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楚近祖鬻熊[2]
楚近祖是对《楚远祖祝融》而言。《史记·楚世家》:“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苗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早卒。”又《楚武王三十七年》:“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早终。”鬻熊活动于商末周初之际,是楚国的近祖。《左传·鲁僖公二十六年》:公元前634年,楚成王三十八年秋,夔子不祀祝融与鬻熊,楚人灭之。杜预注:“祝融,高辛氏之火正,楚之远祖也。鬻熊,祝融之十二世孙。”鬻熊是楚近祖,考古出土的竹简已有证明。如1987年荆门包山二号墓出土公元前3世纪的楚简,在祭祷简中列有楚先祖的名字“祝融……”,经李学勤先生考证,就是鬻熊。[3]
鬻熊的后裔,都以熊为氏。《楚世家》云:“其子曰熊丽,熊丽生熊狂,熊狂生熊绎。熊绎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氏,居丹阳。”鬻熊的儿子熊丽以其父之名为氏,其后之子孙都以熊为氏,如熊渠、熊通(武王)、熊赀(文王)、熊恽(成王)、熊侣(庄王)、熊虔(灵王)、熊居(平王)、熊珍(昭王)、熊商(威王)、熊愧(怀王)、熊元(考烈王)等。鬻熊成为楚熊氏一世祖。
鬻熊所处的时代和年龄,由于时代久远而模糊不清。据文献记载,他曾经与周文王、周武王和周成王谈过话,年龄超过百岁,而前面所引的《楚世家》说他“早卒”,所引的《左传》也说他“早终”,致使研究楚史的学者迷惑难解。严可均(公元1762—1843年)校辑《全上古三代文》卷九,解答了这个问题,其注云:“计其年宜过百一二十,则早卒、早终,谓不及受封先卒耳,非不寿之谓也。”这样的解释正合《楚世家》:“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之文,说明鬻熊第4代孙一熊绎受封时,鬻熊早卒。《史记》记载鬻熊还有《周本纪》:“太顺、闳沃、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归之。”鬻子归周,也见于西周甲骨文“楚子来告”和“楚伯来”[4],鬻熊确为周文王之师和楚之近祖无疑。
鬻熊的“鬻”字,就是“毓”、“育”或“粥”字。《史记·楚世家》:“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张守节《正义》:“陆陆娶鬼方氏之妹,谓之女女贵,产六子,孕而不毓三年,启其右胁,六人出焉。”不毓,《大戴礼记·帝系》作“不粥”;《说文》云:“毓、育或从每”;《文选·班固(东京赋)·李善注》:“毓与育音义同”;王国维《观堂集林》(卷九)《殷卜辞中所见先王续考》云:卜辞育字异文颇多,字皆从女从古,或从母从古,象产生之形,其从八、川、山者则象产子之水液也。或从夕者从女、从母同意。故以字形言,此字即《说文》“育”之,或“毓”字。关于“粥”,《礼祀·乐记》:“毛者孕鬻”。陆德明《释文》云:“鬻,音育,生也。”阮元《礼祀注疏校勘记》云:“鬻为育之假借”;《说文·段玉裁注》:“鬻作粥者,俗字也”;又高明《大戴礼祀今注译》:“粥作生育讲。毓、育、粥三字,字异义同,皆育之义。”
鬻之读音上为yu,《广韵》余六切,教育之育,卖儿鬻女,与湖北方言不同;又读zhou,同粥;《集韵》之六切,《集韵》之六切,与湖北方言同。
至于鬻熊居住与活动的地点,史无直接说明。仅《墨子·非攻下》有一句话间接地予以说明:“昔楚熊丽始讨此睢山之间。”清代毕沅注云:“讨字当为封。睢山即江汉沮漳之望。梁玉绳云,丽是(熊)绎祖,睢为楚望。然则绎之前已建国楚地,成王盖因而封之,非成王封绎,始有国耳。”这就说明,鬻熊及其子孙活动在沮漳河流域一带。(www.xing528.com)
世界上的文明古国,除中国外,就只有底比斯(Thebes)人建立的埃及帝国、两河流域的巴比伦和恒河流域的印度。这几个国家和地区,其文化都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平。而当时中国正处在灭殷兴周时期,文化水平除略逊于埃及外,与其他古国有过之无不及。鬻熊就是这个时期楚族的代表人物。当时高度的文化水平,在世界上是毋庸置疑的。
鬻熊是楚族各个部落中的酋长。当时“僻在荆山”,同时楚族被各族所包围:“汉东姬姓诸国,以随为大”;武汉盘龙城是殷商的军事驻点;以及周武王伐商纣王时,还有庸、蜀、羌、髦、微、彭、濮等族。因此,鬻熊为了本族的生存,不得不“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当时已使用了文字,社会情况和哲学思想有贫与富、贵与贱、智与愚、尊与卑、老与幼、善与恶、贤与不肖、忠信与仁义、治与乱、兴与亡、功与过、吏与民、祸与福、生与死、狂与惑、损与盈、成与亏、喜与忧、名与实、刚与弱、攻与守、胜与败等相对的名词存在,说明哲学思想的启蒙和社会关系的复杂。这些哲学思想,在《鬻子》中保存了原始记录。因而,《汉书·艺文志》列为第一部子书,以后由老子和孔子利用并加以发展。
综观世界的文明史,我们对楚族的文化不能低估,对鬻熊这个人的存在也不可怀疑。老子和孔子相距鬻熊约六七百年,与鬻熊第21代孙楚康王、灵王、平王同时。有关老子的身世,至今还是悬案,何况是鬻熊呢?
图38 楚近祖鬻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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