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与刀大全集：远东的明天导读本篇

第三章　远东的明天

导读

本篇曾经在第五高等学校的学生面前宣读过，后来又刊登在该校的校刊《寮南会》（第28期，1894年6月）上。本文认为，日本未来的辉煌完全取决于“九州魂”是否得以保存。所谓的“九州魂”指的是，对单纯纯真的颂扬以及对放僻邪侈的憎恶。凡是我们的青少年们，都应将这一点铭记在心。

“由于他们的邀请，我在星期六作了一个演讲，题目是《远东的明天》。我相信学生们很快就会把这个演讲的演说稿刻印出来。因为这个演讲并没有什么内容，我想你一定会觉得它平淡无奇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把已经印刷好的演说稿从松江寄给你。但是如果印刷出来，我肯定会邮寄一份给你的。因为可以说这也记录着西方人入侵东方哲学的历史。”《（致张伯伦的一封信》，1894年1月3日）

一

文明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今天想着明天的事，为将来打算。在一个文明的国家里，即使是最普通的工人也能做到这点。只要他不是一个纯本地人，那么不管他赚到多少钱，他都不会全部花费掉，而是储存一大部分以备不时之需。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先见之明。政治家们的先见相对高级和复杂一些。如果他否决或建议提出一项法律规定，他就会考虑这项法律在他死后一百年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而哲学家的先见则更为长远些。他会思考：当今的局面，在此后的1000年里，可能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而且他所关心的，并不仅仅是某一个国家，而是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全人类。

我将会依据西方哲学家的观点来诉说东方的未来。因而，我不会仅仅涉及日本的未来，或者仅述及远东地区，而是论及全人类。

在论述之前，我必须讲明，远东的未来虽然并不完全依赖于远东的活动，但至少有一部分是。起码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就是由于西方的侵略，远东将会出现巨大变动。然而它是无法避免的，经过几代的发展都无法停歇。所以，在我们想象东方的未来图景之前，我们可以先看看当下的西方世界。

十九世纪初以来，在西方工业文明发展中，最显而易见的就是西方各国的扩大。1801年，英国或者应该说大不列颠的总人口是16345646。到了1891年，它的人口达到了37888153。如果我们追溯得再远些，增长的数目肯定会更加惊人。在伊丽莎白时代，英格兰和威尔士的人口一共是5600517；到了维多利亚时代，也就是1891年时则增加到29001018。而且此数目，并不包括加拿大、美国、南美洲、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南非洲的英国人在内，更不用说其他五六十个地方了。当吉本撰著历史著作时，德国的人口大概是22000000，现在则是49500000。法国的人口原来大约是20000000，到了1891年则上升至38343192。意大利的人口原来仅有10000000，现在却已经超过30000000了。西班牙的人口原来大概是8000000，现在则已经达到了17500000。俄国（这里只指俄国地处于欧洲大陆部分的国土）的人口原来仅有12000000，现在却增加到81000000，而且还不包括波兰和芬兰的人口；如果将俄国吞并地区的人口算在内的话，那么它的人口数目将会达到103000000以上，实在是特别多。简而言之，欧洲人口在1819年之后的70多年中增加了一倍，但是在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纪中，其所增加之数尤为惊人，已经不是用倍数就能描述得了的。除此之外，读者们尤其要牢记，欧洲各民族还迁移了近70000000人口到北美洲，最近定居到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非洲和世界各处的就更不用说了。单单在英国管辖之下，确切地说是在现今英国女皇统辖之下的人口，大概就有344000000。

如今，西方民族这样异乎寻常的扩大，究竟有什么意义呢？虽然在古罗马帝国时代，总人口还没有超过110000000；但是休谟和吉本却仍思考着：奥古斯都时期的欧洲人口比他们所处时期的欧洲人口还要高出一些。但是，现在的欧洲人口已经是当时人口的三倍了，而且增长得最快的还是在最近的、并未超出100年的时期里。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其中有什么深远的含意吗？

不可否认，一部分原因是工业和科学的发展，一部分原因是人们为了维系生命一直在改进保持健康的方法。但是，不论是农业的革新，还是卫生学的出现，抑或是科学、工业的发展，都无法单独地、彻底地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在罗马帝国时期，欧洲的人口已经多少比欧洲大陆这块土地所能供养的人口还要多一些了。而现在的人口数目已经是那时的三倍了，但是这片土地上的各种产物却绝对没有增加到三倍多。按照这种情况来看，现在的西方土地已经无法养活现在的西方人了。西方人口的增加不过是依赖于取得其他地区的供养，西方世界的延续是人为的、非自然的。现在大概只有俄国或者还有斯堪的那维亚，能够生产足够食物供养自己本土内的人口。但是对于这点，我还是存有疑问的。欧洲的大部分地区，是由俄国以及几乎世界上所有国供养着的。几乎地球上的各个角落都在输送食物到欧洲去，包括北美洲、印度、澳大利亚、爪哇、加拿大、南美洲、中国、日本、波斯等。不管是哪一天，只要没有了别国的帮助，伦敦市民是无法存活下去的。英国人认为，不管是因为战争而失去殖民地，还是因为竞争而失去商业，所带来的最大恐惧就是死于饥荒。甚至在一首名为《舰队》的短歌中，竟也毫不犹豫地采用了“饿死”这一清楚字眼：

当所有人都饥饿得要死的时候，

蛮横的暴徒们的无数只脚，

要将你踢出本属于你的地方。

不可否认，如果欧洲从其他国家和地区获得食物的渠道，瞬间被人夺走，那么后果就是无数人的死亡。

这种食物供给方式是如何维系下去的呢？就是凭借商业的发达，凭借着飞快的汽船，凭借着快捷的交通。如果人口持续增加下去，那么更快的船只会被继续建造下去，新的商业领域会被开拓出来，新的殖民地会被不同国家获得。为了满足需要，西方必须强迫各国来维持它的生活。不仅如此，它的工业文明早已经影响全世界；而且它的压力，在如今的中国和日本的海岸边都能明显地感觉到。

二

只要西方的人口继续增长着，它就不得不用移民的方式来解救自己。但是，移民的速度总是无法比竞争的增加速度还快。这就意味着生活困难的增加。因而，我们得明白真正的进步同时也是西方和西方力量的软弱所在。人类的进步是因为他们不得不进步，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争斗和劳动带来的痛苦。在人类可以不使用劳力便能舒适生活的国度里，是完全没有任何进步发展可言的。科技上、工业上所有的奇妙的发明，都不过是人类为了寻找吃的东西生活下去的结果。比如，遍布世界的电报，数以万计的铁路线，运用于各种机器制造的算学，应用于千万种新发现的化学等。饥饿驱使发展的方式出现，这就是永恒的定律。为了生存的需要，西方各民族都在极力地将本民族散布在世界各地。现在他们散布得飞快，因为直到十九世纪，他们才发现了飞速散布的方法。如果是在其他的世纪里，恐怕他们只能在家中忍受饥饿、等到死亡的到来了。

在路途上，他们碰到各种自然的障碍。他们无法定居在热带，因为他们无法存活在那样的气候里。然而，在许多适合他们定居的国家里，他们却使得当地人口消亡。许多土著民族都因为他们而消失了，比如说，印第安人在美洲消失了，毛里人在太平洋群岛中消失了，塔斯马尼亚人在塔斯马尼亚消失了，黑色人种的澳大利亚本地人也消失了，甚至杂种的西班牙人在新墨西哥和得克萨斯也不见了。可以肯定的是，印度仍然抵抗着，那里的气候始终保护着本土的黑色皮肤民族，因而西方人难以移民定居在印度。

可是当西方工业主义来到了远东地区尤其是中国的时候，它要想再前进一步，就会遭到一些与自然障碍不同的事物的反抗。反抗它的是一种西方原本不曾思虑过的觉悟。西方是几乎不可能制服中国的，即使可以，也必然付出极大的代价。其中特别难以实现的就是，逼迫中国人使用西方的礼节、风俗以及信仰，从而将中国分裂开来。中国是一个非常大而坚固的实体，因而不能使之分裂或对它进行重新构筑。中国在抵抗。西方对于中国的欲望显然只有通商。虽然现在通商实现了，或者说是强行取得了，但是西方商人却感觉像是在和同级别的对手交易。他们是在和他们同等的敌手交易着。即使是中国国内的商业，也无法从中国人的手中抢过来。它将永远存在。之后，西方人才发现，中国人不仅是他们在商业上的对手，而且还是前辈，更加是十分危险的对手，即使在财政合作的最高级别事业上，也是如此。

如果要追问为什么中国人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作为的话，那么答案就是他们从来不对外扩张、一直安于本土。但是西方强迫中国开放口岸之后，中国人就开始到其他的国家去了。他们开始迁移到北美洲南部的太平洋沿岸；他们进入了西印度群岛；他们迁徙到澳洲和爪哇，他们还建设英国最珍贵的东方殖民地之一的新加坡。他们使西方人面临着世界各地都充满东方人的危险。有智慧的人开始认为，如果中国长期闭关锁国的话，情况应该会比现在好得多。

第一个惊慌的是美国。在加利福尼亚州，所有人都清楚没人能竞争得过中国人。中国人吸纳了商业，垄断了市场，将所有的劳力竞争者都赶出了市场，于是出现了暴乱、骚动、谋杀等问题。慢慢地，全部的西部各州都惊慌起来了。在两年前，美国通过了一部禁止中国人移民到美国的法律，因为美国人很清楚，不管是在商业上，还是工业上，他们都无法与中国人竞争。(www.xing528.com)

澳大利亚也做了类似的规定。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不阻止中国人移居澳大利亚的话，英国人就无法继续生活在那里了。澳大利亚人不得不用拒绝中国移民的法律来保护自己。

在爪哇，荷兰侨民则用另外一种形式解决恐慌。他们袭击中国人，一共杀死了5000多人。现在，中国人可以住在爪哇了，不过前提是要遵守几部法律。爪哇民族渐渐地消亡了，因为中国人能够适应所有的气候，能够在所有的工业竞争中取得胜利。因为欧洲人并不适应爪哇的气候，所以荷兰人才肯同意让中国人生活在那里。

中国人凭借什么才能和西方竞争呢？一部分是倚仗着他们的悟性，不过大部分还是依靠他们的勤俭节约。他们日常的生活消费，比西方人的十分之一还少。这种经济方面的优势，是任何雄厚的资本都无法战胜的。就拿普通工人来说，他们不但能用双手完成所有西方工人的所有工作，而且他们的费用还不到西方工人的一半。

在竞争中，如果中国人也采用了西方的工业机器以及西方的科学知识的话，将要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这对于西方人来说，可能会是一件后果极其严重的大事。也许西方人的商业会从此在东方消失，甚至可能还有更重要的意义。这一边，西方的人口在以两倍、三倍、四倍的速度增长着，西方的扩张也仍然持续着，另一边，东方却几乎是停滞不前。但是，一旦西方想要逼迫到它家门口时，潜藏于东方的一种不会疲倦的非常强大的动力就此发动起来了。原来东方也开始了向外扩张。如果它也是用西方的机器来促进它的扩张的话，那么西方就必须面对它50年以前从未想象过的危机。

西方算是非常幸运，因为中国只是缓慢地活动着。它还没有尽量地利用西方各国的机械和工业方法。它只是在准备面对战争。因为来自俄国的威胁，它得到了英国这一个朋友。一方面，英国答应帮助中国抵抗俄国的入侵；另一方面，中国同意以帮助英国反抗俄国、防御印度作为回报。英国的军官教中国人西方的军工技术。中国的兵工厂已经能够制造最棒的来福枪。中国政府已经能够聚集120万的士兵了，而且这些士兵都接受过西方军队的训练，也有和西方军队一样的武器装备，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一个弱国敢攻打中国了。我们可以很肯定地说，中国总有一天会使用西方的科学工业的。那时，中国就会成为最大的威胁了。因为各民族的未来，不是取决于战争的胜负，而是决定于科学和工业竞争的结果。

最高水平的悟性并不是商业的悟性，而是表现在科学上的。到目前为止，中国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可以证明这方面能力的东西。不过，日本这一个东方民族却早已显现出这方面的能力了。日本已经证明自己，在理智发展的最高阶梯上能够和西方竞争。我并不认为日本人能成为跟中国人一样高水平的商人，但是他们在其他方面上，却是一个更高水平的民族。我不希望别人认为，我是在故意替日本说几句好话以博得西方人对它的好感。前面提到，日本已证明自己，在最高水平的理智研究方面上能够和西方竞争，这并不是说日本现在的理智发展水平已经达到和英国或者法国相同的高度了。如果这么认为的话，就大错特错了。我不过是认为，日本科学家在德国、美洲以及海外各地所获得的成就，已经足够证明日本拥有最高的能力。日本的这种能力可能还是大量地潜藏着，尚未得到发展；不过它迟早会发展，而且是在不久的将来。因此，中国和日本代表着远东地区已显出，它们自己无论是在商业上还是在民族的理智战争上，都足以与西方相匹敌了。

三

但是，能力问题还不是我必须要讨论的问题。需求问题也同样重要。中国和日本都不得不与西方竞争，从而保护它们自己，那么未来的结局会是怎样的呢？

东西方的工业扩张都必然持续下去，同时东西双方的人口也必然继续增加。但是，这个世界所能供养的人口大概在二三十亿之间，因而斗争也必然一直持续下去。人口的密度越来越高，导致未来的斗争就是独自占有全世界。到那时，较弱的民族就不得不做出退让了。怎么退让呢？就是在地球上彻底消失。到底是谁让步呢？是西方还是远东？

这是一个经济上的问题，因而可以让经济来回答。

当两个民族之间出现了争斗，如果所有的悟性都是倾斜在其中一方的话，有悟性的一方自然而然地获得胜利，无知的民族则会遭到破坏或排斥。如果是两个不相上下的民族间出现了斗争的话，那么结果很可能就是二者联合。可是，如果两个民族在悟性上是相同的，在忍耐力上和经济力量上却有极大差异的话，那么更能忍耐、更为节俭的民族就必然取得胜利。比如说，中国工人能够以不到五分之一的，甚至更廉价的劳动力，来胜任与英国工人相同的工作，那么英国工人肯定要失业了。因此，任何一个民族，不论他如何有天分，但是在生活的竞争上，最终必然被那些有同等悟性同时又能过极俭朴生活的民族所驱逐，直截了当地说，就是驱逐出这个世界。

想象一下，你要购买一部机器，假设是一部蒸汽机。在你面前有两部同等马力的蒸汽机，其中一部所消耗的煤是比另一部多出两倍，使用它的话，就要多花费两倍的金钱。你会购买哪一部机器呢？不用说，肯定是用煤比较少的一部。

人的身体毕竟也是一部机器，它燃烧的材料就是食物。我们已经清楚，所有的发展都是因食物问题而起的。生活的困难，即寻找食物的艰难，就是驱使各种奋斗的原动力。那么，西方人的身体可以看成是一部有相当力量的机器，东方人的身体则是另外一部。假设它们能完成等量的工作，然后用它们所耗费的燃料来判定它们的性价比。现在，起码要七个甚或是八个东方人的食物来维持一个英国人的生活。那么这个假设的结果是什么？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随意简单的比喻而已。在西方民族中，任何人的生活费用都起码比远东民族中的任何人要高出四五倍，而且仅仅是以绝对必需品而言。如果我们不单单就必需品而言，而是就事实而论的话，那么，西方人的生活费用就会高出20倍、30倍，甚至是50倍。我们就按着这样的生活水平，来为西方国家设想一下。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西方民族，能够在亿万个远东人民的生活条件下生存下来。也许他们会饿死。他们的生活需求，并不仅仅是现代生活习惯的结果，而是种族的需要。如同你不能用米粮喂老鹰，和不能拿草来喂豺狼一样，你也不能拿东方的食物来供养西方人。

虽然食物是主要的条件，但是它远远不是唯一的条件。不同的民族需要不同的舒适度和不同的社会地位。在昂贵的营养品之外，西方民族还需要宝贵的闲暇、舒适。他们经常需要它们。他们需要所谓的“自我膨胀的生活”。历史学家认为，中世纪之后，欧洲贫民的社会地位已经提高了不少。这也的确是事实。但是，即使是在中世纪的时候，欧洲人也无法过东方的生活。这不单有体质方面的原因，而且也有心理方面的原因。如果将能够满足西方人心理幸福需要的若干事项取消掉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变得精神不振而令人怜悯起来。之后，人口会减少，而奋斗也会几乎停止。

在大自然的历史中，人们已经研究过灭绝了的兽类。在这个星球上，曾经有许多不可思议的野兽生活过。它们强悍得不惧怕任何敌人，甚至也不害怕会因气候的冷热变化或干旱而灭绝。但它们当中的某一些的的确确因为生存所需的材料而灭绝了。它们最终还是来到了地球再也不能供养它们的时候。因此，单就人类的身体而言，人类也难以避免兽类的这种命运——只因为生活花费过于高昂，民族最终走向消亡。

因此，在未来的西方与东方的竞争中，生活习惯上最能忍耐、最勤俭节约、最简朴的民族就必然取得胜利。花费大的民族，最终会完全消亡。大自然是一个卓越的经济学家。最适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就是和它相处得最好，最容易满足的人。这也就是宇宙的法则。

在英国，现在每个少年的教育费用，大约是在16000至20000日元之间。不用多说其他的，在日本受到同样的教育，所花费的还不到这一半的钱。仅在教育这一个问题上，东方就已经是西方的一个强有力竞争者。

最后，我明确地表示我坚定地相信，日本的贫乏就是它的力量所在。在未来，富足就是虚弱的根源。如果你不喜欢“贫乏”这个词，那么你应该记得欧洲最贫乏的国家是俄国；也应该记得俄国强盛到让德国、奥匈帝国和意大利不得不联合起来抵御它，同时保护它们自己；也应该记得全世界都害怕它。它的贫乏，并不能阻止它随时召集600万的精兵。因此，在未来，日本的贫乏肯定也绝没有理由阻碍它聚集起码300万的精兵来保卫它自己。我也相信，将来的世界是倾斜于远东的，而不是倾斜于西方。至少仅就中国而言的话，我相信是这样的。至于日本的情况，我却担心有些危险。这些危险就是放弃那些古老的、简朴的、健康的、自然的、节约的、真诚的生活方式。我相信，日本保存它的简朴多久，它便能够强盛多久。我相信，一旦它接受了外来的奢侈思想，它就会开始变得虚弱。远东的圣贤们，比如说，孔子和孟子，还有佛教的缔造者，都曾训诫过，要舍弃奢侈，要满足于简单的舒适和心理的愉悦，这样才能获得真力量、真快乐。他们的思想，也就是今日西方思想家的思想内容。

为了说明这些观点，不仅是我个人的思想，而且还是比我智慧得多的人的思想，我很自然地想到了所谓的“九州精神”。据说，简单的礼仪的和朴实的生活，都是古代熊本的美德。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我可以下结论说，日本未来的辉煌，完全取决于九州或者熊本精神得以保存，就是要保存对单纯纯真的颂扬以及对放僻邪侈的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