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份量
我们在低处行走,文化让我们在高处飞翔。
企业呼唤文化,农行人的支持让文化走向大地……
我们来到惠森公司时,这个叫马中森的老总还在和几个韩国人谈生意。他让部下的人偷偷传出话来,说谈判就要胜利结束了,让我们再等等。
没有事干,我们就在他宽敞得足以走马的厂房里,看他堆积如山的麻袋,遍地晾晒的中药饮片。占地140亩的场地上,二三十个人在埋头卸货。在倒柴胡粉末形成的大雾中,许多劳动者的身影闪闪烁烁。裹着头巾的妇女,赤膊的汉子,一辆辆康明斯和加长东风停下来又吼叫着奔出去。
我们站的地方叫十四栋,占地面积大约在2300平米。问他的员工为什么把一个库房叫十四栋,员工说那还要问吗?十四栋就是十四栋,前面有13栋库房呗,你站的这里自然就是十四栋了。
中药材储藏库
看来陇西人喊出了打造“中国药都”的口号,自然有他们的底气。
就在我们辨认那些相貌各异的中药,为名字而发生了争议时,马总来了,大背头,休闲服装,凉皮鞋,步伐沉稳,气度不凡。
他把我们热情地引进了他宽敞的办公室里,一进门就是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是一行大字:诚信赢天下。
初中没毕业的他,那年就从家里跑出来做了药材生意。
他说今天他所有的发展,某种程度上来说,实际上是那一年做生意做烂了,才逼出来的。
那是1994年,他最开始在定西收的党参是一斤七八毛钱,当年就涨成八块四了,当然他就赚下了大钱。赚下钱的马中森就有了更大的野心,乘车从定西跑到会川,把那里的当归头收下,再拉到老家定西准备加工。
1995年,他加工了一年的当归头,最后出来的成本价是58块钱。
但1996年的当归就掉价了,兴高采烈的他把当归头拉到广州,才卖了12块钱。
那一次他就赔完了,就赔得满世界再找不到马中森这个人了。
但他后来仔细想想,这个教训对自己来说也好——他认识了市场的波动和后来他才知道的价格杠杆作用。但他明白这个道理时,就一下子赔着把账拉下了。
翻过年的时候,当归又涨起来了,看有的人不但没赔钱倒赚了,他就又羡慕又后悔。他的当归头已经全部卖出去了。他这个学费就交大了,一下子就交了几十万。
整理药材是好辛苦的活计
所以他后来总给别人说,做药材就要交学费哩,这是他交的第一次学费。
他在哪儿跌倒就要在哪儿爬起。他一咬牙,坚持还做他的药材生意。因为有了价格波动的经验,后面他就一天天上路了,日子也慢慢好过了。他把欠下的钱慢慢就给人家还了。他说人还是要讲信用哩,不讲信用那不成。
惠森药业的发展,后来其实全靠了陇西农行的支持。
他原来做中药材是在“陇西堂”,那时他还属于个体户。从“陇西堂”挣了一些钱出来后,他就筹办了现在的这个惠森公司。在农行的扶持下,就像一个娃娃一样从小到大,发展成惠森集团。在收购了神农以后,在侧面挂了一个“神农文峰中药材现货期货发展园”的牌子,又注册了四个子公司,准备搞饮片市场,从原药材退出来。
马中森总经理介绍他的药材
当时办公司缺钱的时候,他连续找了几家银行,人家都不理他。心情非常焦急的马中森最后找到农行,见到了曹行长。曹行长说:“我们农行看你这个企业的资产是优良的,但给你们多不能贷,就贷100万。”就那句话,把马中森感动坏了。期间还有个令他非常感动的场景,业务忙到中午时,曹行长对他说:“今天我把你也请一下,我们灶上不太好,你就吃一顿便饭……”
其实农行那天来了上级行的人,饭菜做得也好。在他马中森的印象中,走进银行的感觉一直是紧张神圣的,历来都是老板在请行长吃饭,哪有行长请老板的道理?这个场景他到现在印象也非常深。(www.xing528.com)
通过那一次,他就年年和农行打交道,农行也对他积极支持。他现在所有的资产,都也是在那个时候打的基础,尤其是在农行的张行长来以后,把贷款规模给他扩大。他的两个公司,总共在农行贷了1500多万。这边的土地面积小,是36亩。那边的却大,要103亩。
他让我们看他院子里的16栋库房,说这些资产人家当时处置的时候,也是从农行手里贷款买来的。2004年,那时他还比较困难,刚把这个厂买下后,跑了几个银行去贷款,人家都不贷。最后还是到了农行,当时的曹行长就给他一次贷了100万,那100万真正是雪中送炭。那年当归要涨价,他赶紧收了些,投放的100万当年就赚了钱,五块八九收回来的当归就卖到了12块多,翻了一倍多。
他感叹说,人啊,都是有感情的,包括企业也好,他和农行就有个不解之缘。2007年,农发行给他批了480万的贷款。那时当归已经涨到七八十块钱了,要慢慢跌,他没要那笔钱。当时李行长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不要,他说其实没要钱是有很多原因的。首先他不需要钱,已经开始往外抛货了,这个钱拿来放到账上也麻烦;再一个农发行要求把基本户转到他那边,这个根本办不到。他的基本户原来在农行,做生意也好,做其他也好,需要讲感情。他在最困难的时候是人家农行帮了他,现在背信弃义的事他做不来。
后来省农发行的管行长也听到了,就对他说,“你还是前所未有的一个人,把批下来的贷款不要。我们等了你40天,基层行长都来找你,就是为了帮助你扩大规模,不要钱的人实属少有。但话又说回来,你也许是一个比较诚信的人!”今年,农发行的固定资产投资贷款,又给他授了个AAA级信用企业。但人家的要求还是必须要把账户变掉,他说这个办不到,最后还是没谈成。
他心里有数,是农行在他最关键的时候,把他的梦想给实现了,也壮大了他的经济实力。去年金融危机的时候,他收购了外资企业香港神农公司。当时商量的时候说,要贷款还得等3个月,他担心有问题,结果在20天左右的时间,农行就把款筹集到了。当时香港老板激动地说:“我的股票从十块钱跌到一块钱了,这个钱我就派上用场了。”香港老板惊奇的原因在于,这么一笔数额相对较大的资金,他们自己筹措也要个过程,没想到在这么贫穷的甘肃,农行的钱筹集得这么快,前前后后连谈带定就20天。
现在他的两个公司:惠森和神农的基本户都在农行。马中森说,现在人们能看到的两个公司的场面,就是农行支持的结果。要不是农行的话,他马中森的药材只能是纸上谈兵。目前,他的公司在这边搞仓储,在神农那边搞饮片。库房一栋是2300多平方,院子里的仓库一共是16栋,静态存货能上万吨,一年销售货也上万吨,库房里存货价值大概能上亿元。他的这两个公司的资产,神农这边,沿316国道旁边的商铺是5600多个平方,如果按现在市价抛出去,他就能把所有的投资都收回来,就没有负债,可以把这个地皮白落下。惠森那边是36亩,神农这边是103亩,这边定性为饮片市场。神农的GMP认证6月20日已经通过了,加上这边的政策门槛非常低,外面客商不要钱就可以进来,都是免费的,成交以后不要手续费,免费让他们使用,每年一个平方就收一块五,基本上是地皮税,把人气筑起来了再说。这里成交的价格比陇西的首阳还要低三毛钱,客人也愿意。这栋楼上有90张床位,让客人免费在这里住。这个市场启动以后,市场活了,风水好了,人气旺了。他说没有人气的地方是没有风水的地方。他是在放水养鱼。
后来农行的张行长就给马中森提出了一个非常创新的办法,说:“我看你们的这个仓库非常多,应该搞一个仓单反担保”。意思是像现在有压货几十万的人,如果他们没钱又想急用钱,假如让惠森担保,银行就来个快速的贷款办理,把这个固定的资产给盘活起来。风险也小,保险。
马中森虽然只上了个初中,但他是爱钻研学问的人。他常常把外界非常著名的中药界泰斗们邀请来,包括中药界名望最高的陈永增,来为公司搞点评。让他们参加陇西的中药材大会,另外给自己的公司帮着策划。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们的头顶上正传来房间装修的声音,电钻的声音,锯木头的声音。90个客房的装修已快结束了。
陇西的文峰是全国非常有名气的药材市场,中药材现货存量非常大。据2007年的统计,存货值50多个亿,现在就算降价,缩水,三四十个亿还是有。文峰是西北最大的中药材集散地,马中森的惠森作为全国药材信息驻文峰办事处,每年就在全国参加信息交流。后来就有了陇西是“天然药仓”这个口号,这也是他最先提出来的,现在舆论界也按这个思路走。
他说的“天然药仓”还具有“南药北储”的功能:就是南方的药材在便宜的时候,因为地方太热,要拉到他这里储藏。存储成本便宜,陇西的天然药仓就不用空调、恒温这些设施。这里一件货一天才收八毛钱,如果在广州的话,一件一天就是两块钱,价格上有巨大的反差,所以说这就是优势。文峰如果做好了,就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中药材现货、期货交易市场。
“天然药仓,南药北储”
前一段时间,甘肃省委副书记刘卫平同志来调研,原来在惠森只安排了10分钟的时间,结果刘书记和马中森谈了45分钟。马中森说陇西实际上没有任何资源可谈,没有任何其他的优势,就是个“天然药仓”的优势。因为药材就是黄芪、党参、黄芹、甘草,这些都没有区位优势,各处都能种。所以说优势就是“天然药仓”,把别的地方的货拉来卖,形成一个全国的价格中心。大家拉来货都是盼预期的,盼一年以后的价格上涨。这样一来,一能解决农民的卖药难问题,二能平抑市场物价,有库存了就不存在暴涨暴跌这一种情况。
目前,甘肃省和定西市正在全力支持中药材产业发展。为此,马中森跟一家跨国的软件公司(巅峰软件公司)合作搞了个信息查询系统,为中药材现货期货市场作铺垫。软件名字叫“药市在线”。这个软件正在测试当中,现在已经注册。软件主要包括四个大类信息,一个就是原药材,第二个是饮片,第三个是提取物,第四个是种子种药。里面全部搜集的是价格信息,是近五年的曲线图,对每个品种种植面积大小的数据、建仓、抛货的一些提示和预警。如果“药市在线”做成的话,就能为政府指导药农种植起到个预警的作用,对商家也能起到个预警作用。中药材这个东西非常神秘,很多外行人进入不了,这个系统能通过手机进行查询,让更多的人了解中药材,将来能改变现在的这种经营模式。这个软件就跟股票市场上的大智慧差不多,但是它有个严格的区别,就是现货的这一块子。股票市场上的那个,你一指头点上去,赔了就没办法了。这上面你比如三块钱买的党参,跌到一块五了,咱不卖了,因为知道自己的货在哪个仓库里放着呢,可以等,农产品它有个两三年波浪式的,到时候再卖,这个清清楚楚,有盼头。不像基金、股票完全是虚的,这个是虚实结合的,也完全可以说是实的。
现在药厂和压货的大庄家对已发生在药材上的价格情况很清楚,对没发生、以后要发生的什么事情,他们都非常关注。尽管以前在金融系统中认为,中药材行业是个高风险行业,其实做好了也并没有风险。马中森说,像他自己,经营也搞,信息也搞,信息咨询能给别人咨询,还能为自己防范风险,这些东西都是多年积累来的。他写过一篇文章叫《具有中国特色的现货期货市场》,他讲期货这个东西,是完全从西方国家搬来的模式。其实多少年来在中国的民间,中药材的东西已经成熟,只不过还没得到官方承认,所以说应该走有中国特色的现货期货路子。中药材就中国人吃,你出口到外国,华侨人家不叫中药,叫草药,其他人不吃你这个东西。金融危机来了以后,对中药材的影响并不大,中国十几亿人,国内这么大的市场就消化下来了。没有金融危机,这个市场价格它也要掉。
这个时候的马中森就完全不像从定西山沟里走出来的农民,一点也不像,他是一个企业家,一个金融学家,一个学有所成的大教授。他给我们讲述自己的思考结论,我们这些上过大学甚至包括在中南财经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也听得点头称是。
“一般来说经营药材的人的心脏要比较好,你要能经受起,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感觉。这个中药材价格它有个规律,2007年全国中药材价格就涨到最顶峰,从2004年、2005年、2006年、2007年,到2008年就开始落价了。任何东西他有个规律呢,涨到最高都要落价,它是个波浪式的,我都经历过好几回。所以说就要用价格杠杆调节,通过掉价,老百姓就不种了,不种了要消化库存,消化到一定的程度,价格就回升,在高价格的刺激下,老百姓又扩大面积。这是个定性的东西,商家也看出来,也不存货,等着哩,现在掉下来了,就找库房。有个名人讲了这么一句话,商人包括搞经营的都必须适当地冒些险,不冒险不成。农民和穷人他就不敢,他们想着还是稳妥一点来,他冒了一个最大的风险就是一辈子没冒风险。
他还估计2010年底或2011年的时候,药材市场就又要复苏。“因为大家的库存也解决得差不多了,老百姓也不种了,再有一到三年,就攀升到高峰期,农民又开始种了,这个也符合规律。商家挣的是时间差,虽有风险,但这就是真正的市场经济。政府要干预救市,也没办法救,你就让他别种了,他还种,有时跟计划生育一样”。
马中森说得风趣而幽默。他甚至还鼓动我们,有机会也在乡下的地里种点柴胡,就撒在小麦中,一年下来就能变几万,比你的工资好。
我们原来看到一篇文章,题目是《文峰是现在全国中药材现货、期货市场的雏型》,一问,原来也是他写的。他不光搞经营,还写中药材市场动态、品种点评这些。他的文化程度原本很低,这些看法、学问显然是他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他当然也听过《如何能成为世界第一》的全世界著名大师安东尼·罗宾的课,那人是克林顿总统的顾问,还是好几个国家总统的顾问。马中森花时间专门跑到上海去听他们的课,也参加企业管理学习。他说自己所交的学费比念书交的肯定多。他说,做这个药材生意,赔本交的学费也多,有些东西是社会大学里学的,还不是在学校里能学来的。来自于实践的多。现在他拿文凭容易得很,有些名牌大学想把他招去学校。专门设个总裁班,一讲课发个证,把钱交上就可以了。
但他一直没有去搞名不副实的所谓“文凭”。马中森就是一个农民,就是一个药材商,就是一个在农行的扶持下,经营什么药材都赚钱的人,就是在实践的磨练中,成长起来的土生土长的金融专家。
陇西的党参晶莹透明
说到爱好,他说自己比较“呆板”。原来他的爱好比较多,现在慢慢的就没爱好了——也不知道现在干的这个算不算爱好?他问我们。因为他反对赌博、反对玩牌,也不让员工玩。原来马中森还喝点小酒,现在不喝酒也三四年了,所以说没有爱好。不抽烟、不喝酒,也不会玩牌,自己就得了药材的“职业病”,平时有空闲,就爱学习、爱看书、上网,生活有点单调。看书主要是企业管理、财务管理,还有一些娱乐的,同时看一些课件:如《从优秀员工做起》、《团队执行力》等等。因为本身是全国中药材驻文峰办事处,信息这一块,市场动态、品种分析,包括搞的数据库里面的曲线图,主要做这些。
他的公司已成为国家发改委农业投资专业委员会的理事单位,他本人也担任上了中国中药协会种养植(殖)专业协会副理事长职务,马中森是陇西县政协委员,工商联文峰分会副会长,种子协会的副会长,甘肃省中药协会的副理事长……他也记不清楚了,凡是涉及到这个行业的协会都有他。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高峰的那个小学老师讲,人生有两杯水:一杯是苦水,一杯是甜水。看你是先喝苦水还是甜水。你先喝甜的,就剩下了苦的;你先喝苦的,自然剩下的就是甜的。他感觉他现在比以前还苦,以前是手里有点货一天转着玩着,还自由,现在反而不自由了,自己把自己搞得不自由了,起得比别人早,睡得比别人迟。
在公益方面,凡是来动员捐款的,马中森都捐,只要来了就都得响应,就是多与少的问题。自己也记不清楚多少,感觉次数很多。
他说:“总之,不是人家农行,我一个农民绝对走不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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