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理论与大众的桥梁

准确全面把握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科学内涵

李红专

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公报提出: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马克思主义时代化作为一个全新的理论概括首次见之于党的文件，引发了学界对马克思主义时代化问题的深入讨论，深化了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等重大问题的理论研究。对于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科学内涵，目前学术界尚无公认的认识和理解，出现诸多似是而非的概括和表述，影响了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宣传研究工作。准确全面地概括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内涵，这是深入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亦即“三化”)的一项基础性和前提性工作。

一

要准确全面理解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理论提法，必须科学把握马克思主义的时代观，包括列宁、邓小平等对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创新理论。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创立了科学的时代观，用来分析人类社会历史，特别是剖析了资产阶级时代的发展史，勾勒了未来历史发展基本原则，构成了唯物史观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现代汉语中，时代通常指的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不同阶段或时期，基于不同的分期标准形成了多样的历史图景。马克思恩格斯一般是以“生产方式”来划分社会历史的不同阶段，也是经典教科书关于人类历史发展的“五阶段论”之说。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以“生产方式”为主要标准来划分经济的社会形态的不同阶段，他指出:“大体说来，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做是经济的社会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事实上，无论对“亚细亚的生产方式”等理论表述存在何种争议，都不可抹杀关于人类社会历史时代“五阶段论”的科学性，亦即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五种社会形态由低级到高级依次更替的理论。恩格斯也强调:“每一历史时代主要的经济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和精神的历史所赖以确立的基础，并且只有从这一基础出发，这一历史才能得到说明”。因此，以“生产方式”这一红线来把握时代或说明历史，是理解马克思主义时代概念的一个关键点。也只有如此，才能说明每一时代的政治和精神的历史。在经典文本中，时代概念也常特指资本主义社会，亦即马克思恩格斯所处的时代，或者说是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时代。马克思恩格斯对资产阶级时代作了透彻的分析，提供了剖析某一历史时代的基本方法和线索。在《共产党宣言》一文中，马克思恩格斯阐明了资产阶级时代的暂时性与历史性，揭示了资产阶级时代与以往一切时代相异的独特特点，如阶级对立的简单化，生产与消费的世界性，等等。针对1848年欧洲革命后资本主义(特别是逐渐转入垄断资本主义)的新变化，马克思恩格斯注重分析资本主义时代发展的新特征，如托拉斯的支配与垄断，普选权的崭新斗争方式，工人运动重心的不断转移，等等。在1895年《卡·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中，恩格斯还谈到了当时所发生的疯狂军备竞争，预测了空前惨烈而结局绝对无法逆转的世界大战的来临，分析了阶级斗争条件的重大变化。不论资本主义如何发展变革，都没能推翻《共产党宣言》所阐述的基本原理，《共产党宣言》的基本精神始终引领着历史时代的进步。

十月革命的胜利宣告了无产阶级新纪元的开始，人类进入了向社会主义时代过渡的历史时期，实现共产主义社会是这时代我们最崇高的社会理想。这也就是我们现今所处的大时代，而且可以预见我们将长期处于该时代。20世纪70年代以来，特别是经济全球化和新科技革命的不断深入，世界经济政治格局发生了深刻的变革，邓小平同志以宽广的世界眼界洞察了时代主题的重大变化，对当今时代主题作出了“和平与发展”的科学判断，作出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与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这是邓小平同志对马克思主义时代观的重要贡献。江泽民同志指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是在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主题的历史条件下，”“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与当代中国实际和时代特征相结合的产物。”当今世界正处在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科技进步日新月异，国际金融危机影响深远，世界经济格局发生新变化，国际力量对比出现新态势，全球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锋呈现新特点，综合国力竞争和各种力量较量更趋激烈，给我国发展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这是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中央领导集体对于世界形势的最新判断，阐明了“和平与发展”时代主题在当前所展示的一系列新特征。

从马克思主义的时代观来看，马克思主义时代化至少应包括三个层次涵义:一是宏观层次上，必须坚持马克思恩格斯“两个论断”的必然性，人类已处于向社会主义时代过渡的历史时期，这是基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而不可逆转的历史时代大趋势。也只有如此，才能说明我们为什么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坚持社会主义。二是中观层次上，必须坚持邓小平同志对于时代主题的科学判断，“和平与发展”仍然是当今世界悬而未决的两大问题，这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左右一切国家的时代主题。也只有如此，才能说明我们为什么必须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改革开放。三是微观层次上，必须坚持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对时代特征的新认识，积极应对当代中国所面临的新机遇和挑战，这是“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在当代中国所展示的一系列新特征。也只有如此，才能说明我们为什么必须坚持科学发展、和谐发展。简言之，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应顺应历史时代的大趋势，站在历史的前列，引领时代的进步;须把握时代主题的重大变革，以重大问题为中心，科学解答时代课题;反映时代特征的新变化，以发展自身为目的，辩证分析新的机遇和挑战。(www.xing528.com)

二

准确全面把握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科学内涵，还应科学总结经典理论家关于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丰富思想，以及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创新思考。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并未提出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正式表述，却大量谈到了关于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诸多问题，也是在19世纪实际推进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典范。

在马克思主义创立与发展的过程中，马克思恩格斯作为致力于改变世界的革命家，不断思考创新理论与实际运用之间的关系问题，提供了关于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基本线索。在1872年《共产党宣言》德文版序言中，恩格斯撰写了一句学界反复引用的名言，他指出:“不管最近25年来的情况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这个《宣言》中所阐述的一般原理整个说来直到现在还是完全正确的。……这些原理的实际运用，正如《宣言》中所说的，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这是恩格斯对于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怎样对待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的经典表述。首先，恩格斯分析了马克思主义一般(或基本)原理与个别(或具体)结论的关系问题，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科学性与普遍性。马克思主义既是特定时代(资产阶级时代)孕育出的伟大的思想财富，又包含了超越特定时代和文本时间限定的完全正确的基本原理，是我们透视历史重重迷雾的一座灯塔。如否认了这一论点，马克思主义就谈不上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李大钊同志指出:“平心而论马氏的学说，实在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我们现在固然不可拿这一个时代一种环境造成的学说，去解释一切历史，或者就那样整个拿来，应用于我们生存的社会，也却不可抹杀他那时代的价值，和那特别的发现。”其次，马克思恩格斯多次说过马克思主义是方法论而不是教义，特别强调马克思主义(实际上指的是基本原理)作为行动指南的方法论意义，并且实际运用马克思主义应“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列宁则从反面强调，如果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教义而不是方法论，“……就会把马克思主义变成一种片面的、畸形的、僵死的东西，就会抽掉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就会破坏它的根本的理论基础……就会破坏马克思主义同时代的一定实际任务，即可能随着每一次新的历史转变而改变的一定实际任务之间的联系。”在《自然辩证法》一文中，恩格斯还谈到了理论思维在形式与内容上的时代性，“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从而我们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这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而言同样是适用的。如脱离了某一历史时代，马克思主义也不可能成为开放的发展的理论体系。诚如江泽民同志所言:“马克思主义必须同各国实际相结合，着眼于对实际问题的理论思考，着眼于新的实践和新的发展。离开本国实际和时代发展谈马克思主义，是没有意义的。”

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首次把马克思主义时代化与中国化、大众化相并列，不仅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关于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怎样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最新认识，而且反映了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大众化的深化认识。首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大众化与时代发展息息相关，不可分离。党的十七大报告指出:《共产党宣言》发表以来近一百六十年的实践证明，马克思主义只有与本国国情相结合、与时代发展同进步、与人民群众共命运，才能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创造力、感召力。这段经典的表述实际表明: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与本国国情、时代发展、人民群众三方面相互渗透、相互转化，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毛泽东同志指出:“马克思列宁主义来到中国之所以发生这样大的作用，是因为中国的社会条件有了这种需要，是因为同中国人民革命的实践发生了联系，是因为被中国人民所掌握了。任何思想，如果不和客观的实际的事物相联系，如果没有客观存在的需要，如果不为人民群众所掌握，即使是最好的东西，即使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也是不起作用的。”其次，马克思主义时代化与中国化、大众化相比有其独特的性质，不可混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侧重于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解决中国特殊问题，“在中国应用马克思主义，或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是在于要能正确地研究和把握中国社会的客观现实，并正确的决定革命的任务和战略策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凝结了几代中国共产党人带领人民不懈探索实践的智慧和心血，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伟大成果。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偏重于使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头脑教育人民，努力把马克思主义科学真理灌输到人民群众中去，成为人民群众牢牢掌握的强大思想武器。在当前要努力开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宣传普及活动，推进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在全国人民中牢固树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列宁指出:“或者是资产阶级的思想体系，或者是社会主义的思想体系。这里中间的东西是没有的……，对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任何轻视和任何脱离，都意味着资产阶级思想体系的加强。”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则侧重于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时俱进，努力使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形式与内容上与时代发展同进步，关注、引领和推动历史时代的前进与发展。正如有的学者所言:“时代会变化，会出现新特征，会出现新的问题，这不是马克思主义原理过时的原因，而是马克思主义需要与时俱进不断发展的实践根据。”

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主义时代化也应包含如下方面:一是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方法论意义，“坚持科学态度，大胆进行探索，使我们的思想和行动更加符合客观实际，更加符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情和时代发展的要求。”二是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时代化，实现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时俱进，使其在形式与内容上都体现时代性，形成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三是必须坚持运用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引领时代进步，发挥其无与伦比的战斗精神与改造世界的实践精神，成为推动科学发展的强大思想武器。

综上所述，马克思主义时代化是马克思主义最重要的理论品质，是丰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内在要求，也是将马克思主义的原理应用于实践的重要前提。马克思主义时代化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大众化“三位一体”，辩证统一，共同构成了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中国实际运用的整体图景。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就是中国化的、时代化的、大众化的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就是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科学把握历史时代的大趋势、主题变革及其发展特征，准确判断中国所处的历史方位与阶段性特征，使马克思主义成为在形式与内容上带有时代的特征，体现当代中国时代精神的伟大思想武器，帮助我们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上排除万难走向最终的胜利!

(作者单位:云南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