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实际上有两个：一个是欧洲式的美国，在较为古老的世家对外国贵族顶礼膜拜。正是这个欧洲的美国产生了华盛顿和欧文，爱默生和爱仑·坡；另一个是地道的美国，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生长，他们的生活方式、思想观念以及理想抱负是在本土形成的。这个美国产生了林肯、梭罗、惠特曼和马克·吐温。
众所周知，实际有两个美国。一个是欧洲式的美国，主要指东部各州。在比较古老的世家敬慕英国贵族，而新来的移民则怀着思乡之情眷恋着故乡的文化与传统。在这个欧洲式的美国，存在着一种尖锐的矛盾，盎格鲁—萨克逊人质朴而典雅的精神与新来民族的不满足于现状：创新的精神之间的矛盾。英国的思想准则和生活方式最终必然屈从于笼罩和淹没了这片土地的欧洲大陆文化。就目前而言，英国情调尽管在道德观念上已经不再占据统治地位，但仍然主宰着美国东部文学。在大西洋沿岸诸州，艺术欣赏的标准是英国的，文学遗产是英国的。我们的哲学和英国的思想协调一致。正是这个新英格兰产生了华盛顿和欧文、爱默生和爱仑·坡；正是这个新英格兰出版了第一位美国哲学家乔纳森·爱德华兹的书；正是这个新英格兰吸引并塑造了美国最新的思想家乔治·桑塔亚那，一个怪僻的外国人。桑塔亚那只是地理意义上的美国哲学家，其实他是欧洲人，生于西班牙，在不谙世事的童年随家人移居美国。现在他已经成熟，重新返回他的欧洲了。欧洲是他的天堂，而和我们在一起的岁月只不过是一个过渡。桑塔亚那是在美国古老的“高雅传统”中长大的[1]。
另一个是美洲式的美国，它主要由北方人、印第安那州人、西部牧人组成。他们扎根于这片土地，生长在这片土地，不是从欧洲移来的。他们的生活习俗、思想观念和理想抱负是在这片土地上形成的。他们没有波士顿、纽约、费城或里士满等大城市里名门贵族的高雅，没有南欧和东欧人的浮躁。原始的环境和活动使男人女人们体魄强壮，但思想纯朴、性格率直。正是这个美国产生了林肯、梭罗、惠特曼和马克·吐温。这是平常人的美国，注重实际的人的美国，精明商人的美国。正如每个人都知道的那样，哲学家威廉·詹姆斯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以致成为美国的代表，而他的弟弟则是彻头彻尾的英国派。(www.xing528.com)
我们不按年代顺序首先论述桑塔亚那，这是因为他在这些伟大的哲学家中最年轻，却代表一个旧的外国学派。他那精深的思想和清丽的文风就像刚从房间里拿走鲜花，而房间里依然萦绕着醉人的芳香。我们很可能再也不会有桑塔亚那式的哲学家了，因为从此以后将不会再是欧洲人，而是美国人自己来写哲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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