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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秦:道安翻译道场的形成

时间:2023-12-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而道安主持的前秦的佛典翻译开始初步走向正规化、制度化,并形成了后世中国佛教翻译机制的雏形。道安逝去之后的16年,鸠摩罗什到达长安,在后秦姚兴政权的支持下,中国佛教翻译活动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道安在前秦的翻译活动成为中国佛教翻译史上“旧译”时代的结束。

前秦:道安翻译道场的形成

一、前秦:道安翻译道场的形成

东晋前秦年代,苻坚攻下襄阳,携道安和习凿齿回长安,称得“一人半”。但苻坚更多的是把道安视作高级政治顾问和笼络人心的旗帜,除在长安为道安修建五级寺之外,并未有支持、参与佛典翻译的记录,而以道安为中心,长安则成为当时佛典翻译的重镇。而道安主持的前秦的佛典翻译开始初步走向正规化、制度化,并形成了后世中国佛教翻译机制的雏形。

《高僧传·僧伽跋澄传》记载罽宾僧僧伽跋澄以

苻坚建元十七年(公元381年)来入关中。先是大乘之典未广,禅数之学甚盛,既至长安,咸称法匠焉。苻坚秘书郎赵正崇仰大法,尝闻外国宗习《阿毗昙毗婆沙》,而跋澄讽诵,乃四事礼供,请译梵文。遂共名德法师释道安等集僧宣译,跋证【澄】口诵经本,外国沙门昙摩难提笔受为梵文,佛图罗剎宣译,秦沙门敏智笔受为晋本,以伪秦建元十九年(公元383年)译出,自孟夏至仲秋方讫。

初,跋澄又赍《婆须蜜》梵本自随,明年赵正复请出之。跋澄乃与昙摩难提及僧伽提婆三人共执梵本,秦沙门佛念宣译,慧嵩笔受,安公、法和对共校定。故二经流布,传学迄今。[2]

这里反映出如下信息:第一,佛典翻译摆脱了自发、随意的个人行为,第一次成为有相对严格组织集团的活动;第二,此时的佛典翻译分“无本”和“有本”两种方式,前者是“跋澄讽诵”,即诵记于脑海之中而无梵本可供比对,而后者是“跋澄又赍《婆须蜜》梵本自随”,即严格按照梵本进行翻译;第三,由此,前者多了一道翻译程序,“跋证(澄)口诵经本,外国沙门昙摩难提笔受为梵文”,即先记录僧伽跋澄的诵记,将其记录成梵文文本,随后进行翻译,而后者则直接由竺佛念口译成汉文;第四,“宣译”者的身份固定了下来,其职责是将梵文文本直接译成汉语,这是佛典翻译中最重要的人物和关键一环;第五,“笔受”者身份确定,其在一部经典的翻译过程中,自始至终对宣译者的翻译进行记录;第六,“校定者”的身份确定,而在翻译前者《阿毗昙毗婆沙》中并未提及这一身份,在翻译《婆须蜜》时道安和法和亲任此一职务,或许和前秦的佛典翻译不尽如人意的过程有关;第七,上述两部经典的主译者均是僧伽跋澄,一般作为译主身份者须至少具备以下两个条件:一、经典的梵文文本的拥有者、携带者;二、对经典的梵文文本本身熟练掌握,具有经典教义的绝对发言权。第八,尽管苻坚不曾参与前秦的佛典翻译工作,但其秘书郎赵正出资供养翻译工作,这是中国佛教史上第一次由官僚出面组织佛典翻译之端始;第九,赵正两“请”翻译,成为中国佛教翻译的定规,庄严佛法非请勿译成为佛典翻译的传统。

道安翻译集团中另一代表人物是凉州人竺佛念,《高僧传·竺佛念传》说他弱年出家,志业清坚。外和内朗,有通敏之鉴。讽习众经,粗涉外典。其苍雅训诂,尤所明达。少好游方,备观风俗。家世西河,洞晓方语,华戎音义,莫不兼解,故义学之誉虽阙,洽闻之声甚着。[3]其传记述其翻译业绩时说:(www.xing528.com)

苻氏建元(公元365-384年)中,有僧伽跋澄、昙摩难提等入长安赵正请出诸经,当时名德莫能传译,众咸推念,于是澄执梵文,念译为晋质断疑义,音字方明。至建元二十年(公元384年)正月,复请昙摩难提出《增一阿含》及《中阿含》,于长安城内集义学沙门,请念为译。敷析研核,二载乃竟。《二含》之显,念宣译之功也。[4]

因此,尽管竺佛念在二《阿含》翻译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译主仍为昙摩难提。

但是,道安翻译集团虽然具备了初步的分工较为明确的翻译机制,但由于时代的限制,其中仍有许多问题存在。据《高僧传·僧伽提婆传》记载,僧伽提婆在道安辞世以后,随法和共到洛阳,经过四五年的时间,通过认真学习汉语和重新研习经典,“方知先所出经,多有乖失”。[5]后秦政权建立之后,法和回到目前是后秦的国都长安,而僧伽提婆则先后到庐山和建康译经讲经,对长安的《阿毗昙》、《阿含》、《三法度》等经论都重新加以翻译。对后世中国佛教影响甚巨的六十卷《中阿含经》和五十一卷的《增一阿含经》,毫无疑问是在昙摩难提的翻译基础上重新作了修订,以至于目前通行的《增一阿含经》经首之《序》依然用的是道安给昙摩难提的四十一卷译经序。[6]

对于前秦长安佛教的现状,道安是深有体会,但却无可奈何,在《阿毗昙序》中,道安写道:

以建元十九年,罽宾沙门僧迦禘婆,诵此经甚利,来诣长安。比丘释法和请令出之,佛念译传,慧力、僧茂笔受,和理其指归。自四月二十日出,至十月二十三日乃讫。其人检挍,译人颇杂义辞,龙蛇同渊,金鋀共肆者,彬彬如也。和抚然恨之,余亦深谓不可,遂令更出。夙夜匪懈,四十六日而得尽定,损可损者四卷焉。[7]

其实,道安在前秦的翻译是历史局限所造就的,除了缺乏像鸠摩罗什这样的翻译大家之外,前秦苻氏集团缺乏实质性的支持,也是造成其翻译状况不尽如人意的重要因素。道安逝去之后的16年,鸠摩罗什到达长安,在后秦姚兴政权的支持下,中国佛教翻译活动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道安在前秦的翻译活动成为中国佛教翻译史上“旧译”时代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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