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雅
一个共产党员,不论分内分外,如果需要,都义无反顾。一个人民法官,不论庭内庭外,如果需要,都责无旁贷。——摘自詹红荔的日记
她是不怒自威的法官,9年间审结未成年刑事案件近500件涉及1140多人。经她审理的失足少年重新犯罪率几乎为零,一个个倔强不羁的孩子在她严厉的教导下流下悔恨的泪水。
她是可亲可敬的“妈妈”,在她温暖有力的支持下,315名“新生少年”重返课堂,70多人出狱后找到合适的工作,一个个曾因违法犯罪而失去自由的孩子重拾生活的希望。
“詹法官就是我们的妈妈”
10月30日清晨,小迟起来得格外早。这天是“南平市延平区新生少年服务队”的活动日,他要和队友们一起到市里最繁华的八一路做交通协管员。不知内情的行人恐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样一群戴着红袖章、手持小红旗的孩子曾经是一群“问题少年”,而这支“新生少年服务队”是詹红荔为失足少年建立起的大家庭。
小迟是个性格内向的孩子,因为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他结识了一群“混混”,稀里糊涂地在网吧抢了别人的钱,
因抢劫罪触犯刑法。小迟因犯罪行为较轻且认罪态度良好被判处缓刑,然而走出看守所的他发现,昔日的同学对自己避之不及,剩下的“朋友”就只有带他惹是生非的“混混”们,“反正没人要我了,还不如继续混下去。”这个时候,詹红荔找到了他,带他进入“新生少年服务队”,将这只快要断线的风筝牢牢地抓在手里。主题演讲、联欢晚会、社区服务……一次次在鲜红的队旗下集结,小迟终于找到了归属感,和其他的“新生少年”一起互相监督鼓励着迈向新生活。
“詹法官就是我们的妈妈,少年队是我们自己的家。”小迟笑得格外灿烂,如今他找到一份在餐饮店做服务生的工作,有了新的朋友。“新生少年队”像是一把雨伞,帮他撑过了那段最灰暗的日子。
“用爱为他们点亮一盏心灯”
詹红荔始终把这些触犯刑法的少年当成自己的孩子:“他们只是一群暂时走错了路的孩子,只是在成长过程中缺少了爱和理解,我相信爱能创造奇迹,用爱为他们点亮一盏心灯,我愿意在我的工作中不断尝试和努力。”(www.xing528.com)
延平区紫云街道文体社区党总支书记黄惠斌是区法院少年庭的人民陪审员,用她自己的话说:“当这个人民陪审员,我可是陪出了不少的眼泪。”
在她记忆犹新的一次庭审中,14岁的被告人小震在“大哥”的指使下捅了受害人一刀,被关进了看守所。庭审初,小震满腹委屈又有点儿理直气壮:“他们管我吃住,带我玩,比我的亲人还要亲。我为朋友出气,替他坐牢也心甘!”詹红荔在前期的多次走访中掌握了内情:小震的母亲沉迷赌博,变卖了房产。父亲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到广州谋生。小震每天放学后连饭也吃不上,只好四处瞎逛。就这样,小震遇到了“大哥”,管吃管住,在一群无事生非的混混那里得到了“温暖”……
进入庭审的法制教育阶段,詹红荔威严的面容缓和了下来:“我知道你得不到父母的照顾,这些人带你玩,给你吃喝,你就愿意帮他。但是,他让你做的是伤害你也伤害别人的事情啊!”听到詹法官充满理解的话语,小震的内心终于打开了缺口,低下了头。“想一想被你伤害的受害人,他在受伤时不疼吗,他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法制教育进行到最后,小震终于失声痛哭,向被害人真诚地忏悔。陪审的黄惠斌也跟着孩子和孩子的父母流下了眼泪:“这样的孩子,一定会改,一定会变好。”
“这些都是我的份内事”
小震庭审案件结束几天后,前往政府开会的黄惠斌远远就被詹红荔叫住了:“惠斌!我做了件好事,我把小震的父母说和了!”
原来,在庭审中詹红荔发现小震的父母坐在法庭两侧,各自流泪。她意识到如果不解决小震父母的感情问题,小震出狱后仍然会回到原来的生活环境中去,极有可能再次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庭审结束后,詹红荔将小震的父母请到办公室,递上热茶:“孩子想要、也需要一个温暖的、可以回到的家。作为亲生父母,你们还要让他在社会上继续流浪吗?”话音未落,这对夫妻哭作一团,母亲泣不成声:“是我们的过错,我们对不起孩子!”
经过詹红荔的撮合,这对离散多年的夫妻破镜重圆,决心好好工作等待着儿子刑满出狱。庭审结束的几个月后,小震不会写字的父母通过口述请人打印了一封信:“您不仅救了我儿子,也救了我们一家。”落款处,歪歪斜斜地摁上了夫妻俩的红手印。
通过与詹红荔的同事、她帮助过的“新生少年”交谈,会发现庭审之外詹红荔管的“闲事”还很多很多。不管山高路远,她一遍遍地跑到当事人家中家访、参加新生少年的婚礼并送上自己的礼物、帮助刚出狱工作的新生少年讨薪、建立新生少年QQ群和孩子们聊天……“为什么每审理一次案件都要把工作延伸到这么远的地方?做这么多的‘分外事’是不是太辛苦了?”面对记者的疑问,詹红荔很诚恳地回答:“这些事情都是我的分内事。什么样的犯罪行为如何量刑,法律写得清清楚楚。可是想要让他们彻底变好,就得用情打动他,如果我自己都做不到动情,都不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帮他们解决问题,怎么能真正打动他呢?”
“少年审判工作的目的,不是惩罚,而是帮教。不是让他们自食苦果,而是帮助他们回归社会。”在这样的司法理念下,詹红荔将自己的工作不断向庭前、庭后和庭外延伸,用法官的正义威严、老师的循循善诱、母亲的柔情关爱守护着犯下错误的孩子,照亮了他们重回社会的路程。
(文中未成年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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