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门两弟子，如何成四人？
黄东城先生的《孔子故里行》（载2005年第6期《文学自由谈》），是一篇观察细腻、文笔传神的游记散文，使人读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在下面一段文字中，却出现了令人遗憾的知识差错：
他（孔子）又到底从何处得来那么渊博的学识，能教导出如此众多有成就的名士，如颜回、子贡、冉求、仲弓、颜渊、闵子骞、冉伯牛、宰我、冉有、子路、子游、子夏等。
这里举到的孔子学生的名字一共12个，但实际上却只有10人，因为其中有两个人是重复的，即“颜回”和“颜渊”、“冉求”和“冉有”。
先说颜回。根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载：“颜回者，鲁人也，字子渊。”可见颜回又叫颜子渊。但在颜回生活的那个时代，除了自己及其师长对他称名以外，称字的都叫他“颜渊”，而不叫“颜子渊”。例如：
《论语·先进》：“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汝）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又：“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www.xing528.com)
从这两例可知，颜渊就是颜回，“回”是名，“渊”是字。统观《论语》全书，称“颜渊”者共18处（包括篇名），没有一处是称“颜子渊”的。据此可以推论，司马迁写《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时说颜回字子渊，其根据大概是颜氏的族谱或家谱，而在当时的实际生活中，人们对颜回的称呼都只叫“颜渊”而不叫“颜子渊”。
再说冉求。根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载：“冉求，字子有。”可见冉求又叫冉子有。但与颜回的情况相似，在实际生活中，冉求的字“子有”也被省成了“有”。例如：
《论语·季氏》：“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
这里，孔子称这位姓冉的学生为“求”（名），《论语》的记述者则称他为“冉有”（字），而不叫“冉子有”，其原因，大概跟颜回字子渊而省称“颜渊”的情况差不多吧。
通过以上的论证可知，颜回就是颜渊，冉求就是冉有，把他们分别作为两个人来列举，是不对的。
（原载2006-04，署笔名曾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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