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老子及其学说[85]
我国古代史都是根据孔、孟的观点整理出来的。自从汉代“独尊儒术”[86]后,我国的古代史基本上成了中原史,独叙黄河中下游文化的发展。至于其周边的文化,则认为是东夷、北狄、西羌和南蛮文化,都是带虫旁的野蛮文化,与中原的文明不可同日而语,这种观点和实践实际上分裂了中华民族整体文化。在地域上局限于一地;在时间上缩短了一两千年;至19世纪,疑古派盛行,贬低《山海经》、《禹贡》的作用,尤其是对老子其人、其事、其道都在怀疑之列。
《史记·老庄列传》开宗的明义地说:“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也,姓李,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子修道德,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老子隐君子也,老子之子名宗。宗为魏将,封于段干。宗子注,注子宫,宫玄孙假,假仕于汉孝文帝,而假之子解为西王邛太傅,因家于齐焉。世之学老子者,则绌儒学;儒学亦绌老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岂谓是耶?”
司马迁撰老子传凿凿有据,毋庸置疑。可是,19世纪疑古盛行,标新立异,泛滥成灾。一些著名国学大师多被牵入。如《老子》一书成于何时?梁其超、顾颉刚、钱穆、范文澜、冯友兰等认为是战国时的著作,而胡适、唐兰、郭沫若等则认为是春秋末成书的。尤其是钱穆《老子辨》[87]:“老子事可论者,一其人事迹之真伪,一其书著作之先后。余疑《史记》所传老子姓氏邑里事业及其子孙,颇不可信。”[88]并在同书《再论老子成书年代》中又举出上十条理由,肯定《老子》后于《庄子》。他们的怀疑都受到了时代的局限,在20世纪末由于科学考古的发掘,出土文物资料证明他们的怀疑是多余的。
1973年12月长沙马王堆发现道德经帛书,1993年冬荆门郭店出土老子竹简,证明对老子其人、其书的怀疑逐步减少;相反,对司马迁《史记·老庄列传》增加了信任成分。预计,今后考古发掘的出土文物,将会证明司马迁写《史记》是实事求是、有所根据的。(www.xing528.com)
另外,疑古者曾举出《史记·老庄列传》:“或曰,老莱子亦楚人也”,“或曰,儋即老子”。疑古者以司马迁之矛攻其盾,殊不知司马迁身为太史公,遵循史学家优良传统秉笔直书的原则,有闻必录。他写的是当时汉代学术界的实情。当时社会上有这样的传说,所以秉笔直书,而他本人是不相信的。他在《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写道:“孔子之所严事:于周则老子;于卫,蘧伯玉;于齐,晏平仲;于楚,老莱子……”很明显,司马迁将老子与老莱子视为两人。在《老庄列传》中也说:“或曰儋即老子,或曰非也,世莫知其然否。”这都说明,司马迁并没有将老子、老莱子和儋互相含糊混淆。
老子思想的产生,与其社会背景有密切的关系。老子(公元前571—前471年),比孔子约长10岁,而卒于孔子(公元前479年以后)[89]后,享年过90多岁。他出生前陈国已被楚破灭几次,国弱民疲。老子青少年时正受其害,耳闻目睹大国的强暴和小国的软弱。公元前534年(楚灵王七年、周景王十一年),“冬十一月壬午,楚师伐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90],陈国遂被楚灭。楚师的统帅是公子弃疾(后为楚平王),血气方刚,残暴乱杀,陈国臣民,多避祸逃离。当时老子约40多岁,可能是这时期逃离家乡(今河南鹿邑县太清宫镇[91]),西入东周洛阳为“击守藏室之史”。周藏室是周王朝的国家图书馆,老子当上了管理典章图书的史官,掌握文献资料、熟知阴阳天时,参与各种祭祀,执简记事。这是古籍上所载老子唯一的官职,其余的时间都是隐士。
隐士是隐居不做官而有知识的学者,当时楚国的隐士盛行。孔子游楚时曾遇见长沮、桀溺、荷滌丈人和楚狂接舆。[92]这些隐士隐姓埋名,居于市郊山林,生活清苦,处世淡泊、恬静、超然,对问题深思熟虑。老子就是当时的隐士之一,不言自己的父母、姓名、籍贯、年龄和身世,致使后人猜疑。自汉代开始,历代的学者多提出疑问(见后),当然正常的怀疑是可以澄清的。但是,自[汉]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求”起,将儒、道等严格分开,势不两立,正如孔子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见前段)。
老子对我国哲学思想史的贡献是巨大的。他提倡“道”永远存在,是物质实体、规律和基础,道“可以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字之曰道“(《老子》25章)。他反对一切神仙。老子思想具有一系列辩证因素,他认为任何事物都是正与反对立统一的。在《老子》中,常见贫富、智愚、祸福、善恶、贤不肖、生死、治乱、损益、刚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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