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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批判大纲:审美内蕴与美的形态

时间:2023-12-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审美的本性是反自私,反个人至上的。假如说矫枉过正,从一个极端落入另一个极端,在一定程度上是难以避免的规律。在我们已为此吃尽了苦头的时候,冷静一些,减少或缩短一点这一“过正”的偏向,不是十分必要么?

美学批判大纲:审美内蕴与美的形态

第三节 审美内蕴和美的形态

由此可见,艺术家必然要力争他的作品获得群众的赏识和青睐,这是一个不可抗拒的规律。它出于扩散和交流生命力,促成自身生命力发展永存的愿望。那种不求群众赏识,无视乃至鄙视群众的表现,其实不过是这一规律在特殊条件下呈现出来的假象。他争取有权势的“识者”赏识,只不过希望能被他们保存下来,以便能对更多的人造成影响,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争取群众。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乃至不惜使用各种不光彩的、非艺术的手段,由此可以想见这种本能的顽强。在这个意义上说,艺术家确实是在自我表现和自我扩张。但是问题在于这个自我,表现出来能不能吸引人;这个自我,扩张不扩张得出去。保存、宣扬固然十分重要,一件作品毁掉了或被藏诸名山人不得见,自然无从赢得读者和观众,但关键却并不在此。关键取决于这个自我是一个狭隘的小我,还是一个符合美的形态的大我。只有符合时代美的形态的性质才是真正地美的,才算得上是人的生命力,它必将得到大多数人的接受、共鸣和赞誉,促进社会的发展和人类的成长,为人类保存和珍视。不符合美的形态的内蕴,越不出狭隘的小我局限,达不到美的高度,尽管能动用一切力量来宣扬,终因无助于人类的成长和发展而被社会冷遇和唾弃。审美的本性是反自私,反个人至上的。片面强调个性,自我,是资本主义美的形态向对立面转化后的产物。这种片面性连融恩都看到了。他指出“艺术作品的本质,并不在于去发现潜藏于其中的人的个性(个性愈多,就愈不是艺术作品),而在于去发现从艺术家的思想和心灵到人类的思想和心灵中的那种高出于个性和表述出来的东西。艺术中的个人风格是种局限甚至是种缺陷。”(《融恩著作集》第十五集P161)他紧紧抓住高出于狭隘个体的东西,当然是正确的。但他不免又把两者的对立绝对化了,忽略了个性是审美的形式特征之一,是“个人的心灵”通向“人类的心灵”的通道。

美的本质既是人的生命力,它就决不是由哪一个人或哪一部分人创造出来。它只能是由站在生产、科学、革命斗争等各项实践活动的前列的人们身上体现出来。这里面包含着艺术家的一份,但决不能看做是由艺术家们的艺术活动创造的。他只能从人民身上汲取养分,是一个清晰地感受到群众的实践活动所提供出来的美的形态,有能力在生活中发现它并加以表达的人。艺术家要使他的内蕴达到美的形态的高度,他必须用各种方式把自己和时代的运动联结起来,使自己成为时代精神的代表者。他站在社会冲突的哪一边,具有至为重要的意义。先进的世界观的影响就在这里。他必须同时是一个先进的思想家,乃至是在风头浪尖上的革命家,而不能是沉溺在技术中的庸人,更不能是灵魂卑下或出卖灵魂的小人。统治阶级利用和鼓励这些庸人和小人,正是他们已走向对立面的标志。

但以往不少人都不把艺术家看做是时代美的发现者和传播者,总把他们看成是创造者,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他们和群众对立起来,把他们夸大为高踞于群众头上的天才,是历史的创造者和群众的教育者,这显然是片面的。马克思指出:“有一种唯物主义学说,认为人是环境教育的产物,因而认为改变了的人是另一种环境和改变了的教育的产物,——这种学说忘记了环境正是由人来改变的,而教育者本人一定是受教育的。因此,这种学说必然把社会分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高出于社会之上。”(《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P17)恩格斯赞扬达·芬奇、米盖朗其罗、丢勒这样一批文艺复兴时期的巨人时说:“他们的特征是他们几乎都处在时代运动中,在实际斗争中生活着和活动着,站在这一方面和那一方面进行斗争,一些人用舌和笔,一些人用剑,一些人则两者并用。因此就有了使他们成为完人的那种性格上的完整和坚强。书斋里的学者是例外,他们不是第二流或第三流的人物,就是唯恐烧着自己手指的小心翼翼的庸人。”(同上书,第三卷P466)巴尔扎克说,小说是生活创造出来的,自己只不过是它的书记员。从本质上看决非过谦。艺术家首先应当是群众的学生,他的使命首先是从群众中汲取养分来充实和提高自己的内蕴,唯此方能成为群众在审美上的代“言”人,他的专业技术才能“得其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条政治口号,倒实在是使内蕴达到时代前列的唯一途径。当然必须懂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特殊内容,而不致变成一个一般的思想工作者。

这里,我们还不得不指出:不要沦为庸人是指不要陷在个人狭隘私利之中,决不是指脱离对人民物质实利的关注。决不是“撇开了外部世界中那些与生存直接有关的部分,转向那些与生存相距遥远的部分”,决非只着意于花花柳柳、蓝天白云,就是对“动物性”和“凡俗性”的超越。米列的《喂小鸟》可说凡俗透了,可谓直接得不能再直接了。而聂夷中笔下那位“花下一禾生,去之为恶草”的公子可算“超凡”,堪称“脱俗”,却千多年前就受到诗人的批判,是值得我们认真思考一下的。(www.xing528.com)

深入生活的号召,近几年来在不少人那里已经受到了冷落。原因之一,是对为极左路线的政治口号作图解的逆反心理。抛开这一过去了的左的偏向,对一些终年在画室里“笔耕墨耘”,画来画去还是学院画室那四堵墙壁和那几位裸体模特儿,画来画去还是那几只鸟和那几束折枝花的人来说,这一口号不应当重新受到重视么?对我们那些热衷于追求“个人的价值和尊严”,热衷于寻找“失去了的自我”,对一切与自我无关的事物都丧失了兴趣的人,对于那些审美追求已经蜕化成物欲和金钱追求了的人来说岂非一剂良药么?假如说矫枉过正,从一个极端落入另一个极端,在一定程度上是难以避免的规律。在我们已为此吃尽了苦头的时候,冷静一些,减少或缩短一点这一“过正”的偏向,不是十分必要么?对于这些已向对立面走去了的内蕴,不猛醒速变,何谈走到时代的前列。“改造思想”过去是在把知识分子视为资产阶级的附庸,判为本性反动的基础上强制实施的,理所当然要引起反感。用封建法西斯主义来改造人们的思想,是企图把历史车轮拉向后退,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把这些历史陈迹抛开,作为自觉地摆脱各种落后和反动的思想羁绊,不断向社会主义美的形态的高度跃进的重要手段,是绝对不能漠视的。

【注释】

[1]最近美国出现的“贞洁誓约”运动:“宣誓保持贞洁,洁身自爱,婚前绝不与异性发生关系。参与该运动的青少年必须当着父母的面在一张卡片上签名,宣誓保持贞洁直至结婚时,并且还要在教会的公开聚会上作这种宣誓。”是在领教了流俗艺术掀起的性泛滥的各种社会后果之后,终于开始拒绝它的一个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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