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正教宗教圣地普里兹伦损失

一、从互动到对峙

2004年3月17日晚上10点左右，共有6枚迫击炮弹和手榴弹在德卡尼修道院周围爆炸，所幸没有直接损毁教堂也没有伤及修道士。但是就在希南帕夏清真寺近旁不远，是始建于1300年的圣救主教堂（St.Spas Church-St.Saviour）（见图5-1）⁽⁴³⁾、圣母教堂和圣乔治教堂，这三所普里兹伦最重要的东正教教堂都于2004年暴动中被毁。普里兹伦近郊重建不久的圣天使长修道院也被暴徒纵火彻底烧毁，留下满目疮痍。东正教宗教圣地在普里兹伦损失最大，有些牧师和修道士受伤但没有神职人员死亡。萨瓦神父告诉Forum 18，这就是科索沃的“水晶之夜”（Kristallnacht），与1938年德国纳粹攻击犹太会堂和商店一样恶劣。⁽⁴⁴⁾德卡尼修道院非常不忿希南帕夏清真寺对近在咫尺的暴力仍然保持沉默，而没有站出来阻止穆斯林极端主义暴行这样的态度，也很不满KFOR德国军人面对暴力的“无能表现”。⁽⁴⁵⁾

图5-1　希南帕夏清真寺（前）和圣救主教堂（后）

科索沃“水晶之夜”发生后，德卡尼修道院的主页首页设置了“三月屠杀”主题链接，所用的图片就是一位阿尔巴尼亚族裔小女孩从希南帕夏清真寺附近的圣乔治大教堂废墟中拿出物什的照片。(www.xing528.com)

2004年6月24日，德卡尼修道院院长特德斯耶主教主持圣天使长修道院的圣体血圣餐礼拜仪式（Holy Hierarchal Liturgy），他在布道中提醒信徒，尽管希南帕夏清真寺夺去了我们的料石，但是圣天使长仍然在虔诚的普里兹伦信徒周围，并为这块神圣的土地而祈祷。他说:“我们的上帝佑护我们，他与我们建立建造或者重建的盟约，也要求我们不要毁坏他人的建造。即便他们妄想纵火彻底毁灭我们的圣殿、驱逐我们的僧侣，但是我们仍然会如同凤凰涅槃一般从灰烬中重生。就犹如耶稣基督的生命和复活，因此我们今天照亮圣殿、重建虔诚，是鼓舞和安慰我们所有人的象征。”⁽⁴⁶⁾

科索沃阿尔巴尼亚裔群体对冲突的主论调是:“骚乱应首先被视为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对恶劣的经济形势、国际社会在地位问题上的消极态度和不受欢迎的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的一次抗议。”⁽⁴⁷⁾科索沃大穆夫提就说过三月暴乱不是信仰间的冲突。当被问到为什么塞尔维亚人在科索沃感到不安全，普里兹伦的一名伊玛目说:“因为他们的手不干净。”⁽⁴⁸⁾

德卡尼修道院对希南帕夏清真寺建造历史持之以恒的责难，在2005年换来阿尔巴尼亚文报纸《新纪元》“Epoka e Re”（创办者有前KLA背景）一篇系统的回应，文章直接反驳说，德卡尼修道院才是外族侵略的象征。文章认为，德卡尼修道院属于阿尔巴尼亚族的Gashi氏族，是塞尔维亚人从阿尔巴尼亚人手中夺走的财产，塞尔维亚人在原有阿尔巴尼亚人教堂之基础上建造了现在的德卡尼修道院，塞尔维亚人杜撰了德卡尼精神，德卡尼修道院在奥斯曼帝国统治期间幸存这表明了塞尔维亚教会才是奥斯曼帝国统治者的帮凶，德卡尼修道院是反阿裔政策的摇篮，而不是所谓塞尔维亚文化摇篮和精神家园。⁽⁴⁹⁾特德斯耶主教对阿尔巴尼亚报纸攻击德卡尼修道院崇高文化根基地位的言论予以驳斥，强调《新纪元》的KLA背景，借此呼吁KFOR和UNMIK继续对德卡尼提供保护。⁽⁵⁰⁾萨瓦神父则找出了阿尔巴尼亚人将阿里士多德“认祖归宗”为阿尔巴尼亚人的网页贴在德卡尼网页上，用以证明在阿尔巴尼亚民族主义情绪膨胀下夸大其词美化种族的言论根本是荒谬的，是“没文化”的表现。“如果所有的塞尔维亚东正教古迹都是阿尔巴尼亚人的，那么你们战后为什么还要按部就班地摧毁和亵渎它们，”萨瓦神父质疑所有外界对和平的努力，指责“没有一个杰出的阿尔巴尼亚知识分子站出来反对暴徒对科索沃宗教圣地的破坏”⁽⁵¹⁾。尽管在指责对方企图消除塞尔维亚文化的科索沃影响力上不遗余力，但德卡尼修道院的网页也没有公允地公布阿尔巴尼亚方面对希南帕夏清真寺建造历史的另一番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