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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简史》:黄老学者崛起,独尊儒术!

时间:2023-12-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独尊儒术后的黄老学者,首先应该提到的当是司马谈。他的官运不济,显然与持黄老,诋毁儒术有关。汲黯的经历再次说明,黄老不是一种单纯的学说,而首先是一种治国之术,而治国之术和宗教是合而为一的。如果以上述诸人的事迹经历为点,连成曲线,则可看出黄老学者因在政治上受到压抑,转而以黄老术为养生、保身之术。在独尊儒术的国家,尊崇黄老,乃是政治上反对派的表现。应当是受了儒教奇化先圣先贤的影响,黄老道教也奇化老子。

《道教简史》:黄老学者崛起,独尊儒术!

独尊儒术后的黄老学者,首先应该提到的当是司马谈。他曾“习道论于黄子”,并且写下了《论六家要旨》,最早提出了“道家”这个学派和宗教教门意义上的概念,并盛赞道家的高明,超越其他五家之上。在建元(前140—前135)到元封(前110—前105)之间,他为太史令,前后约达三十年。他“愍学者不达其意而师悖,乃论六家之要旨”。(《史记·自序》)由此说来,他的《论六家要旨》乃是公开揭起的一面反对儒术的旗帜。太史令的职责之一是参与安排国家的祭祀武帝郊祭甘泉太一,夜有美光,昼成黄气,“太史公、祠官宽舒等曰:神灵之休,佑福兆祥,宜因此地光域立太畤坛以明应。令太祝领,秋及腊间祠,三岁天子一郊见”。“其秋,为伐南越,告祷太一……为兵祷,则太史奉以指所伐国。”(《史记·封禅书》)汉武帝泰山封禅,是千载一遇的盛典,司马谈却“留滞周南”,不得参与,于是“发愤且卒”。临终,嘱咐司马迁要行“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的大孝。(见《史记·自序》)司马谈“留滞周南”的原因,史书没有说明,可以想见和他公开揭起黄老旗帜有关。班固指责司马迁“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汉书·司马迁传》),虽然不少人为此辩白,但司马迁未能忘情黄老也是事实。他后来的遭遇,也未必与他的思想倾向全然没有关系。

第二个应当提到的黄老学者是汲黯。《史记·汲郑列传》道,“黯学黄老之言,治官理民,好清静……其治,责大指而已,不苛小”,“治务在无为而已,弘大体,不拘文法”。他游侠任气,倨傲少礼,田蚡为相,太守一级进见,蚡不答礼,汲黯对田蚡也不过一揖而已。卫青位至大将军,贵盛一时,汲黯则与之抗礼,反引得卫青的特殊尊重。他曾当面指责汉武帝“内多欲而外施仁义”,武帝见汲黯,不敢衣冠不整。汲黯主张少生事,反对出兵匈奴,而主张和亲;常诋毁儒生,特别反对身为儒士的丞相公孙弘和御史大夫张汤。汲黯为九卿时,公孙弘、张汤还都不过是一员小吏,后来二人都官居汲黯之上。汲黯为此批评汉武帝说用人如积薪,后来居上。他的官运不济,显然与持黄老,诋毁儒术有关。

汲黯的经历再次说明,黄老不是一种单纯的学说,而首先是一种治国之术,而治国之术和宗教是合而为一的。这一点,在古代不过是常识,但今天却须向人们常常提起。

大约稍早于汲黯,有个好黄老言的郑当时,任侠仗义,结交名士。官至九卿,也因田蚡等的意见,降职使用。

第三个应该提到的黄老学者是杨王孙。《汉书》本传说他是汉武帝时人,“学黄老之术,家业千金,厚自奉养生,亡所不致”。这大约是以享乐为事的杨朱型的人物。他临死要求儿子对他实行裸葬,友人规劝,他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矫正世人越礼厚葬的行为。因为厚葬无益,人死,“精神离形,各归其真”,成了鬼;形体是无知之物,厚葬这无知之物是一种糊涂行为。

此外还有一个“修黄老术”的刘德,是楚元王之后,刘向之父,和河间献王刘德不是一人。这位刘德,“有智略”,“常持老子知足之计”。大将军霍光要把自己的女儿嫁他为妻,他因畏惧盛满而不敢娶。他做京兆尹,“多所平反罪人”;家里钱多,则分给兄弟宾客,说“富,民之怨也”。如果说杨王孙把黄老作为养生之道,刘德则以之为修身、保命之术。

如果以上述诸人的事迹经历为点,连成曲线,则可看出黄老学者因在政治上受到压抑,转而以黄老术为养生、保身之术。

黄老术在东汉的活动,除张角、张修等人外,最引人注目的首先是楚王刘英钟情黄老,祠祀浮屠。《后汉书·光武十王列传》载:

英少时好任侠,交通宾客,晚节更喜黄老,学为浮屠斋戒祭祀。八年,诏令天下死罪皆入缣赎。英遣郎中令奉黄缣白纨三十匹诣国相曰:“托在蕃辅,过恶累积,欢喜大恩,奉送缣帛,以赎愆罪。”国相以闻,诏报曰:“楚王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挈斋三月,与神为誓,何嫌何疑,当有悔吝?其还赎,以助伊蒲塞桑门之盛馔。”因以班示诸国中傅。

英后遂大交通方士,作金龟玉鹤,刻文字以为符瑞。

后来又造作图谶,因谋反罪被贬,死于被贬途中。

在独尊儒术的国家,尊崇黄老,乃是政治上反对派的表现。刘英自知有罪,才借机献缣帛以求自赎;汉明帝自然深知刘英怀有异志,其诏书不过是策略而已。后来终于借故杀了刘英。

刘英“尚浮屠仁祠”,是否也祭祀黄老,不得而知。有关祭祀黄老的最早记载,就是汉桓帝了。汉桓帝派人到苦县祭祀老子,性质和刘邦、刘彻到曲阜祭孔一样,不过是对先圣先贤的尊崇。但桓帝在宫中祠老子,就使老子祭祀走出了家门,和梅福当初建议祭孔具有同样的意义,它是老子转为国家祭祀对象的第一步。企图把老子列入国家祀典,从时间上说在国家祭孔之后,应是受祭孔的影响。

虽然黄老在汉初被列为国家指导思想,但是对老子这个天命之师的祭祀问题,由于时间短促,没能来得及解决。只是在儒教把孔子列入国家祀典之后,信徒才想起了老子。然而此时,老子已经无力和孔子抗争了。

到灵帝时,发生了一桩谋反案。熹平年间(172—178),愍王刘宠的国相师迁告发刘宠和前相魏愔祭祀天神。当然,这是希冀自己做皇帝,因而是谋反行为。朝廷派人审问,刘宠说自己只是祭祀黄老,祈求长生而已。然而魏愔还是由于“所为不端”被诛杀,师迁也被判诬告处死。虽然桓帝祭祀黄老,但其他人似乎还是不能祭祀,否则,就是“所为不端”。

两汉之际,谶纬大行,孔子,尧、舜等上古帝王,孔子弟子,等等,在纬书中被描绘成形体特殊的人物。这些描绘有些是已有的传说,如舜“重瞳”,司马迁在《史记》中就已经讲过;有些可能是后来的附会,比如尧“眉八彩”等。人们深信,圣人、贤者,天生和常人不同,形体上也有所表现。就连以“疾虚妄”为职责的王充,对这些描述也深信不疑。应当是受了儒教奇化先圣先贤的影响,黄老道教也奇化老子。

汉桓帝到苦县祭老之后,苦县所属陈国立碑纪念,国相边韶作《老子铭》,其中说道:(www.xing528.com)

由是世之好道者触类而长之,以老子离合于混沌之气,与三光为终始,观天作谶,□降斗星,随日九变,与时消息,规矩三光,四灵在旁,存想丹田,大一紫房,道成身化,蝉蜕度世,自羲农以来,为圣者作师。

身为陈相的边韶自然是个儒者,他不能同意好道者对老子的虚夸,但也认为班固作《古今人表》,把老子排在孟轲、荀况之下,和楚国子西并列,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即贬抑过甚。他认为,老子在当时还能被人祭祀,是因为他的处世态度:

盖老子劳不定国,功不加民,所以见隆崇于今,为时人所享祀,乃昔日逃禄处微损之又损之余胙也。(《老子铭》)

边韶还说汉桓帝祭老是“意在凌云”,这也只是他个人对皇上意图的理解。

在西汉时代,人们说,黄帝是成仙上天的,太一也是成仙上天的。这时又说,老子也是成仙上天的。但黄帝是上帝,太一是最高上帝。而老子,则始终保持着“师”的身份,这也是边韶心目中老子最主要的功能。那么,祭祀这位“从羲农以来,为圣者作师”的老子,是否也有求师的目的呢?边韶没有讲,当也是道不同的缘故。

依传统宗教祭祀原则,劳定国者,功加于民者,等等,才有可能被国家列入祀典。老子不在此列,却被“时人”,自然首先是皇帝祭祀,为什么呢?边韶推测是因为老子的处世态度,是因为桓帝志在凌云,都未必属实。而当如《太平经》所说,是遵其道德。《太平经》这部书,桓帝即位前不久被献入宫中,他是应该看得到的。只是桓帝没有能力,也未必有决心去实行老子之道来挽救他的国家。

然而无论如何,从宫崇、襄楷上书,中经桓帝祭老,到张角起义和张鲁割据,这数十年是黄老的复兴时期。只是它复兴的程度不够,未能夺回全国政权,恢复其汉初的辉煌,就很快被打压下去了。

从宫崇上书到张鲁封侯,应被视为东汉黄老复兴的主流。而刘英“诵黄老微言”,到桓帝宫中祀黄老,则是一条支流。此外还有一些零散活动的黄老学者,延续着被逐出朝廷的黄老一脉。

汉明帝时,有个叫任隗的,“少好黄老,清静寡欲,所得奉秩,常以赈恤宗族,收养孤寡”。他“义行内修,不求名誉,而以沉正见重于世”。(《后汉书·任隗传》)官至司空,黄老是他洁身处世的行为准则。

稍晚于任隗的樊瑞“好黄老言,清静少欲”,也是以黄老修身的人。(《后汉书·樊宏传》)

郑均大约和樊瑞同时,“好黄老言”,他不仅用黄老修身,还推己及人。其兄为县吏,经常接受别人馈赠,他多次规劝未果,他就为别人佣工,以所得的钱帛劝告兄长,说钱帛都可以得到,贪赃却要丢官。其兄从此廉洁奉公。朝廷多次征召,他总托故不应。汉和帝曾亲到他家,赏他尚书俸禄,被人称为“白衣尚书”。(《后汉书·郑均传》)处弱守雌的处世格言帮助他赢得了安全和荣誉。

在宫崇上书之后,有杨厚者,“修黄老,教授门生,上名录者三千余人”。(《后汉书·杨厚传》)若是以黄老教授学生,这将是对黄老复兴极大的推动,只是难以断定。他祖父杨春卿,本是公孙述的将领,长于图谶学。父亲杨统,继承了图谶家学,深通《河图》、《洛书》和天文、历法,做彭城令时,曾为一州求雨,立即奏效。从此以后,朝廷有灾异之事,多向他请教。杨厚继承了父亲的事业,也多次向朝廷言灾异和消灾之法。讲灾异、通图谶,是汉代儒者的标志。襄楷推荐过的李固,曾多次推荐杨厚。杨厚死,弟子们为他立庙,郡县的官吏每年春秋两祭,在举行射礼时也常来祭祀他。

《后汉书·方术列传》记载,有一个叫折像的,既“通京氏易”,又“好黄老言”。他有感于“多藏厚亡”的道理,把财产都分给了他人。别人规劝,他说自己不是求福,而是逃祸,因为“盈满之咎,道家所忌”。世道将衰,不仁而富乃是不幸。

但是这些全身远害的黄老学者,并没有完全忘却黄老术的基本使命。矫慎和马融等齐名,“少好黄老,隐遁山谷,因穴为室,仰慕松、乔导引之术”。有个叫吴苍的劝他说:“盖闻黄老之言,乘虚入冥,藏身远遁,亦有理国养人,施于为政。”(《后汉书·逸民列传》)但矫慎依然如故。

从理国为政到修身远害,从修身远害到遁迹山林,是汉初到汉末黄老道教的发展道路。张角等人不甘心如此,企图重新去理国治民,最终还是被逼入了遁迹山林、修仙长生一途。入得此门,便和方士合流了。

在介绍方士之前,先来介绍独尊儒术后几本《老子》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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