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岩录》:佛教禅宗的小百科

《碧岩录》全称《佛果圆悟禅师碧岩录》，亦称《碧岩集》，由宋代临济宗杨岐派禅僧圆悟克勤编撰，共10卷。《碧岩录》很得禅僧和士大夫的喜爱，对禅宗影响很大。但是它也使了禅的公案语句逐渐固定化，变得生硬僵化。

《碧岩录》的出现，表明“文字禅”已经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北宋初期，禅宗日益背离“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的教旨，在文字语言上大做文章，造成“文字禅”的泛滥。先是临济宗僧侣汾阳善昭收集祖师机缘语句（公案）100条，用偈颂形式对每条分别加以阐述，称之为“颂古”，实际上它是一种“禅门问答汇编”。其后不久，云门宗的雪窦重显又以云门宗思想为基础，也作了“颂古”100条，名“颂古百则”，把“文字禅”向前推进了一步。宋徽宗政和（1111～1118）初，克勤应居士张商英之请，于澧州（今湖南澧县东）夹山灵泉院宣讲唱说重显的“颂古百则”，门人把它们记录整理成书，并以灵泉院方丈室匾额的“碧岩”二字为题，名为《碧岩录》。本书在录出“百则”的每一则之前，先加“垂示”（纲要提示）；列出“本则”后，加以著语评论，介绍公案提出者的略历；并对其中警句加以“评唱”（提出自己见解），自作颂语，最后又“评唱”之。

繁塔

繁塔位于河南开封，北宋淳化元年（990）建成，为六角九层阁楼式砖塔，现存繁塔高31.67米，其内外壁镶嵌着数以千计的浮雕琉璃砖，砖雕以佛像居多，也有一部分表现的内容是佛经故事。

试举第32则为例。该则“垂示”云：“十方坐断千眼顿开，一句截流万机寝削。还有同死同生底么？见成公案打叠不下。古人葛藤试请举看。”这是提示该则公案的主旨。“本则”（公案内容）是：“定上座问临济，‘如何是佛法大意？’济下禅床擒住，与一掌，便托开，定伫立。旁僧云：‘定上座何不礼拜？’定方礼拜，忽然大悟。”下面是克勤对“本则”的说明和见解，说：“看他恁么作用，若透得去，便可翻天作地，自得受用。定上座是这般汉，被临济一掌，礼拜起来，便知落处。”并以临济某日对定上座的开示进而加以说明：“‘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从汝诸人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时有僧出问：‘如何是无位真人？’济便擒住云：‘道！道！’僧拟议，济便托开，云：‘无位真人，是什么干屎橛！’便归方丈。”通过这一解释，对这则公案也就比较容易理解了。定上座在义玄处悟得的是自己所具的佛性本来面目，义玄的种种手段也只是教人去体悟自己的佛性。后又引出雪窦“颂”：“断际全机继后踪，持来何必在从容，巨灵抬手无多子，分破华山千万重。”最后是克勤对雪窦这一颂的评唱：“‘断际全机继后踪，持来何必在从容’。黄檗大机大用，唯临济独继其踪。拈得将来不容拟议，或若踌躇便落阴界。……‘巨灵抬手无多子，分破华山千万重’。巨灵神有大神力，以手擘开太华，放水流入黄河。定上座疑情，如山堆岳积，被临济一掌，直得瓦解冰消。”经过这样反复著注、评唱，公案的性质、要点就很清楚了。(www.xing528.com)

《碧岩录》书影

到大慧宗杲时，他担心“学人泥于言句”，便将《碧岩录》全部刻版毁掉了。但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不久，《碧岩录》又被刊行并流传至今。

元代时，曹洞宗禅师投子义青等也有“颂古”，林泉从伦加以“评唱”，成为《空谷集》。曹洞宗的天童正觉也有“颂古”，元初万松行秀为之作“评唱”，名《从容（庵）录》。它们与《碧岩录》一起广泛流行，成为文字禅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