不知房中之术,亦无所益也。”行之必须得法,他说:“大都知其要法,御女多多益善。”(《抱朴子内篇·微旨》)不然,一二人也可置人死地。他反对“纵情恣欲”,认为那是要损减寿命的。葛洪的议论表明,以长生为目的,而不是以广嗣为目的的房中术,确实已经成为道教仙术的必要构成部分。

在《养性延命录》中,记述了房中术的具体施行方法。依葛洪说,这当是许多房中术中之一家。此书认为,一人需同时和数十名女子交合阴阳,大意和葛洪所说相同。

这样的方术,从寇谦之“清整道教”起,就被视为道教方术中最不光彩的一种。然而实际上,真正能依方实行的,恐怕达官显贵也力有不逮,只有皇帝或王者可以。至于道士,只能做个献术者。或者,他们可能也实行过,但要同时和数十名女子交合阴阳,能够办到的极少。至于“千二百女”,“多多益善”,就更不可能了。

方术在道教内部的急剧膨胀,改变了道教的面貌,使一个以劝善、致太平为目的的宗教成了专以方术修仙为事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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