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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象的女-性别象征情味

时间:2023-12-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柳,是神州大地几乎最为常见的树木,柳意象,如同其他许多文学意象一样,成为较为稳固的审美对象,却有一个历史过程。作为中国文学审美对象的柳,在文学史中有一条历时性发展演变的轨迹,民族文化心理递迁的情感投影于是可见。《诗经》共有四首诗言柳,基本上是“俄景言情”,处于柳意象形成的初级阶段。柳作力象征主体的人格化意味乃真正形成并趋于稳定。

柳意象的女-性别象征情味

柳,是神州大地几乎最为常见的树木,柳意象,如同其他许多文学意象一样,成为较为稳固的审美对象,却有一个历史过程。作为中国文学审美对象的柳,在文学史中有一条历时性发展演变的轨迹,民族文化心理递迁的情感投影于是可见。

柳意象整体系统的柳枝、柳絮柳叶,以及质性柔弱,荣枯有时等特征,赋予其感别、思乡、怀故、伤逝、悼古等等丰富的象征意蕴,而这些基本的人伦关怀也往往以“柳”这个意象构成稳定的“义素代码”,不过,其中最让人醉心的还是缠绵悱侧的相思情爱的内核。

诗经》共有四首诗言柳,基本上是“俄景言情”,处于柳意象形成的初级阶段。《小雅·小弁》中的“菀(茂盛)彼柳斯”,状春色明丽可喜;《齐风·东方未明》的“折柳樊圃”,《小雅·菀柳》“有菀者柳,不尚息焉”,均显示出柳之于人生生活关系的密切。《小雅·采薇》则以之传达出兵士思乡怀故的“意识流”。对此,刘熙载《艺概》指出:“‘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雅人深致,正在借景言情,若舍景不言,不过‘春往冬来’耳,有何意味?”这种言情方式概括性较大,但仍不具体,无个性,只不过临时性借用而已。严可均《全汉文》载孔臧《杨柳赋》、枚乘《柳赋》,无非状物,并无突破。

魏晋时代崇尚人品之范,将先秦时代君子“比德”传统较充分地具体化。柳作力象征主体的人格化意味乃真正形成并趋于稳定。

曹丕等人观物赋柳,及至桓温抚柳悲慨看,柳实为历史中的个体人生价值的特殊参照物,成为人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载体刘义庆世说新语·容止》记载:“有人叹王恭形茂者,云‘濯濯如春月柳’。”对柳的体认,与魏晋时代作为人的发现时代的美学风潮走势差不多同步。当时,名士风流的品藻之风,还使人们注重从柳的外在意态中提取神韵。《南史·张绪传》记载了一个有趣的传闻,说是齐武帝时,有人“献蜀柳数株,枝条甚长,状若丝缕。时旧宫芳林苑始成,武帝以植于太昌灵和殿前,常玩咨嗟,日:‘此杨柳风流可爱,似张绪当年时。”’可见当时柳的人格化对象常用于男性。

就好比“佳人”在此时也往往被用来形容男性一样。北魏时,胡太后追思自己那位漂亮的情人而作《杨白花歌》:“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人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

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以柳絮杨花喻美貌青年男子,这在唐宋诗词中几乎绝迹。

齐梁宫体诗赋对于女性、爱情题材的开拓,初盛唐诗人及其审美视域进一步扩展,人们对柳意象的审视关注,除了在渲染离别氛围意境上胜前一筹外,从中又发现并赋予了更多的柔情媚意。市民阶层兴起繁盛,文掌娱人意趣浓化,中唐后柳意象的女性风味骤然增强,如词中最早言柳的刘禹锡忆江南》“弱柳从风疑举袂”即写少女的体态兼及人们对于少女的印象。清人冯浩《玉嚣生诗集笺注》卷三曾引程梦星评李商隐诗,也指出:“唐人言女子好以柳比之,如乐天之杨柳小蛮,昌黎之倩桃风柳,以及《章台柳词》皆然。”(www.xing528.com)

国外汉学家曾统计《唐诗三百首》树木意象,除泛指“木”者外,柳出现最多,达二十九次,且大多与女性有关。袁行霈先生介绍过,日本学者中岛敏夫较早地应用电脑来研究《唐诗类苑》,在“植物”这一小项目下,诗数最多的是“柳”。由此可见,柳文化蕴积到了一定的程度,因某种社会风气的触发与特定文学形式的繁荣,开始在文学中大量出现。伴随着商业繁荣与都市发展,尤其是皇帝骄奢,柳又与青楼女子结下了不解之缘。文学中将柳人格化了的词语也相继出现,频频使用。譬如柳态、柳质、柳眠、柳脸、柳眼等。在古人特定的接受视界里,这些很容易同女性和男子与女性的关系联系起来。在男女爱情生活上,中国古代的女性们向来是被动的接受者,敦煌曲子词《望江南》就从女性角度自咏:“我是曲江临池柳,者人折去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男性文人与女性中较有文化的阶层——妓女交往的频繁,使汉语词汇依附着柳意象、柳文学殖生、扩展出一系列具有丰富文化内涵的符号话语——婉称女子是宠柳娇花、柳姿蒲质;形容男女柔情蜜意是花情柳思、占柳怜花;描绘女子神倦意怠是花憔柳困、柳衰花病;文学作品反映男女情爱是咏桑寓柳;贬毁女性轻浮莫过于水性杨花;而寻花问柳、沾花惹柳、攀花折柳、穿花度柳、眠花寝柳、路柳墙花、残花败柳……生动形象地表现了男性之于女性的占有、支配特权,以及女性受人摆布.任人欺凌的可悲命运与凄惨处境。

晚唐到北宋,柳的话语越发从空间的角度,同青楼女子——这种具特定身分职业的风尘女性的居处相连:柳市花街、柳陌花衢、柳际花边……后来竟然连性病电称为“花柳病”。

当然形容女性美的语词也颇为发达:柳眼花心、柳腰莲脸、柳媚花娇、柳态花容、柳群花娇、柳弱花欹、花条柳梢、花嫣柳媚……柳,依照中华民族类化思维方式又从人泛化,复归于景,像花荫柳影、花须柳眼、柳暗花明、柳绿花红、柳昏花瞑等颇具阴柔之美的情境,增拓了中国抒情文学诗情画意的美感层次。

据南京师大《宋词》计算机检索,宋词中植物意象出现次数为:梅二千九百五十三,柳二千八百六十一,草二千一百六十七……可以说,在此后的众多诗词里,柳意象同女性的多方面描写,都体现了较切近的对应性。即使不是以柳言美人,也总是带有女性阴柔之美的脂粉气。

在宋词中,柳的上述女性柔媚意蕴被发展到了极致;话本杂剧乃至明传奇中也可在在皆是地找到其踪迹。如清人朱彝尊《百字令,偶忆》一词借柳描绘恋情所言:“同是沦落天涯,青青柳色,争忍攀折。”文人的大多落魄失意,使其极易认同、同情那些不幸的风尘女子,也就愈加亲和、认同于人化了的柳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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