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零增长
针对上述传统的“以经济增长为根本目标”的发展观和“先发展,后治理”的发展观,容易提出一个问题,即这种增长何时到头呢?也就是这种增长有没有一个极限。1972年,以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丹尼斯·米都斯教授指导的研究报告《增长的极限》为标志,揭开了对传统的经济增长模式的深刻反思,并由此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发展观,即所谓的“零增长”或“均衡增长”发展观。《增长的极限》的主要观点是:人类社会的增长(人口、经济、污染等)遵循指数增长规律,其由5种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发展趋势构成,包括加速发展的工业化、激增的人口、粮食供应、不可再生资源枯竭、生态环境日益恶化。由于地球资源的有限性,这5种趋势的增长都是有限的。如果超过这个极限,其后果是人类社会将会突然瓦解和崩溃。“早在公元2100年到来之前,增长就会停止。”因此,人类社会经济的无限增长是不现实的,是不可实现的。为了避免人类社会经济的灾难,米都斯认为出路只能是:在1975年停止人口的增长,到1990年停止工业投资的增长,以达到“零度增长”的“全球性均衡”,即出路只能是人类自我限制增长,或者协调发展。简而言之,零增长发展观认为,如果人口、经济继续以指数规律增长,那么必然将导致资源耗竭,生态环境崩溃,从而使人类社会遭到毁灭性的灾难。因此,零增长发展观倡导经济增长速度必须保持在一个很低甚至是零的状态上,全球的人口、资本等要处于一种可以控制的均衡状态,由此使生态环境不至于恶化。
“以经济增长为根本目标”的发展观和“先发展,后治理”的发展观把经济增长作为人类社会经济发展的目标,这使人们片面追求经济指标的高速增长,必然导致资源的过度开发,污染物的肆意排放,进而形成严重的资源耗竭和生态环境危机。本质上看,这两种发展观都是只考虑人类自身的利益,忽视了人类经济社会系统与其赖以生存的自然生态环境系统的协调关系,把经济发展同自然生态环境绝对对立起来。这样,人类在不断获得经济财富的同时,也逐渐把自己放到了大自然的对立面,生态破坏、环境恶化、资源耗竭等都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报复。正如恩格斯所说的“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了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这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www.xing528.com)
而零增长发展观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其不符合人类经济社会的发展规律,是一种典型的悲观主义的发展观。按其理论,为了维持自然生态环境的现状,人类必须停止发展,一切经济活动都是应该被限制甚至是禁止的。如果这样,人类最好重新回到原始社会,因为“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最能保持自然生态环境的现状。这显然违反了“经济是基础”的哲学原理,没有认识到经济发展是人类赖以生存和社会不断进步的基础。同时,其还忽视了人在“人—自然”这个大系统中所具有的主观能动性,这个主观能动性用恩格斯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对自然界的全部统治力量,就在于我们比其他一切生物强,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意味着人能够运用所掌握的科学技术,在自然生态环境所能承载的范围内进行适度的开发,从而实现经济增长和生态环境的协调。
《增长的极限》所预测的结果并未得到随后的实践检验,以其为代表的零增长发展观也未能得到实施。但是,不能因此而否定《增长的极限》的研究成果,其历史意义在于,作为一个对未来进行预测的学术研究成果,其告诉人们,如果不改变发展模式,必定会存在“增长的极限”。这为沉浸于经济增长所带来的舒适生活中的人们提出了一个严肃的警告,可谓具有“当头棒喝”的作用;这迫使人们开始改变发展观念,探索新的发展模式,可持续发展观由此进入历史发展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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