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僧重视内心自我解脱,从日常生活的细微事件中受到启发,对大自然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情。所以禅诗的主要对象是幽谷、山寺、寒松、古柏、白云、明月,抒写一种淡泊无为、寂寥闲适的思想感情。
自六朝以来,中国诗僧辈出,其中以唐宋两代最为突出。唐宋禅宗发达,禅僧相聚于丛林,寓禅于诗,以诗喻禅,视此为一大乐事。有专集传世的诗僧不下数十家,而载录诗僧遗闻逸事、品题僧诗高下得失的,散见各家诗话、笔记。
寒山、拾得的诗被后人辑为《寒山子诗集》,在社会上广泛流传。寒山诗句“有人兮山径,云衮兮霞缨。秉芳兮欲寄,路漫兮难征。心惆怅兮狐疑,蹇独立兮忠贞”,被世人誉为“虽使屈宋复生,不能过也”。
禅宗当时主要流传于南方,故诗僧中多半为禅僧。诗僧皎然出身没落世族,幼年出家,专心学诗,中年参谒各家禅师,得心地法门,具备门第、诗才、禅学三个条件,故得以与朝中卿相士大夫及地方长官交游。《因话录》说他工律诗,曾于舟中作古体诗十数篇求见韦应物,不料未得韦应物青睐。第二天,改写旧制献上,韦应物大加称赏,对皎然说:“你为什么揣摩老夫的喜好,而隐藏自己的长处?”皎然又曾上书包佶中丞,推荐越僧灵彻,内中云:“灵彻玄言道理,应接靡滞,风月之间,亦足以助君子之高兴也。”这些都是不足取的。但皎然的诗名毕竟很大,有《杼山集》10卷。宋人叶梦得《石林诗话》中说:“唐诗僧,自中叶以后,其名字班班为当时所称者甚多,然诗皆不传,如‘经来白马寺,僧到赤乌年’数联,仅见文士所录而已。陵迟至贯休、齐己之徒,其诗虽存,然无足言者。中间唯皎然最为杰出,故其诗十卷独全,亦无过其人者。”贯休7岁出家,唐天复中(901~907)投益州王建,王建赐号“禅月大师”,故其所存诗集12卷名《禅月集》。齐己7岁时为寺院牧牛,用竹枝画牛背为诗,常得好句,寺僧惊奇,劝令落发为僧。他自谓爱乐山水,懒谒王侯,作诗云“未曾将一字,容易谒诸侯”。
宋代以后,文字禅兴起,禅僧舞文弄墨,以为禅与文字不可偏废,当相得益彰。故禅僧以偈示心得,以诗显悟道,寻诗觅句成为时尚。各种《灯录》、《语录》以及《碧岩录》、《从容录》中所披示的偈、颂、歌、诀,广义上说都是禅诗,有些偈颂的意境还并不低。如五祖法演有一偈极富情趣:“金鸭香消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唯许佳人独自知。”这是写对禅的直觉体验,悟道时的感受。《彦周诗话》更以为禅僧晦堂祖心“不住唐朝寺,间为宋地僧。生涯三事衲,故旧一枝藤。乞食随缘过,逢山任意登。相逢莫相笑,不是岭南人”一诗乃“道眼所了,非世间文士诗僧所能仿佛”。唐僧灵一《溪行纪事》诗云:“近夜山更碧,入林溪转清。不知伏牛路,潭洞何纵横。曲岸烟已合,平湖月未生。孤舟屡失道,但听秋泉声。”这一境界在另一禅僧德诚的《船居寓意》中表现得更为出色:“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如此诗句并不亚于王维、柳宗元的山水诗。后来黄庭坚将此诗改写为长短句云:“一波才动万波随,蓑笠一钩丝。金鳞正在深处,千尺也须垂。吞又吐,信还疑,上钩迟。水寒江静,满目青山,载明月归。”远不如原诗简洁、凝练。(www.xing528.com)
但自宋代以降,文字禅发展的过程中,禅僧也有离经叛道、别出心裁之作,觉范惠洪可算代表。惠洪著有《林间录》、《文字禅》、《冷斋夜话》等,其得意之句有“十分春瘦缘何事,一掬归心未到家”。其赠女尼昧上人诗云:“未肯题红叶,终期老翠微;余今倦行役,投杖梦烟扉。”故《渔隐丛话》指斥道:“忘情绝爱,瞿昙氏之所训。惠洪身为衲子,词句有‘一枕思归泪’及‘十分春瘦’之语,岂所当然?”类似“浪子和尚”不乏其人。
王维像
王维(701~761),字摩诘,祖籍太原,唐朝诗人,精通佛学,以佛入诗,外号“诗佛”。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