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格森：记忆是绵延的形式和保证

七、柏格森:记忆是“绵延”的形式和保证

进入20世纪，以柏格森为代表的生命哲学对记忆进行了独特而深入的研究。柏格森以生命冲动为基石，把形而上学的研究对象从空间转向时间，突出直觉的方法论本质，系统地提出了人的生命创造进化学说，记忆理论是柏格森思想的重要内容。

柏格森从批判传统哲学提出了生命哲学。他说:“一旦着手从纯粹事实当中寻找这样的信息，以求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就发现我们不得不涉及的不是别的，而是记忆。”⁽¹⁵⁾“任何人只要不怀成见，立足坚实的事实，一旦着手研究心灵与身体这个经典问题，很快就会把它看作记忆的核心问题。”⁽¹⁶⁾柏格森在讨论记忆时，涉及了记忆功能的发生方式、如何储存和运动的过程，他提出了两种不同的记忆形式:记忆——形象和记忆——行动。前者记载依时间出现的全部日常生活事件，不忽略任何细节，也不考虑任何实际用途，只是由于自身性质的必然性把过去保存起来。这种记忆形式形成了经验性认识，把人们的过去与现在联系起来。第二种记忆形式并不保留具体的事件、过程、方位等，而是把过去运动中形成的理智协调的运动保留下来，它代表着过去积累起来的努力。(www.xing528.com)

柏格森的生命哲学中，最著名的当属“绵延”这个概念。柏格森是这样描述的，“纯粹绵延是，当我们的自我让自己生存的时候，即当自我制止把它的现在状态和以前各状态分离开的时候，我们的意识状态所采取的形式。”⁽¹⁷⁾绵延使过去和现在成为一个有机整体，这是一个相互渗透、连续不断的过程。绵延具有以下几个特性:(1)生命的存在是绵延出现的前提。(2)绵延是生命之流，是意识的整体融汇。(3)绵延是一与多样性的统一，构成生命之流的绵延是依靠记忆将这一过程连续起来。(4)绵延不服从于某种先验的目的。由柏格森记忆理论和绵延理论的基本内容可以看出，纯记忆就是绵延不断的生命之流的形式和保证。只要生命在继续就会有过去，而过去就意味着记忆、储存和积淀。记忆并非储存在大脑里，而是储存在绵延中，即储存在生命本身和生活范围中。正因为如此，人们才能立即返回过去，使过去作用于现在和未来。所以，柏格森所说的记忆并不是一种心理存在，而是生生不息的创造的生命能力。他认为记忆就是时间的绵延，这种绵延渗透在意识的各个方面，是生命得以存在的本质，是创造性得以实现的基本条件。柏格森反对把记忆当做大脑的自然机能、记忆的贮藏室，或纯粹的过去等等;他也反对把记忆当做减弱的知觉，这在休谟那里表现得最为明显。柏格森所理解的纯记忆是生命的能力，它储存在绵延中即储存在生命本身之中。过去活动的内容和结果积淀下来所形成的能力即纯记忆，是当下效应的现在的前提，也是使当下效应指向未来的前提。所以以此可以看出，柏格森的纯记忆也是一种社会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