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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守护语林》编撰的历史人名大词典的建议

时间:2023-12-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对新编历史人名大词典的一点建议商务印书馆1921年出版的《中国人名大辞典》有一个缺陷是,对人物只注朝代而不注生卒年。因此想在这里提出来,供今后历史人名大辞典的编纂者参考。现在有几部人名大辞典,都是以人物的正名立目的。为了将两部新编的人名大辞典跟商务版作个比较,我又分别查检了辞书版和古籍版的“吕公著”条。《中国人名大词典·当代人物卷》对“鼎堂”这个郭沫若常用名的失收,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对《守护语林》编撰的历史人名大词典的建议

对新编历史人名大词典的一点建议

商务印书馆1921年出版的《中国人名大辞典》(以下简称“商务版”)有一个缺陷是,对人物只注朝代而不注生卒年。上海辞书社1990年出版的《中国人名大辞典(历史人物卷)》(以下简称“辞书版”)和上海古籍社1999年出版的《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以下简称“古籍版”)较之商务的旧编本,都有各自的长处和优点,例如:凡人物生卒年可考者,尽量加以注明;许多条目增添了新的史料,有的还加注了出处文献,等等。但是,通过一段时间的使用和比较,发现它们存在着一个为现代人忽略的问题,从而削弱了一部大型人名辞典的功能。因此想在这里提出来,供今后历史人名大辞典的编纂者参考。

现在有几部人名大辞典,都是以人物的正名立目的。对于他们的别名、别号、谥号等,一般只在释文中涉及,不再另立条目。如果读者只知道人物的别名、别号、谥号而不知道他们的正名,查检起来就会有困难。当然,一定要查,办法还是有的,不过得添些麻烦。这里举个难查的例子。

①吕正献平章军国时,门下客因语次,或曰:“嘉问败坏家法可惜。”公不答,客愧而退。(陆游《老学庵笔记》卷二)

②吕申公名知人,故多得下僚。(周■《清波杂志》卷四)

以上两段引文都来自宋人的笔记。例①和例②中的主人公分别为“吕正献”和“吕申公”,也都是宋人。商务版吕姓条中没有这两条,很可能“正献”和“申公”不是正名而是字或号。把全部吕姓条目中属于宋代人物的70条释文逐一阅读下去,终于在“吕公著”条下看到了这样的介绍:“公弼弟。字晦叔……卒封申国公。谥正献。”“吕正献”和“吕申公”原来都是吕公著,“正献”是他的谥号,而“申公”则是他死后追赠的封爵。

为了将两部新编的人名大辞典跟商务版作个比较,我又分别查检了辞书版和古籍版的“吕公著”条。

辞书版:“他独当国政。位至同平章军国事,卒谥申国公。”(金按:“申国公”为追赠的封爵,非谥号。)

古籍版:“拜司空,同平章军国事。卒谥正献。”

三条释文一比较,差异便显示出来了。商务版的释文既交代了封爵,又列出了谥号;而辞书版和古籍版却各自作了随意的删削:前者保留了封爵,删去了谥号,后者则保留了谥号,删去了封爵。为了进一步追根溯源,我又查了这三部辞典所据的原始文献《宋史·吕公著传》,其传文说:

“赠太师、申国公,卒谥正献。”

原来,商务版的释文内容出自正史,而辞书版和古籍版却将其一删一留。这种看似无关宏旨的处理,却给迫切需要解决问题的读者制造了障碍。比如,想查“吕正献”的读者,恰好拥有的是辞书版,所以只能看到吕公著“卒谥申国公”;而想查“吕申公”的读者,如果拥有的是古籍版,也只看到吕公著“卒谥正献”。这样阴差阳错,正好跟自己想要寻求的答案失之交臂,都不能解决问题。(www.xing528.com)

鉴于此,我想提出一点建议:今后如果要新编历史人名大辞典,希望能把所收人物的重要别名、别号以及见于正史的封爵、谥号等尽量写进释文中去。如果有可能,最好还把它们全部编进索引,以充分发挥一部大型、专用的人名辞典的功能,最大限度地提高它的实用价值。

为了说明问题,我再举两个实际工作中遇到的例子。

(一)关于郭沫若的常用笔名“鼎堂”

1943年郭沫若发表了名著《甲申三百年祭》后,柳亚子立即赋诗加以赞扬,诗中第二句云:“高文我佩鼎堂贤。”其中的“鼎堂”是郭沫若的笔名。但辞书版的《中国人名大词典·当代人物卷》“郭沫若”条未出此笔名。而徐友春主编的《民国人物大辞典》(河北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郭沫若”条中所收名、号有18个,其中“鼎堂”一名还是常用名。陈玉堂编著的《中国近现代人物名号大辞典》(浙江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收集的郭沫若名号多达44个(待查的笔名7个未计在内),不但将《民国人物大辞典》的全部名号囊括无遗,而且详细注明了其中可考的出处(如用于某地、某书,见于某报等)。这样做,显然给研究者提供了很大方便。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编著者还把释文中涉及的所有人物的字、号全部编进了四角号码索引,使得这部大型、专用的断代人名辞典具有了其他同类工具书无可比拟的优点。

当然,我并不认为一部通用的历史人名大辞典,非要像这些断代的或专用的人名大辞典那样罗列出人物所有的别号和笔名不可。但是,一些见于重要历史文献的字、号和常用的别名或笔名,还是应当收进去。否则,不管轻重主次,不经审慎别择,随意挑几个拿来充数,辞典的实用价值肯定会大打折扣。《中国人名大词典·当代人物卷》对“鼎堂”这个郭沫若常用名的失收,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二)关于“小荀子

最近,我在编写《中华汉语词典》“二竖”条目时,找到了《骈字类编》中的一条书证:“小荀子:‘膏肓纯白,二竖不生,兹谓心宁。’”

此例的作者标明为“小荀子”,例中的“二竖”是“病魔”之意。《汉语大词典》引用的最早书证是晋葛洪抱朴子·贵贤》。如果“小荀子”的时代早于晋代,那么就可以用此例来换掉葛洪的书证,有助于提高释文的质量。但是,所有的大、中型人名辞典(包括别名、别号、室号等工具书)都无“小荀子”,最后只好从这条书证本身去推测:小荀子必然姓荀;小荀子的时代肯定后于战国荀子的时代;小荀子的得名,可能由于他是荀子的后裔,或者在学术成就上有可与荀子类比之处。经过连类综合的思考,我想到了东汉的荀悦。他是荀子的后裔,又有一部著名的政论著作《申鉴》传世。于是立即翻书查检,终于在卷四《杂言上篇》中找到了这条书证。可见小荀子就是荀悦。

《骈字类编》成书于清雍正四年(1726),由著名学者张廷玉、何焯等编纂。他们引用荀悦的书证,一律不标其本名而别称为“小荀子”,说明这种称呼一定为当时的学界所熟悉并认同。然而到了现代,恐怕已很少有人知道了,如果所有的人名辞典都不去注上一笔,一般的学人又从哪里去了解他是谁呢?当然,像这样的问题,解决起来难度较大,但我想只要对后来的学术研究有用,就应当努力去做。

(原载2003年第3期《辞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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