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术与占星术之间的差异深度解析

2001年9月11日发生的世贸中心惨案是人类历史上的重大时刻。对于这一惨案，我们无不感到非常震惊、悲伤和愤慨。在搜索关于灾难的信息时，许多人都求助于英特网。根据CNN的报告，2001年9月20日的排名最前的3个Web主题按照顺序分别是奥萨姆•本•拉登、诺查丹玛斯和阿富汗。其中诺查丹玛斯排名第二！

历史表明，我们总是渴望预言将来的事件。500年前的书面记录已经指出，古代的人们尝试使用从动物内脏到天体模型等各种各样的事物来预言未来。①亚历山大大帝让他的通灵术士通过研究被屠杀动物的内脏来查明将来的事件。这种了解未来事件的渴望还表现为资助其他许多活动，从解读塔罗牌、掌纹、茶叶和水晶球，到倾听巫师的话语，据称这些巫师可以通过与死者沟通或借助一些不可见的神力来接收消息。许多人相信已经死去数个世纪的通灵术士和占星术士的预言，例如16世纪的法国占星术士诺查丹玛斯，很多人相信他预言了当前和未来的事件；同样还有许多人则愿意倾听现代通灵术士和占星术士的预言。较大规模的公司都曾雇用通灵术士来决定聘请哪些人，而一些警察局则雇用通灵术士来尝试解决犯罪问题。②

①W. Sherden，The Fortune Sellers：The Big Business of Buying and Selling Predictions （New York：John Wiley and Sons，1998）第2页。

②E. Marshall，“Police Science and Psychics”，Science 210（1980）：994。

那么，通灵术士的预言有何价值？人们已经提出了一些相当令人惊异的成功预言。例如，据称珍妮•狄克逊预言了约翰•肯尼迪和马丁•路德•金的遇刺，而许多人都相信诺查丹玛斯预言了两次世界大战、原子弹、希特勒和9•11惨案。在评价这些预言时，必须注意两件事情。首先，我们必须问问自己预言是否没有歧义；其次，我们必须问问自己预言是否比我们偶尔期望发生的事情更加准确。

请看诺查丹玛斯的如下预言，许多人都相信其中成功预言了9•11灾难：

震撼全球的天火降临在地球的中心，
将使一座新的城市颤抖，
两块巨大的岩石彼此长时间斗争，
然后水神将染红新的河流。③

③M. Yafeh和C. Heath，“Nostradamus’s Clever ‘Clairvoyance’”，Skeptical Inquirer（September/October 2003）：38。

这段预言中的“两块巨大的岩石”和“新的城市”无疑看起来非常适合于纽约市中双塔式建筑（世贸中心）的倒塌。实际上，研究人员发现，有68%的被调查人员认为这首诗可能预言了9•11惨案。④但是，这是否是因为这些人正在寻找类似于这样的证据？为了查明真相，研究人员向另一组被调查人员提供了相同的预言，并且询问其是否预言了伦敦闪电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曾经连续整整57个夜晚轰炸伦敦。调查结果是，61%的被调查人员认为这个预言指的是伦敦闪电战，其中“震撼全球的天火”和“颤抖”充分体现了当时伦敦的情况。⑤这至少表明，预言具有充分的歧义，从而允许人们提出各种解释。为了进一步证明这个观点，研究人员从多个不同的预言中随机选择几行语句组成一个新的预言。令人惊讶的是，有58%的被调查人员认为这个混杂的版本精确地预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④M. Yafeh和C. Heath，“Nostradamus’s Clever ‘Clairvoyance’”，Skeptical Inquirer（September/October 2003）：38。

⑤M. Yafeh和C. Heath，“Nostradamus’s Clever ‘Clairvoyance’”，Skeptical Inquirer（September/October 2003）：38。

即使是诺查丹玛斯的研究专家也没有对其预言的含义取得一致性的意见。例如，两位知名的专家以非常不同的方式解释相同的预言诗。一位专家认为某条预言精确地预言了海尔•塞拉西国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作用，而另一位专家则认为这条预言指的是亨利四世和1565年的马耳他大围攻。⑥实际上，这些预言诗具有很大的歧义，任何人都可以在解读时加入他们希望的内容。因此，这些预言诗实际上没有任何价值。

⑥T. Schick和L. Vaughn，How to Think about Weird Things（New York：McGraw-Hill，2002），第61页。

除了考虑这些预言的多义性之外，我们还必须询问自己这些通灵术士的预言是否比我们仅仅依靠猜测而期望发生的事情更加准确。数以千计的预言家每年都会提出数以百万计的预言。在这么多的预言中，有些预言将在某些时刻是正确的。可以看到，因为平常有大量的事件发生，所以经常会出现巧合。在一些事例中，当通灵预言家预测某件事并且该事件实际发生时，巧合就出现了。许多人将这种巧合解释为通灵术士预言能力的证明。原因何在？当测试通灵术士可以预言未来这样的假设时，我们自然会留意确认该假设成立的证据。因此，我们关注通灵术士多少有过正确预言的少数一些事件，而忽视了他们预言错误的大量事件。

心理学家斯科特•马迪和汤姆•吉洛维希饶有兴致地演示了这种对于数据的带偏见反应。他们为被调查对象提供了一个据称可以通过梦境预言未来的学生的日记。该日记记录了这个学生许多的梦境，以及在她日后的生活中发生的事件。其中有一半的梦境变成现实，而另一半的梦境则没有。当后来要求被调查对象记住尽可能多的梦境时，他们记得更多的是变成现实的梦境。当提及预言家和算命者时，我们记住的是他们预言正确的事件，而会忘记他们预言错误的事件。⑦

⑦S. Madey和T. Gilovich，“Effects of Temporal Focus on the Recall of Expectancy-Consistent and Expectancy-Inconsistent Information”，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65，no. 3（1993）：458。(www.xing528.com)

然而可以看到，在决定通灵术士的预言是否与未来的事件关联时，我们必须注意所有的证据。看看通灵术士的预言有多少次与现实相差甚远。即使我们忘记诺查丹玛斯曾做过的四行预言诗的歧义性，据称他还做了关于1999年的如下预言：“恐怖大魔王将从天空降临。”他还预言毁灭世界的战争将全面爆发，而这一事件实际上并没有发生。当然，我们可能没有注意到，诺查丹玛斯也预言我们将从1973年开始长期面对反基督战争。⑧珍妮•狄克逊在其1969年出版的著作My Life and Prophecies中预言，卡斯特罗将于1970年被免职；斯皮罗•阿格纽的职业生涯将蒸蒸日上；美国将于1979年后出现严重的食物短缺；一颗彗星将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撞击地球，造成地震和海啸。⑨另一位受欢迎的通灵术士也预言道：比尔•布拉德利将于2000年赢得总统竞选，大卫•莱特曼的节目将于2001年被叫停。然后实际情况是，布什赢得了当年的总统竞选，而大卫•莱特曼于2002年签署了一份每年3200万美元的合约，继续主持他的深夜脱口秀节目。⑩

⑧B. Holland，“You Can’t Keep a Good Prophet Down”，Smithsonian Magazine（April 1999）：69。

⑨J. Dixon，My Life and Prophecies（New York：Morrow，1969）。

⑩预言列在http://www.sylviabrown.com（发布于2002年4月15日）中。人们常说：“通灵侦探又怎么解释呢？如果他们不起作用，警方不会争取他们的帮助。”但是请记住，我们在思考时会陷入偏见，包括警察。当仔细分析时，数据表明通灵侦探是没有价值的。参见T. Hines，Pseudoscience and the Paranormal（Amherst，NY：Prometheus Books，2003）第73页；以及W. Rowe，“Psychic Detectives：ACritical Examination”，Skeptical Inquirer 17（1993）：159。

我们也必须询问自己，如果通灵术士的预言能力是真实的，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能够预言如此多重要的事件呢？异常现象科学调查委员会（CSICOP）注意到，在1997年，全世界通灵术士最大的尴尬是未能预言戴安娜王妃的逝世。没有通灵术士对俄克拉荷马城的大爆炸、世贸中心惨案以及两次伊拉克战争做出准确的预言。并且，如果通灵术士可以预言未来，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在股票市场赚取数百万美元的金钱？这些通灵术士宣称自己不需要如此多的财富——但是为什么他们不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情，将这些财富捐给急需资金援助的慈善团体？通过仔细研究可以得出的结论是，通灵术士的能力只是给我们提供有趣的话题而已。

一些人也相信占星术可以预言未来。如前所述，甚至是南希•里根都靠占星术士来确定其丈夫对各州州长进行总统演讲和举行会议的最佳时间。⑪占星术士宣称他们有许多在华尔街大型投资公司中就职的客户，一些股票技术分析师也非常乐意地表明他们使用占星术来预言股票市场的动态。作为一名股票持有者，你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就为这些占星术士的建议而付出代价！⑫

⑪H. Johnson，Sleepwalking through History：America in the Reagan Years（New York：Anchor Books，1991）；K. Stanovich，How to Think Straight about Psychology（Boston：Allyn and Bacon，2001）第71页。

⑫W. Eng，The Technical Analysis of Stocks，Options and Futures（Chicago：Probus，1988）；Sherden，The Fortune Sellers第89页。

你是否认为：因为占星术基于古老的智慧，所以它必定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你确实这样认为，那么只需要记住，古代人也经常通过研究动物的内脏来预言未来。古代巴比伦人发明了占星术和祭牲剖肝占卜术，其中占星术使用恒星和行星的排列方式进行预言，而祭牲剖肝占卜术则通过研究动物的肝脏来进行预言。相信动物的肝脏可以预言未来，以及相信距离地球数百万英里的行星可以影响我们的人格和未来，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当前美国有数以万计的职业占星术士。那么，占星术是否确实能够成功预言未来？大量的研究显示，占星术并不能预言未来。例如，某次研究向30位著名的占星术士提供了116位被调查对象的星盘，并且提供了每个被调查对象的3份不同的个性特征图解——一份是被调查对象真实的个性特征图解，而其他两份是随机选择的个性特征图解。这30位占星术士必须将每位被调查对象的星盘与其正确的个性特征图解进行匹配，对于这些职业占星术士来说，这应该是一件非常容易完成的工作。然而结果是，他们进行匹配的正确率只有34%，一般人仅仅依靠猜测也能获得这样的正确率。占星术士的预言在本质上与偶然猜测的准确性差不多。⑬

⑬S. Carlson，“A Double-Blind Test of Astrology”，Nature（1985）：318。概况介绍基于California Personality Profile。

那为什么人们相信占星术、掌纹术和其他通灵预言？除了人们希望相信这些预言之外，一个主要的原因涉及一种已经有详细记录的现象：福瑞尔效应。⑭本书前面提及，福瑞尔效应指的是如下事实：我们经常通过一些笼统的个性描述来了解自己的某些个性特征。基本上，我们了解到的是含糊的、笼统的描述，却认为这些描述专门针对自己。我所喜欢的一个福瑞尔效应示例是，一位科学家在《巴黎日报》上刊登了一则广告，提供免费的星占。他向所有150位回复该广告的人发送了相同的星占，令人惊奇的是，94%的人表明他们在此星占描述中认出了自己。我很想知道，如果这些人发现这个星占是为一位法国连环杀手草拟的，他们会有何反应。⑮

⑭B. Forer，“The Fallacy of Personal Validation：A Classroom Demonstration of Gullibility”，Journal of Abnormal and Social Psychology 44（1949）：118；Schick and Vaughn，How to Think about Weird Things第59页。

⑮M. Gauquelin，Astrology and Science（London：Peter Davies，1969）第149页；Schick and Vaughn，How to Think about Weird Things第12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