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的人格、学问和治术：立德、立功、立言

二、立德、立功、立言——曾国藩理想人生的追求

曾国藩是晚清一代理学名臣，其一生都以儒学为归依， 自然也毫不例外地深受“立德、立功、立言”这一“三不朽”思想的影响。“立德、立功、立言”也正是他崇仰的理想人生，同时也是他精神的重要构成部分。

曾国藩说：“古人称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对于这一“三不朽”思想，他也有很清醒、很全面的认识与理解。他在一封家书中曾对此解析：

古人称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立德最难，而亦最空，故自周、汉以后，罕见以德传者。立功如萧、曹、房、杜、郭、李、韩、岳，立言如马、班、韩、欧、李、杜、苏、黄，古今曾有几人？吾辈所可勉者，但求尽吾心力之所能及，而不必遽希千古万难攀跻之人。^[2]

虽然他认为“三不朽”很难，“不必遽希千古万难攀跻之人”，但必须“求尽吾心力之所能及”，“每日当从‘乐天知命’四字上用功”^[3]，“尽其在我，听其在天”^[4]。一个“尽”字，真实地表明曾国藩对“三不朽”这一理想人生追求的热烈、执著、坚韧和至死不渝。(www.xing528.com)

“三不朽”思想是曾国藩一生孜孜追求的理想人生目标，那么他是以怎样的方式去追求，或者说他是通过一条怎样的道路来达到“三不朽”这一理想人生目标的呢？从曾国藩的一封家书中，我们可以窥见他为达到这种人生目标而选取的理想道路。他曾经自励说：“自名曰读书人，则必从事于《大学》。”^[5]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大学》中的“三纲领”、“八条目”正好为儒者实现“三不朽”的人生理想提供了一条完整的道路，或者说提供了一种最佳的方式。

“三纲”即“明德”、“新民”、“止于至善”，“八目”即“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曾国藩看来，儒者只要认真沿着《大学》定好的这些科目去修习，“三纲八目”最终会将他们引导至“三不朽”的理想人生境地，立于“不朽”的圣贤君子之列。曾国藩正是以一丝不苟的态度和严于律己的克己精神，始终虔诚地继承并践履着“三纲八目”，矢志不移地追求着自己心中神往的“三不朽”目标。

曾国藩在家庭教育的影响下，从小就有“澄清天下”之志，长大后又由于仕途的通达，更是以“不为圣贤，便为禽兽”为座右铭。“以天下为己任”的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深深地渗透到了曾国藩的著作、言谈举止和社会活动中，对他自身的事业、对清朝的稳固统治乃至后世都留下了深远的影响。曾国藩一生为人有德，对己对友对家对国，一以“德”字贯穿始终；他又以经世致用之才，临危受命，公忠体国，战胜“太平天国”、指挥“剿捻”活动、兴办洋务，致使“同治中兴”；他还毕其一生钻研学问，留给后人许多精神财富，其在经、史、子、集各方面的论著以及奏稿、书信、 日记、诗文杂著至今颇能启人心智。因此，我们可以说，曾国藩以崇高的道德为依托，最终实现了自己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理想人生。有对联赞曰：“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为师为将为相一完人”，正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