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战争的性质：马克思主义视角

二、战争的性质

战争是对外政策的一种较为特殊的手段,即暴力手段。它是在其他外交手段无法达到目的的情况下,或者动机在于直接进行掠夺和占有时,所采用的一种对外行为和政策工具。同时,对战争的使用又是与战争根源的复杂性与多样性密切相关的,这是我们了解战争的性质,即质的规定性问题的出发点。因为战争并不是一个孤立的国际社会现象,而是一个国家全部对外政策中的一个部分和环节,它与其他方面的政策是密切相联的。既然它是作为一种手段和工具而存在,那么仅仅从军事问题的角度、从战争本身的角度来认识它是远远不够的。

战争有正义和非正义之分。对战争性质进行判断,应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同时要充分考虑到国际关系的复杂性和战争的多样性。基本依据可分为以下三个原则:进行战争的阶级的性质、进行战争的目的和国际法准则。

国家间的战争是由在国家中执掌政权、处于统治地位的阶级的决策下发动和进行的,因此有些战争可以用其阶级性来确定性质。如,被压迫阶级、被压迫民族为争取自身解放和独立而进行的战争是正义的战争,它对社会发展起推动作用;垄断资产阶级为争夺世界霸权和势力范围相互间进行战争或对其他国家进行殖民侵略,给本国和别国人民带来了灾难,对财富和资源造成了极大破坏,阻碍了历史的发展,属于非正义战争。德国著名军事学家克劳塞维茨有句名言,“战争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即暴力)的继续”。但克劳塞维茨不理解政治的阶级性,认为“政治代表整个社会一切人的利益”,因而他对战争的认识是有局限性的。列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发展了克劳塞维茨的观点,指出战争是“有关国家(和内部各阶级)当前政策的继续”。^[4]因此,列宁认为要识别战争的性质,就要对交战双方战前所实行的“全部政策作一个总的观察”,分析“战争是由于什么打起来的,是什么阶级为了什么政治目的进行的”。^[5]不能从表面上、形式上来看谁先打第一枪,因为战争的发动者往往制造各种借口与假象,把发动战争的责任推给对方,把自己说成是防御者与受害者,欺骗公众和舆论,这实际上是不可能判断的。(www.xing528.com)

仅用参战者的阶级成分来确定战争的性质也是不全面和有限的。战争是一种国家行为,而国家行为不能仅仅用其阶级性来理解,在其对外活动中超越阶级范围的国家利益往往具有决定性的作用,战争所得或所失是涉及到所有的国民、政治力量的利益和民族国家荣誉及地位的问题。同是资产阶级国家,参加反法西斯战争和民族解放战争就不能称作非正义战争;有的无产阶级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对别国的战争也不能认为是正义战争。列宁指出:“无产阶级哪怕容许‘本’民族对其他民族采取一点点暴力行为,它就不成为其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6]因此,不能绝对地把资产阶级与非正义战争和无产阶级与正义战争联系在一起。

用战争的政治目的来确定其性质是一种被广泛接受的方法。凡是以对别国进行侵略、奴役其他民族、争夺世界霸权为目标而进行的战争,都具有非正义的性质;以防御、自卫、民族解放独立和反对霸权行径为政治目标而进行的战争,则具有正义的性质。但同时也要认识到,政治目标不能成为评判战争的惟一标准,任何一场战争都涉及到动机、手段和结果三个环节,从这三位一体的结合中所体现的正义性才能是科学的和进步的。

由于战争主要是国际关系范畴内的问题,其性质应归结到国际关系基本原则和国际法的角度去认识。国际法越来越倡导以和平方式解决各种争端,反对诉诸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在1928年之前的国际关系中,战争是公认的国家权利,是国家主权的特征,因此任何战争都是正义的。1928年的巴黎公约(非战公约)规定废除以战争作为国家政策工具的做法。1945年6月通过的《联合国宪章》强调维持国际和平与安全,制止侵略行为或其他对和平的破坏。这样对正义和非正义战争的区别也就有了法律依据和法律意义。从国际法的角度看,不论是何种阶级或以何种政治目的选择战争,都是非正义的。但是,《联合国宪章》第七章“对于和平之威胁、和平之破坏及侵略行为之应付办法”也规定,不得禁止形式单独或集体自卫的天然权利。联合国及其安理会和任何会员国都有义务维护国家的和平及安全,维护人道主义原则。国际法要求,这种正义战争要遵循“比例性”和“差别对待”的规则。前者是指所使用的军事力量要同受到的威胁或损害成比例,后者是指军事力量不能打击那些非军事和无作战意图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