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是被李斯杀掉的吗？
2004年第2期《随笔》，发表了著名杂文家舒展先生的《哀项羽——闻“项羽未焚阿房宫”随感》。文章在谈到项羽占领咸阳、火烧秦宫时说：
他（项羽）看那秦宫的富丽是代表秦皇的暴政，就放了一把火，将秦宫烧毁……又屠城、杀子婴（笔者按：李斯杀胡亥后，将其侄儿子婴扶为皇帝）、掘秦始皇坟墓，把秦宫中的妇女珍宝，一齐攫为己有。
这里的“笔者按”说“李斯杀胡亥，将其侄儿子婴扶为皇帝”，显然是一个不应有的疏漏，因为秦二世胡亥之死和子婴继位，跟李斯完全没有关系。
据《史记·李斯列传》载，李斯辅佐秦灭六国，统一天下，因功被始皇任命为丞相。后来，始皇在巡行途中病死于沙丘，中车府令赵高胁迫李斯矫诏立始皇少子胡亥为二世皇帝，不久又用计诬陷李斯谋反，致其被捕论罪，腰斩于咸阳市。可见李斯死于胡亥之前，是不可能再活过来去把他杀掉的。
胡亥之死，明明白白地写在《史记·秦始皇本纪》中。那是在二世三年，沛公刘邦率领的起义军攻入武关，即将兵临咸阳。胡亥心慌意乱，派人去责问赵高。时任中丞相的赵高，乃与其婿咸阳令阎乐、其弟赵成密谋，决定废黜胡亥，更立公子子婴。他派阎乐率兵进入望夷宫，杀死了负责守备的卫令。关于秦二世胡亥的具体被弑过程，司马迁写道：
阎乐前即二世数曰：“足下骄恣，诛杀无道，天下共畔（叛）足下，足下其自为计。”(www.xing528.com)
二世曰：“丞相（赵高）可得见否？”
乐曰：“不可。”
二世曰：“吾愿得一郡为王。”弗许。又曰：“愿为万户侯。”弗许。曰：“愿与妻子为黔首（百姓），比诸公子。”
阎乐曰：“臣受命于丞相，为天下诛足下，足下虽多言，臣不敢报。”麾其兵进。二世自杀。
由此可知，二世胡亥是被迫自杀的。致其死命的主谋者为赵高，而具体的执行者则是他的女婿阎乐。所以，《汉书·楚元王传》引刘向的话说：“二世委任赵高专权自恣，壅蔽大臣，终有阎乐望夷之祸。”东汉学者王充也在《论衡·奇怪》中说：“秦失天下，阎乐斩胡亥。”近人黄晖校释云：“赵高命阎乐诛胡亥，胡亥自杀也。”总之，胡亥之死，跟早已身在九泉之下的李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原载2004-08，署笔名曾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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