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传播媒介演变与卫星电视利用

二、战争传播的媒介

任何传播活动都是通过媒介来进行的,离开了媒介,传播就是一句空话。第一代传播形态的标志是印刷媒介,第二代传播形态的标志是广播媒介,第三代传播形态的标志是电视媒介,第四代传播形态的标志是网络媒介。从这四个阶段的发展情况看,现代战争与大众传播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了。在第一阶段,传媒的受众属于局部性,它成为现代战争的辅助战场;在第二阶段,传媒的受众呈现地区性,成了现代战争的次要战场;在第三阶段,特别是第四阶段中,传媒受众已表现出了世界性、全球性,已经成为现代战争中一个时刻不可缺少的重要战场。与生产工具、主战武器有所不同,迄今为止,人类社会的四代传播工具一直在并用,并非出现一代淘汰一代。总的来说,是传播技术越来越先进了,传播方式越来越多样了,传播速度越来越快捷了。在常规战争中,从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看,军事战场作用无疑比传播媒体更巨大、更重要、更直接。在核武器威慑的高技术战争条件下,这种情况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大众传媒的地位和作用比过去明显突出了。舆论争夺比战场上争夺更经常、更广泛、更复杂。不同的媒介由于其不同的特点与战争表现出了不同的互动作用。

(一)印刷媒体

印刷传媒,在20世纪初之前始终处于绝对优势的地位,它影响了整个人类社会的历史进程。因为有了印刷传媒,人类交往得以扩大,人类社会渐进渐生的巨大社会精神财富也得以传承。不夸张地说,人类文明的发展史也正是印刷传媒的发展史。早期战争传播的主要手段是印刷媒体,也就是报纸和传单。在新的传播手段并未完全普及与成熟的时代,印刷媒体担当起了战争传播的主要工具。最为经典的例子莫过于美西战争中的《纽约日报》,在此不再赘述。

而传单和普通印刷媒体又有许多不同之处:首先,适用范围不同,传单大多数时候被用在战术层面上;其次,传播对象不同,传单有很强的针对性,其传播对象一般为敌方士兵、敌方民众等;第三,形式不同,传单一般篇幅短小,载体往往就是一页纸,不像普通印刷媒体可以用较大的纸张和较多的页数;第四,传播内容不同,传单由于其形式所限,一般不会在上面印制很长或比较深层的文章、报道等,而更多是以漫画、消息等简短而又有很强视觉或思维震撼力的内容组成。另外,传单一般没有固定的印制时间,多为因需而用,不像报纸等普通印刷媒体会定期出版。据有关资料统计表明,在“一战”最后六个月中,仅协约国一方就向德军前线和后方投撒了1830万张传单。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各参战国印刷和散发的对敌传单多达80多亿张。海湾战争期间,据美军对伊军俘虏的调查统计结果表明,伊军看过美军传单的人占98％,相信美军传单内容的占80％,在伊军投降的人中,受过美军传单直接影响的人占70％。^[4]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传单是打垮敌人精神意志的最为经济和便利的方法。它的特点是针对性极强,往往采取图文并茂的方式,直接针对对手心理上的薄弱之处予以有针对性的宣传和攻击,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此后,随着广播媒体的出现,普通印刷媒体并未消沉,而是以其自身的特点继续影响着特定的人群,一些较有深度的战争评论、分析等仍多以印刷媒介为载体;而传单则在常规战争中被使用至今。

(二)广播媒体

1910年无线电广播成功问世。随后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各交战国出于对军事通讯和宣传的急需,纷纷加大对无线电通讯和广播研究与应用的投入,无线电通讯和广播的发展被大大地加快了。从这一进程中也可以看到传播对于战争的重要作用以及战争与传播正日益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到“一战”结束后,无线电广播开始进入民用领域,广播开始成为大众传播媒介。在之后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广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www.xing528.com)

广播与以往的印刷媒体相比,有几个优点:首先,广播具有语言传播的一切长处,它可以被不同的人群所接受,基本不受文化程度的限制,美国总统罗斯福正是因此而选择了广播媒体作为直播其著名的“炉边谈话”的媒体中介;其次,传播信息迅速及时,它完全免去了印刷媒体在流通过程中的时间损耗,对于战争中比较紧急的新闻事件、通知等等需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传播的内容,在电视媒体尚未出现之前广播媒介理所应当地成为第一选择;第三,传播范围广阔,印刷媒体不能到达的地方通过它就可以轻松将传播内容传至目标受众。在战争两大阵营间几乎断绝了一切往来,而各自又急于对方施加影响以利己方时,广播就成为最有效的工具;第四,广播媒体更易为受众所感知和接受,可以做到“声情并茂”,从“二战”中的“东京玫瑰”直到海湾战争中的“巴格达玫瑰”,都是对这一特点的利用。

广播的这些特长,在战争状态中运用起来就显得得心应手(它本来也正是因战争之需而诞生的),因为“广播既可以穿越国界,又可以绕开对象国当局的审查”^[5](这点很重要)。只要播出的语言是对象国受众能够听懂的,那么于己有利的信息便可传出,收到明显的效果。正因为如此,在广播发展进程中当国内广播有一定规模后,其急需的力量与经验便会向国际广播领域伸展,成为政治动力作用下战争中特殊并且必要的工具。

(三)电视媒体

电视媒体和以往的传统媒体相比,具有一个重大的飞跃,那就是对画面的突破,声画的结合给受众带来了身临其境的真实感觉,这种情况下,人的思维在观看电视的同时已经被节目制作者简单化了,特定事件、特定人物无论真实情况如何,都会被电视节目制作者染上自身的主观色彩,这种导向加上电视本身的逼真效果,就产生了比以往媒体都更为强大的感染力与说服力,这才是电视媒体与战争的最大结合处,承担“宣传”任务的角色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电视媒体的身上。另外,“电视以一种比普通政治体系快得多的速度(让人们)了解各种事件,使得一些时间甩开了政治家们,甩开了他们的深谋远虑而独立地向前发展”。^[6]电视对战争的影响是巨大的,从越战后美国专家得出的“电视致败”论,到海湾战争中CNN的崛起,而伊拉克战争则被一些学者称为“人类历史上首次电视直播的战争”,可见,对于大多数非直接参战的普通受众来说,战争在很大意义上是通过电视被感知的,电视中的战争图像,构成了其脑海中战争场景的绝大部分。因此,如何通过卫星电视进行有利于己的战争传播,成为战争双方政府利用媒介过程中最重要的部分。

(四)网络媒体

互联网的诞生使得信息的流通更加快捷与便利,因为它除去具有字、声、画等各种表现方式以外,还便于使用与保存。更为重要的是,它创造了一个互动的媒体环境,受众不再单一地接受信息的传入,可以通过互联网方便地查找自己关心的资料,与外界进行沟通和联系,甚至可以自由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网络本身也成为战争中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新兴的战争样式———信息战,就是以网络技术为基点的。

在一般意义上讲,战争传播主要的媒体就是上面四种,与普通大众传播媒体基本相同,但是在战争状态下它们又会因各自不同的作用表现出不同的适用场合。在一场战争中,往往是这几种媒体在各自不同的领域发挥作用,无论是政府还是传媒机构本身都会因政策和受众的不同需求采取不同的传播策略,在传播的内容和形式上作出某种调整,这也是战争传播有别于普通时期大众传播的最重要特征。值得注意的是,现今的传播已经不再局限于某一地区或某一国家,电波和网络将整个世界都整合在了一起,传播已经成为国际传播。这样一来,在技术上人类已经基本扫清了障碍,各种媒介各司其职,在战争传播中各尽其用,余下的问题是,人类将会以怎样的方法利用这些媒介从事战争传播,战争传播会在人的主管改造下表现出怎样的功能和特点。而在传播中各方的需求是不同的,政府、媒体和受众往往会出现不同的信息需求,于是,不同的需求导致了不同的信息,这就使战争传播本身成为一个复杂的体系,它在战争中会因国家、民族、价值观等等因素的影响而对战争发挥出各异的功能和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