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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六年的中国佛教:法舫文集揭示复兴与振兴的必要性

时间:2023-12-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九三六年的中国佛教楔子时代是变动的。不是夸大话,中国佛教的振兴,决定是有利于国民和人类的。基于这种意义之下,断定中国佛教必定复兴。差不多三十年来,从少数的先知者,就提示到这样振中国佛教的意旨了。一直到了民初,这个复兴中国佛教,振救中国僧伽的呼声,喊叫起来了。不谈过去很远的情况,单来谈谈一九三六年的中国佛教吧。这暹罗留学团,由南京中国佛学会所组织。

一九三六年的中国佛教:法舫文集揭示复兴与振兴的必要性

一九三六年的中国佛教

楔 子

时代是变动的。宇宙间的一切的事物,不论是质或是量,都在不停息地变化着。万物都在变化,他们从变化而生,也从变化而灭;社会人类的社会,乃至说一切动物底社会,也都在不止息地变化转变着。因为这样,佛陀世尊,宣布世界无常,诸行无常的说教。这是宇宙人生底真实现象。现在的新哲学家也说:世界是运动的,转变的。正因为一切是无常的,变动的,所以佛陀才说教,指示我们以修养身心,改善行为,培补德性,做人,学菩萨,乃至成佛陀,种种的方法。假若世界、人生,是固定的话,一切都完了,什么都没有了。在这大自然的变动,大时代的转移里,过去现在,不知道出了多少英雄豪杰,多少贤哲圣人,多少文人哲士,多少菩萨罗汉,多少佛陀世尊?同时里,也不知道,该有多少有情去堕落,去受苦痛!?

悉达多的所以成就无上正遍觉者,不就是这大自然大时代的变动而成功的吗?自佛陀说法后的佛教的流布,横遍竖穷,不也是受着这大自然时代的推动吗?僧团,或者说僧伽——就是佛教社会,狭义的佛教社会,是沙门僧伽;广义的佛教社会,就是菩萨僧伽——这二千数百年来,不论在什么地方,不也都是受着这大自然时代的推动变化而转变吗?

伟大的佛陀耶!伟大的世雄耶!他要改造这向下转动的时代,他要拯救随时代向下而受苦痛的一切有情。

接受佛陀遗教而受佛陀精神感动的后世弟子,不也负着这个责任吗?现代的时代,不是佛世的时代;现代社会,不是佛世的社会;现代的人群,不是佛世的人群,我们应该怎样地努力奋斗?以尽我们的天职,以符我们佛陀在涅槃城的心灵

处在这二十世纪,人类道德最贫乏的时候,当然是急切地需要我们大慈佛陀的法乳来补救的,要知道,我们佛弟子去社会工作因果律的原理,是“法尔如是”的,因行的深广,自然可以感受果德的伟大,功不唐捐。我们需要迅速的向着危机万难的世界,五浊凶恶的社会,堕落不堪的人类,去宣说佛陀的教法,以期救拔这痛苦的人类生活,挽转这五浊凶恶的社会。这工作是佛弟子最迫切的工作,如果释尊在生的话,一定会领导着无数量的弟子,狮子吼一样地说教,去撼动着这人类的思潮;乞士一般地会去实行简单朴素的生活,革除这现世人类的一切虚伪奸诈的行为和徒享现成的快乐生活;也必定能打破着这人生的内景——所谓无常,苦,空,无我——而大革命,大转法轮,(转法轮就是革命的意思),使现代的科学化的——美的世界,乐的人生,更有高超而殊胜的进步。佛陀固然不可再世了,我们做佛陀的弟子,不也应该努力地去效法佛陀的精神吗?是的,简直是应该去尽量地表现,实行佛陀的救世计划,以完成他——佛陀——未尽之愿。

我对于全世界的佛弟子,这样地期望着。

我对于中国的佛弟子,尤其是出家的和尚,更迫切地期望着,希望圆成这个我们佛陀的心愿。努力吧!全世界佛教徒!精进吧!中国佛教徒!

中国佛教的推动

中国佛教,也像中国的政治和社会一样,在现时代里,不说落伍,可是进步得很慢。但今日的中国,已是向着新生的路上跑了,中华民族,总会在世界舞台上,坐一把现代式的交椅呢。中国佛教,当然是跟着他的国家走,渐渐地也会复兴起来的,因为中国民族的复兴,不论在那一方面,都需要着佛教。人类世界的文化和大时代危险的挽转,佛教这个宗教,也是最需要的。不是夸大话,中国佛教的振兴,决定是有利于国民和人类的。基于这种意义之下,断定中国佛教必定复兴。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中国和尚,为着他们本身的生活问题,或存在问题,他们非努力精进,自求更生不可。因为现代的新中国社会,决不允许,也不可能的使这旧式无能为无生力的和尚存在;将来的新中国社会,无论那一方面的人,都要有自立的能力,才能生存生活;因此中国和尚为着自己生存着想,也决定要培养他们的本职和能力,去振兴佛教,除此,再没第二个办法呀!

差不多三十年来,从少数的先知者,就提示到这样振中国佛教的意旨了。后起的人,也都明白这个枢机,这个伟大的命运之机。一直到了民初,这个复兴中国佛教,振救中国僧伽的呼声,喊叫起来了。二十年来,由太虚大师的雄伟地勇敢地努力,大张着整理僧伽制度,复兴中国佛教旗帜之后,中国佛教的复兴,就更明朗化了;同时,有培养僧材的学堂,有宣传佛化的杂志,于是中国有“佛教革命”的口号,僧伽众中,有“新僧”的称呼。受着时代的国家的社会的各方面之影响,不避艰辛的向前迈进。从过去的努力得到收获,这事实告诉我们:“功不唐捐”,同时更给了我们以向前迈进的无畏地雄心大志!不久的将来,一定可以振兴中国佛教,改造中国僧尼,而期符我们佛陀底遗念。

不谈过去很远的情况,单来谈谈一九三六年的中国佛教吧。

为着便利读者和我自己写述起见,先列几个目子如次:(一)留学僧的派遣和归来,(二)出版界和翻译工作,(三)一般地刊物之出现,(四)中国佛教会的改造,(五)僧众训练的开始,(六)其他。照着这个次序,依次地写点报告读者。

留学僧的派遣和归来

中国的佛教文化,典籍,有偌大的堆积;这些法宝,除了中国著述之外,都是翻译来的。中国历史上的留学生,当然是以出家僧为起始的,所学的自是佛法了。关于其他派遣留学生,这是最近代的事呢。佛教僧伽,近来却非常之堕落,莫说去外国,去边地留学,就是自家已有的也不学呀!民国以来,出家僧出国留学的也有,可是很少的,而且多是个人的行动。自从太虚大师派大勇、法尊、观空、严定、大刚、密严诸师,组织西藏学法团,才有团体留学运动,这已是民十三四年的事了。后来十九年,虽有过锡兰留学团的组织,但没有成行。一直到二十四年的十二月底,才有暹罗留学团的出国。这暹罗留学团,由南京中国佛学会所组织。因为中国佛学会的理事长太虚大师的指导,很顺利地就组织成功了。南京、上海、武汉,各方面的缁素名流,都很热忱地赞助,如中央的戴季陶,居觉生,萧佛成,谢键,李子宽诸先生等,均予以实质的经济援助。于二十四年——即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三十日,由上海出发,明年一月,过香港,赴暹罗留学。团员即悲观、等慈、性教、觉圆四人。学期预备五年云。该团自出国后,常有报告书寄呈太虚大师,刊布于《海潮音》杂志十七卷第三号第六号第十号和第十八卷的一月号。那报告书,很详细地报告他们在暹罗国承受暹罗政府的优待,和中华佛学社的帮助,各界的欢迎,入学的经过,修学的课程,生活的安适;还报告了不少的关于暹罗国的和暹罗佛教的各种情形。我们得到他们这种报告,是如何地安慰,何等喜乐!同时太虚大师和我们,也寄了不少的书信和刊物,去安慰这留学异国,为法学法的同胞。他们现在的情形,是很好的,很静板地在努力精进他们底前程。详见《海潮音》,《佛教日报》等。这里,须得声明一句,悲观师是已经退出这个学团了的。

暹罗留学团出国没有好久,上海方面的僧俗同人,就组织了个锡兰留学团。据《海潮音》上的记载,由慧松、法周、维幻、维植、岫庐等五人,组织锡兰留学团,赴锡兰求法。于(一九三六年)三月八日,在上海中国佛教会,举行宣誓典礼,到中外人士数十人,由太虚大师领导行礼;行礼毕,即由证明师太虚大师,至简短之训辞,并宣读团员规约,嗣后团员宣誓,其誓词曰:

弟子今发愿往锡求法,经太虚大师证明,为锡兰学法大悲团团员,誓愿遵守本团规约,在求学期间,决不中途背离,并愿尽形寿作清净比丘,自利利他,无有疲厌,伏乞三宝,哀悯摄受,此誓。证明师太虚、大悲、静权,立誓比丘,年月日。

他们在宣誓之后,就准备出国,四月某日下午六时,在上海登渴播靡洛号轮船出国了。五月初里达到锡兰,五月六日先受了“沙弥”戒,七月二十八日又受了“比丘”戒。他们得呐罗达大师的招待和赞助,一切都很顺利。他们住在克兰李稚寺里,很安静地修学。他们也不断地寄呈报告书于太虚大师和《海潮音》社,报告他们在锡兰的一切情况,并受戒的仪式,以及锡兰佛教的最近情状和国际佛教的活跃,都刊在《海潮音》,或《佛教日报》中。最近他们和我的通讯,知道他们学业是非常的进步。我默默地虔诚地向慈悯的佛陀为他们祝祷,护佑他们平安

除了暹罗和锡兰两留学团的出国学法以外,还有闽南佛学院派遣微隆、天慧、定勋三人赴日本留学,以资深造。这是五月间的事吧,有点记不清了。在行之前,记得三人之中有一位寄信给我,后来到了日本,可就没有消息了!不知道他们的生活近状是怎样?学业可有进步?

以上的三方面的留学,都是有团体组织的,结伴同行,分道扬帆,自是中国近代佛教史上的光荣动态,值得我们为中国佛教前途祝颂。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个人进行的赴西藏留学的。我知道去年进抵拉萨的,有恒演、密悟、太空等四五人。住在西藏留学,也原不止这几人,不过这三五人,是去年才抵拉萨,从师学法的。他们虽没有详细的报告,但是时常可以得他们的消息,或是简单的报告。据再度入藏归来的法尊法师说,他们在拉萨留学,得到了很好的环境和具德的师长,一切的一切,都是很安好的。

上面叙述的是留学僧底派遣,下面再来叙说归来的几位学者吧。

文化的事业,是要靠着文化人去发展的。宗教的宣布,是要靠着信徒们去宣扬的。一切的新的社会事业的进步,也是要靠着大众的力量去发展的。日本的明治维新,和中国的辛亥革命,都是足以表现这个意思的。就是西洋文艺复兴和科学发达,何尝不是这样的呢。日本佛教的新兴,予日本人民以莫大的利益,但这是从日本佛教徒留学回国以后的事情。在明治以前,日本佛教界未派僧人出去留学,日本的佛教还不是没进步没改造吗?留学的成功,是接受了另一种东西来补救自己的缺点。近年来中国佛教界到外国留学,归来的当然是很有几位,而且他们也做了不少的相当的事业。但是一九三六年归来的留学僧,似乎比较以前归来的几位要特胜一点。让我写在下面吧:

谈玄法师留日归来。谈玄法师是太虚大师弟子,他两度留学日本。去岁的归来是第二度学业圆成之后的归来。他第二度赴日是学习日本所传承的台密与东密。我在《海潮音》第十七卷第二号,曾详细地介绍谈玄法师在日留学密宗的情况和他底宏法抱负。他不但学习了密法的传承,最难得是他还带了三百一十四种,二千五百余册的典籍回来。有古的版本,抄本,影印本;有梵文的,有西藏文的,有梵藏英汉合刊的;有历史的,有专宗的,还有大正大藏经。这些难得典籍,曾在上海开过盛大的展览会,现在都存在武昌世界佛学苑图书馆,以供研究。而谈玄法师,也就担任世界佛学苑的教授了。

慈航法师缅甸归来。慈航法师,是太虚大师的弟子,他在缅甸留居达六年之久,在缅甸盛宏中国佛教,而法师则依缅僧制度,严守比丘净戒,改换缅僧装服,实行缅僧生活。法师在缅甸,可以说是宏法的,他创立了中国佛学会于缅京仰光,接引了无数的信佛弟子,真是“慈航普渡”了。因此之故,法师没有学习缅甸文字,这是可原谅而可惜的地方。法师于去岁一月十六日乘中国船丰庆号抵香港转上海等地。他宏法的心愿和工作,归国后是席不暇暖的。这情况在《佛教日报》和《海潮音》等杂志中是可以看得到的。他回来之后的装服,还是缅僧的样儿,他努力于净戒的守护,他提倡佛教到民间去。他带回来的,有缅甸文《藏经》二部,一部赠武昌世界佛学苑图书馆,一部赠上海佛教居士林。此外他还请了很多的玉佛,大的有四尊,一尊送世界佛学苑供养,其余三尊分送国民政府林主席,蒋委员长,戴院长供养。这是缅甸国有名无上的出品。

法尊法师再度入藏归来。法尊法师,留学康藏十年,于二十三年,就饱学归来了。为着迎请其恩师到内地宏法,于二十四年,再度入藏,因师圆寂,遂又留藏力学一年,并购请西藏文《大藏经》一全部,《律藏》一全部,其他单行的重要典籍二百余部,现已运抵上海,将转运武昌世界佛学苑图书馆与重庆汉藏教理院,分别保存研究。法师亦为太虚大师之弟子,于去岁十二月归抵武昌,旋即赴重庆世界佛学苑汉藏教理院,任代理院长之职,并专力于西藏文圣典之翻译。法师数年来已翻译者:有宗喀吧大师著的《菩提道次第广论》二十五卷,克主大师造的《密宗道次第论》五卷,《宗喀吧大师传》五卷,《阿底峡尊者传》五卷,《缘起赞》一卷,《辨了义不了义论》五卷,又《注释》五卷。又著有《藏文文法》、《现代西藏》等书。此外从西康留学归到内地的有观空法师,现住北平法源寺,任法源佛学院院长。严定法师,现住汉藏教理院,任该院专修科藏文主教。两法师亦均太虚大师弟子,精通汉文佛学,博达西藏显密佛法也。

上面所述的几位留学归来的法师,都是博通三藏的,而且谈玄、法尊、观空、严定四法师,又深入密宗,谈玄法师,得了日本的台东二派的广大圆满之传承灌顶。尊、空、定三法师,得了西藏的五部无上瑜伽之传承。这是中国近今的佛教史上的最大的无上的收获,中国佛教之复兴,将于此一九三六年开始了。

这里,我有一个感想,也是中国佛教今日的一种好现象,什么现象呢?就是学尽了日本密宗和西藏密法而归来的这几位阿闍黎上师,他们不传授密法;他们不是绝对的不传,他们和我说,密法的传授不是容易的事情,不如法的传法,是有害而无益的。他们既不像人家学了几个咒,就大传其法,也不像喇嘛们底有求必应,闹得中国佛教受害不浅!他们要依着佛教建立的次第和正当的密教戒规,纠正过去的或现在的一种不好的现象。因此他们几位上师去岁回来,很多人请求传授密法,被他们严正地拒绝了。我觉得这是中国佛教思想上的一种转机,也就是复兴中国佛教的第一步的工程——矫正不良习惯,改善错误途径。

出版物的涌现(www.xing528.com)

今日的世界,是动态的世界,这动态世界的运转,有着无量数的推动力;在一些推动力里,要算是文化的推动力最为强大,因为文化是人类文明的因素。因此之故,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的进步发展,都要依赖着他的文化的推进。那末,佛教事业的扩大推行,开拓其教化区域或吸引其皈依信徒,其唯一的方法,便是佛教文化的宣传了。这一点,从佛陀说法以后的历史的表现,都可以看得很明白的;今日的时代需要,佛教是更应当作强速地宣传工作了。宣传物的久远性,就是所谓法宝流通,宣传物的普遍性,就是新刊物的印行。这两类的宣传物,在一九三六年的中国佛教界里,较之过去,是有着相当地进步的。

一般的刊物出现 去年新出版的刊物很多,有北平的《微妙声》,江苏的《觉津杂志》,天津的《佛教月报》,厦门的《现实旬刊》和《人间觉》,四川的《佛教月报》,等等。这几种刊物,每一种都能够代表他的一种精神和力量。《微妙声》是偏重在研究佛教历史和考证方面的刊物,这是现代中国佛教,最需要的,主编的人是高观如先生,一般的作者也都是有名作家或研究家。《觉津杂志》是大醒法师主编,他底精神和事业,他底编刊杂志的经验和言论丰采,是久已蜚声国内外的。这个刊物表现着改造丛林,促进僧教育的姿态,是值得国内学僧阅读的。《人间觉》和《天津佛教月报》,都能表现一种现代佛教的精神,有时针对着时下的佛教现状,持着公正的舆论。其余的恕不一一介绍了。

新译经典的印行 汉藏教理院印行《菩提道次第广论》,菩提学会印行的《菩提正道菩萨戒论》,《菩萨戒》二十颂,《西藏文典》等十余种。此外上海佛学书局亦有新书出版,其目录恕不详之。

《宋藏》的完成与《清藏》的印行 《宋碛沙藏经》为珍奇之国宝,往岁全国佛教同人发起影印,工事浩大,卒于去年春间完成,这是值得庆欣的佛教事业。影印《宋藏》完成之后,又组织了“丙子印刷清藏事务所”,由范成法师主持一切,八月十八日开始印行,年底即行完工,共印二十二部,这工事的迅速也是很可称赞的。这《清藏》与《宋藏》的印行,在现代佛教史上,或者说是在现代中国文化史上,实在是有重大的关系哪。关于《宋藏》的不说了,关于印《清藏》的种种,据《海潮音》十七卷十一号,记得很详尽,而且是今日佛教文化上的有价值的记载,我现在把它录在下面:

北平通信:平市柏林寺所藏清刻释藏,为我国文化上之伟大珍奇文物,经国府林主席发起重印后,海内外名人及各名刹团体群请附印,共行订印二十二部,由江苏西方寺退居方丈范成来平主持重印事宜,范成于六月二十三日偕徒侄守拙及王寿彭等三人由沪抵平,与平市佛教会、社会局及古物陈列所协议筹组“丙子印刷清藏事务所”,于七月一日开库整理经版,增补缺毁部分,并修理库房经架,至八月十八日实行开始印刷。现全部工程,印刷部份已完成十分之九,装订部分已完十分之五,制布函套部分达十分之三,预计阳历年底全部工程可告完毕。藏经板刻于清季雍正乾隆两朝,雍正十一年,因鉴于经典流传,湮没过甚,特创设藏经馆于京师贤良寺,广集经本,校勘编纂,选杜梨木之无结纹者,鸠工精刻,辑为全藏,至乾隆三年完成,经时先后共计八年,参与工作之编辑书写校对等工作人员九百三十余人,共刻经板七万九千零三十块,十五万四千二百十一连,计合经、律、论三藏(三藏各分大小乘),以千字文编号,自天字起至机字止,共七百二十四函,每函十卷,综计刊刻一千六百七十种,二千二百四十卷。首刊百部,颁布京内外各寺庙供奉,嗣每刷印三部,后因内中一部分迭次奉旨撤出铲板,故现所存板卷,与原刊目录不甚相符。该板原存武英殿,由内务府保管,后为谋印刷便利,奏请移存柏林寺内,民国以还,由内务部督同柏林寺住持负责保管,现归内政部古物陈列所管理。本年春林主席在总理陵圆建筑藏经楼,安庆历代各种经藏,以《清藏》博大精良,特拟新印一部,赠该楼供奉,国内各名刹群请附印。国府文官处函达内政部开列释藏经典领印规则,并免应缴领印费,委托曾经手影印《宋藏》,对是项印刷较有经验之释范成,来平经理其事。范成等抵平后,因经版尘封甚巨,次序混乱,且有一部残毁,遂先进行整理工作,洗刷经板,整理次序,修理经架,并补刻缺毁经版四十余块,添备经库简便灭火器四具,以备不虞。经整理完毕后,遂与平市文楷斋与本立堂两处商订承印办法,于八月十八日开始印刷。每部印刷费用,计印工四百二十元,零料一千三百元,装订二百元,布制函套八百元,木箱一百元,校对及办公费等共四百元,共计每部三千二百元。此藏经订印部数,初时呈请领印者,计仅十四部,后加订四部为十八部,九月七日宋委员长哲元,赴柏林寺参观,对该项文物极为赞叹,决自行加印四部,先后共计二十二部,第一部为上海中国佛教会,即林主席印以赠陵园藏经楼者,第二部考试院,为院长戴季陶印以赠印度大诗人泰戈尔所主办之中印学会国际大学图书馆者,其他江苏如皋僧伽图书馆,云南云楼寺,杭州灵隐寺,净慈寺,弥陀寺,上海法藏寺,安徽九华山乐善寺,汉口佛教正信会,上海法宝馆,湖南密印寺、乾明寺、白沙茅棚(寺),青岛湛山寺,广东南华寺,湖南嘉坪佛教正信会,北平佛教图书馆等各一部,宋委员长四部。除以上二十二部外,另有加印补缺者十五部,合计约四百余卷。此外美法两国大使,亦拟加印,因为时已晚,俟明春方可进行。范成语记者,古物陈列所所藏经版,除柏林寺清藏外,文华殿内务府档库中尚藏有藏文、蒙文、满文、汉文四种文字合璧之刻板藏经,一万三千余块,其价值尤为可贵,现经李思浩、汤芗铭等数人提议,拟于明春加以整理印刷。是项经版自清季康熙乾隆朝初刻时,用朱墨印刷若干部,分往西藏蒙古颁发各大寺庙供奉而外,以后未经加印,现所知仅北平雍和宫存藏一部,殊有重印必要。

从这一段记载里面,可以看出中国佛教文化的发展,有很多的人,正在埋头努力。

《清藏》的印行,不但流通国内佛教界和文化界,同时美政府法政府,也购印一部置其国家图书馆,今后的中国佛教文物,是一定能够发扬光大的了。

改造中国佛教会

这是一九三六年中国佛教的一件大事!是值得我们注意的一件改进中国佛教,整理中国僧尼的事情。这事最初的发动,是中央民训部,准备整理中国佛教会,因为中国佛教会组织不健全,近年迭起斗争,使全国佛教僧尼不正常地发展,中央才定了七十条的章程和八条意见,说明中央整理的原则和主张。这事在未发表以前,中国佛教僧众,已是有了极大的斗争酝酿着,及至中央的办法发了以后,全国的知识阶级的僧尼们,都非常地欢欣,鼓舞,而一般把持中国佛教会者和旧派僧尼,就吓得胆战惊寒了。于是乎斗争开始了!先由佛教僧尼新旧知识的争论,转成中国佛教徒与中央民训部之争,又演到僧伽与居士斗争,这样复杂的情势,恐佛陀再世也判不清楚!中央才放弃改组中国佛教会的主张,而仍听他们自生自灭。因此如荼似火的改造中国佛教会和整理中国僧尼的全国佛教徒底热情,顿时就冰冷了下来了。现在虽然是明日黄花,因为这事件,在一九三六年的中国佛教徒底思想上和趋向上是很可注意的,并且这事在现代的中国佛教史上,更是值得记载的,所以我把南京通讯,中央民训部的意见摘录如下,以窥一般:

中央民训部鉴于中国佛教会组织未臻健全,至最近半年来纠纷迭起,未免有背佛教无相无诤之旨,长此不息,甚非僧尼二众之福,亦属佛教之羞,为根本解决,彻底整顿计,爰订定修正佛教会章程草案全份,计共七十条,及要点说明八则,其中规定,至为严密周详。民训部民众组织指导处张廷灏处长特于日前亲赴沪上,分访太虚、圆瑛诸法师,详细商榷,并谆谆以共同努力,开诚合作,认真改进会务相劝勉,谈话结果均颇圆满。当由张处长将章程章案及要点说明发交中国佛教会,令即印发各理监事及各省佛教徒,限于短期间内公开切实研究,如有应加修改补充之处,可在不违反党义及佛教教义范围以内,根据事实法理,提出充分理由,尽量发表意见,俾收集思广益之效,而期万妥万适,尽美尽善,以牢固佛教会未来之基础,杜绝一切流弊。张处长最后复谓在本章程草案经全国佛徒代表大会通过,呈由中央核准公布以后,深望中国佛教会,不再有纷争症结发生,组织得日臻健全完整,而能确尽佛教会应尽之任务,达佛教会之真正目的,并本佛教慈悲平等救世利他之精神,效忠党国,福益社会,为民众团体之模范。此种殷切之善意,凡我稍有常识之佛教徒自当一致欢喜接受,同深感奋!而十月间代表大会开会地点,闻已定于南京,代表之参加,如何可以普通兼顾,亦已定有相当办法,佛教会前途,当可从此大放光明,诚我佛教徒之幸也!

中国佛教会章程草案要点说明:

一、组织份子限于僧尼及僧尼必须入会之规定。

二、县分会会员人数最低限制之规定。

三、各级代表大会与理事会之组织及人数

支配与产生方法暨会议时法定人数之规定。

四、寺庵及僧尼登记与会员入会手续之规定。

五、寺庵管理与僧尼约束之规定。

六、传戒与以后新制度僧尼入会之规定。

七、监督总分会及各寺庵收支之规定。

八、减低会费与寺庵应纳常年捐标准之规定。

从以上的叙说,可以知道一九三六年的中国佛教,是有着很好地改造机遇,不幸因种种障碍,没有实现,这是很可痛恨可惜的事!但是我觉得,中国佛教界的思想,在一九三六年里,已经是大大的转移了,全国的知识僧尼,尤其是些受过教育的僧青年们,都抱定一种振兴中国佛教和改善僧尼生活的决心,不久的未来,一定可以实现。这不是一种过余的企望,而是一种时代思想的变动,关于这点,只要观察因改造中国佛教会而引起的各方之争论,就会明白了。关于此事的详细记载。见《海潮音》月刊与《佛教日报》等。

僧众的国选权与训练

国民会议本定于去岁十一月开幕,在颁布国民代表选举法的时候,全国佛教僧尼都力争选举权。其代表选举法第三条:“中华民国人民年满二十岁经公民选举者有选举国民大会代表权。年满二十五岁即得为候选人。”《海潮音》第八号里,太虚大师这样说:……“然由此乃确见僧尼等亦为区域选举内之人民,但年满二十及经公民宣誓,即得有选举权。若满二十五岁,即得为候选人,而更无其他之限制,是诚全国僧尼所应深切注意热烈参加者也”。为了此事,也引起了一部分在家居士的特别意见,就是主张僧尼是应当“居必兰若,行必头陀”,不应参加国选。但同时选举权务所奉了中央常会的命令,说:僧尼与国民平等,一律有选举权与候选举权。吾人主张,僧尼之公民权利与义务,当与一般人民平等,“僧格”是建立在公民的地位上的。现在国选改期,不知将来怎样进行呢。

其次关于僧尼受军训的事,原来也和一般公民训练一样,后来为太虚大师向林主席的请求和中国佛教会的交涉,才改为救护训练的。关于此,我曾访问过内政部长蒋雨岩先生,他说:不讲别的,就是单锻炼体力来说,僧尼也应受点教练,有了强壮的身体,修道不是很好的吗?此事去岁在江浙两省已经是积极进行了。因此事或者惹起一部分人的注意,以为是中国僧伽的抗敌行为,其实这不过是一种国民应有之通常锻炼。中国僧尼,在现今的时代里,是需要各方面努力,才有复兴的期望呢。

以上的观察,不过是一九三六年中国佛教的一个缩写罢了,不能完完全全地都写出来,遗漏不到的地方,只好希望原谅了。这篇文章,是应一个日本佛教杂志的请求而写的,题目用了“一九三六”的字号,似乎不合乎一个佛弟子的口吻,但它是世界公历,一个假的名目,觉着不必拘泥。写此文甫毕,接薙发师圆寂之电,不胜悲恸!谨此廻向“永离障难,往生净土。”

一九三七年三月十日作者附誌

(原载《海潮音》第十八卷第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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