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楚成王(公元前671—前626年)[23]
楚成王熊恽弑其兄篡位后,首先“布德施惠结旧好于诸侯;使人献(周)天子,天子赐胙,曰:‘镇乐南方夷越之乱,无侵中国。’于是楚地千里[24]”。熊恽即王位约10岁,不知治国之道,由其叔(文王之弟)子元挟持执政。儒家《左传·鲁庄公二十八年》又“为尊者隐”,遮盖了楚侵郑的实质:
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息妫),方馆于其宫侧而振《万》焉。夫人闻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今令尹不寻诸仇雠,而于未亡人之侧,不亦异乎?”御人以告子元。子元曰:“妇人不忘袭雠,我反忘之。”秋,子元以车六百乘伐郑,入于桔轶之门(远郊门)。子元、斗御强、斗梧、耿之不比为旆(在前),斗班、王孙游、王孙喜、殿(在后)。
令尹子元率以600辆车和3军,侵略郑国,虽然未取胜,但从他的阵容来看,可以看出楚成王少年时的辅臣都是他的亲族,生性好战。
楚成王在位48年,持以武力弑兄夺取王位,及长与邻国战事不断,罄竹难书,现列如下:
(1)公元前672年,与随袭杀庄敖代立。
(2)公元前666年,令尹子元率师伐郑。
(3)公元前664年,申公斗班杀子元。
(4)公元前659年,楚人伐郑,盟于荤。
(5)公元前658年,楚人侵郑,斗章囚郑聃伯。
(6)公元前657年,楚人伐郑重,郑伯欲成。
(7)公元前656年,齐侯以诸侯之师伐楚,屈完盟于召陵。
(8)公元前655年,楚人灭弦,弦子奔黄。
(9)公元前654年,楚子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乃还。
(10)公元前649年,黄人不归楚贡,冬,楚人伐黄。
(11)公元前648年,夏楚人灭黄。
(12)公元前646年,灭英。
(13)公元前645年,楚人伐徐,败徐于娄林。
(14)公元前641年,鲁、陈、蔡、楚、郑盟于齐。(www.xing528.com)
(15)公元前640年,随以汉东诸侯叛楚,斗榖於菟帅师伐之,取成而还。
(16)公元前639年,宋襄公欲为盟会,召楚。楚遂执辱宋公,已而归之。
(17)公元前638年,楚人伐宋以救郑,战于泓,宋败。
(18)公元前637年,成得臣帅师伐陈,取焦夷,城顿而还。
(19)公元前635年,楚子围陈,纳顿子于顿。
(20)公元前634年,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21)公元前633年,楚、陈、蔡、郑、许围宋。
(22)公元前632年,城濮之战,楚败,子玉死。
(23)公元前627年,楚令尹子上侵陈、蔡、成,遂伐郑。
(24)公元前626年,楚世子商臣弑其君。
楚成王熊恽在位46年,内外战24次,以战始终。发动战争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为调戏妇女可以灭人国,为报复……总而言之,“春秋无义战”[25]。公元前638年,宋襄公欲行仁义之师,“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不鼓有成列”,被后人责为蠢猪式的战略。
公元前626年,楚成王欲绌太子商臣,商臣与臣下计谋杀亲父,“以宫卫兵围成王,成王请食熊蹯而死,不听”[26],遂射杀之,子弑父而立,是为穆王。
前面曾提到楚成王年幼,不可能带兵征战,全由其亲族主持,下面分别列出其主要亲族的简传。
斗榖於菟(子文):若敖之孙,斗伯比之子,子良之兄。楚成王8—35年(公元前664—前637年)为令尹,先后27年。《左传·鲁宣公四年》:“若敖娶于,生斗伯比。若敖卒,从母畜于云,淫于云子之女,生子文焉。夫人使弃诸梦中,虎乳之。云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谓乳,‘榖’;谓虎‘於菟’。故命曰‘斗榖於菟’,以其女妻伯比。实为令尹子文。”杜预注:“斗氏始自子文为令尹。”历代儒家对子文评价甚高,《汉书·古今人表》列为第三等,仅次于屈原、孟子。《论语·公治长》:“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己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古籍记载子文的事迹很多,如《左传·鲁庄公三十年》:“斗杀於菟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又《国语·楚下三》:“昔斗子文三舍令尹,无一日之积,恤民之故也”。成王闻子文之朝不及夕也,于是乎每朝设脯一束、糗一筐,以羞子文,至于今秩之。成王每出子文之禄,必逃,王止而后复。人谓子文曰:“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对曰:“夫从政者以庇民也,民多旷者,而我取富焉,是勤民以自封也,死无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子文还秉公执法。
屈完:屈暇之孙,楚大夫。《春秋·鲁僖公四年》:“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杜预注:“楚子遣完如师以观齐。屈完睹齐之盛,因而求盟,故不称使,以完来盟为文,齐桓退舍以礼楚,故盟召陵。”召陵之盟是霸王齐桓公带领八国之师伐楚,屈完领兵抵挡。据《左传》记载:两军之前先问:你在北方,我在南方,你们为何涉我国土?齐管仲借口维护周王朝的统治兴兵问罪,屈完承认未进贡包茅是有罪,再进贡就是了。齐桓公说不服屈完,又用武力威胁说:“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屈完强硬地回答说:“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齐桓公见屈完软硬难攻,只好罢兵,订立“召陵之盟”。楚国不折一矢,不伤一卒,而退齐等八国之师,完全是屈完的功劳。古籍记载屈完事迹仅此,生卒年不详,只知其父为屈重,其子为公元前597年邲战中的屈荡。
灭夔:夔,《公羊》作隗。鲁僖公二十六年(公元前634年,楚成王三十八年)《左传》:“夔子不祀祝融与鬻熊,楚人让之,对曰:‘我先王熊挚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窜于夔,吾是以失楚,又何杞焉。’秋,楚成得臣,斗宜申帅师灭夔。”杜预注:“夔,楚同姓国。今建平秭归县。”又注:“熊挚,楚嫡子,有疾不得嗣位,故别封为夔子”;孔颖达《正义》:“《传》言熊挚有疾,是以失楚,明是适子有疾不得嗣位。《楚世家》无其事,不知熊挚是何君之适,何时封夔?按《郑语》孔晁注云:熊绎玄孙曰熊挚,有疾,楚人废之,立其弟熊延,熊挚自弃于夔,子孙有功,王命为夔子,亦不知何据也”。《史记·楚世家》楚成王三十九年:“灭夔,夔不祀祝融、鬻熊故也”;裴骃《集解》:引服虔曰:“夔,楚熊渠之孙,熊挚之后,夔在巫山之阳,秭归乡是也”。司马贞《索隐》:“谯周作灭归,归即夔之地名归乡也。”《水经注疏》:“江水又东南迳夔城南,城跨据川阜,周一里一十八步,西北皆枕深谷,东带乡溪,南侧大江。”
子玉(得成、成得成):公元前637年伐陈有功,令尹子文,使之为令尹,越五年,城濮之战晋师约退三舍,子玉仍请战而败。《史记·晋世家》:“楚成王怒其不用其言,贪与晋战,让夷责子玉,子玉自杀。”《汉书·古今人表》列为第五等,梁玉绳引《通志·氏族略三》:“成氏,(楚若敖之后),以字为氏”。并云:“按韦(昭)注(《晋语》四)以子玉为若敖之曾孙,而杜(预)于僖二十八年注云:若敖,子玉之祖。《春秋分纪》谓得成是伯比第三子,然则韦注言曾孙,非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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