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科学家一样思考：避免误区

在漫长的生命旅程中，我明白了一件事情：用现实的眼光来衡量，所有科学都是初级而幼稚的——而这正是我们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有这样一则广告吸引了你的眼球：“建立信任，在工作、学习、艺术或体育中达到事业的巅峰……没有痛苦地戒除抽烟、酗酒、吸毒等习惯……减轻压力，促进健康，不用苦苦努力就能在一生中轻松控制体重。”①读到这里你可能会想：“听上去倒是不错，可我怎么才能做到这些呢？”你继续读下去，了解到原来是使用一种新提出的潜意识录音带技术。这种磁带在睡眠时播放，由于它们直抵潜意识，支持者声称可迅速获得显著效果。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也许吧，但这则广告出现在《今日心理学》上，这是一家颇有影响力的杂志，上面的文章报道的是影响我们日常生活的心理学研究的当前发展状况。

①这则广告登在《今日心理学》2001年4月刊第91页上。有趣的是，这则广告指出许多潜意识磁带没有作用（也许是为了对付表示潜意识录音带无用的可信研究）。然而，它继续说，采用这种新的技术突破，这些特定的磁带是有用的。当然，广告中并没有提到到底是什么样的突破。

出于好奇，你上网搜索了一下，搜到了声称潜意识可以提高人的记忆力、自尊、注意力和文字能力的研究报告。看上去相当有说服力，所以你买了一盒磁带来提高你的记忆力。当你睡眠时播放，一星期后，你发现真的能更好地记住事情了。“这太神奇了！”你告诉你的朋友，“你们也应试试这种磁带。”但是，你所看到的改善是否可作为磁带起作用的可靠证据呢？让我们来看下面的研究。

心理学家发给一组人每人一盘潜意识记忆磁带，并告诉他们这磁带可以改善他们的记忆。然后发给另一组人提高自尊的磁带，并告诉他们这磁带会改善他们的自尊。②在每个人听磁带之前，心理学家测试了每个人对各自记忆和自尊的感觉，然后让大家回去每天听磁带，听一个月。一个月后再次对他们进行测试时，听记忆力磁带的人报告改善了记忆力，而使用自尊磁带的人报告提升了自尊。这似乎相当有说服力，不是吗？但是这种证据的质量如何呢？尽管它似乎比较科学，但是仔细分析发现，这种证据纯粹是轶事证据——实际上无非是使用磁带者的个人证言。(www.xing528.com)

②A. Greenwald等的“Double-Blind Tests of Subliminal Self-Help Audiotapes”，Psychological Science 2，no. 2（1991）：119。

为了科学地测试这些个人证言的可信度，心理学家又对另外两组人进行了分析，但是将发给这两组人的磁带标签调换了一下。也就是说，“记忆”磁带被贴上了“自尊”标签，“自尊”磁带贴着“记忆”标签。令人惊讶的是，那些以为收到了记忆磁带的人报告说自己的记忆力得到了改善，尽管他们听的是自尊磁带，而相信听的是自尊磁带的那组人报告他们更自尊了。最糟糕的是，对他们进行其他更客观的测试后发现，各组人的记忆力和自尊心都没有实质性的改善。因此，这些磁带是毫无价值的，但它们引出了大量个人证言。为什么呢？人们认为他们的记忆或自尊改善了，因为他们期待改善。他们之所以这样认为，显然是心理暗示的作用。我们根本不能指望任何个人证言能给我们提供客观、可靠的证据。

如果不能用个人证言来形成信念，那么该如何做呢？最可信的证据是通过科学调查产生的，科学家用来评价断言的一种较常见而有效的技术是实验方法。在实验中，一些人会受到特殊对待（“实验”组），而另一些人不受这种对待（“控制”组），将这两组人进行比较，看看这种对待方式有什么效果。

那么网上报告的所有那些支持潜意识磁带有用的研究又如何解释呢？它们似乎是科学的。问题是，许多研究有着科学的面目，实际上却是伪科学的结果。记住，那些从事伪科学的人常常披着“科学”的外衣，因此有时很难将两者分开。如何才能分辨出其中的区别？首先，如果某项研究严重依赖个人证言，那么就要警惕；其次，如果做了实验，我们就需要评价该实验是否在严格控制下进行。优质的科学需要极其严格的实验控制，而伪科学实验中的控制往往是松散的，使得能够导致同样结果的其他解释有机可乘。并非所有实验天生具有同样的质量——实验的好坏仅取决于控制的严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