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自然主义色彩的记忆观
“结绳记忆”与模型。远古时代,人类使用“结绳记忆”的方法来帮助记忆,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通过观察得出:较之听觉材料,人们对视觉材料的记忆更精确。(13)哲学家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针对记忆的机制提出了蜡丸模型(Wax Tablets)(14)、大型鸟舍模型(Aviary Model)(15)和文书模型(Scribe Model)(16)。蜡丸模型将记忆痕迹比喻成蜡丸上面的印记;鸟舍模型则将记忆表征为不同类型的鸟;文书模型是假设每个个体内部有一个私人秘书来记录自己的经历。柏拉图认为,人类先天拥有提取加工知识的能力,不加注意的信息可能会被迅速遗忘。亚里士多德则进一步提出了记忆的邻近律,认为在空间、时间和含义上邻近的内容更容易记住。柏拉图认为记忆是人类的一种能力,这是对人类记忆生物遗传本能的最早论述,而且记忆与注意的关系在视觉表征的研究中已经被证实是非常密切的,不经特意加工的信息确实容易被遗忘。亚里士多德的“邻近律”是“近因效应”的最早提法——当人们识记一系列事物时对末尾部分项目的记忆效果优于中间部分项目的现象。前后信息间隔时间越长,近因效应越明显,原因在于前面的信息在记忆中逐渐模糊,从而使近期信息在短时记忆中更为突出。
记忆唤醒说。欧洲中世纪,神学家奥古斯丁的记忆观体现在他的著作《忏悔录》和《论三位一体》中。他将记忆比做光照照进了深邃的洞穴,他并不认为灵魂可以反复轮回,但相信每个人都有一个被上帝制造的灵魂,它被造时便已植入了真理知识,可是这些真理并不自动显明它们埋藏在人们心里,必须经由上帝的“光照”才能够被回忆起来,记忆即变成思想。这类似于现在所讲到的“记忆的唤醒”,也就是说记忆潜在的心理状态被“光照”所唤醒,从而表征出来的过程。
在《论三位一体》当中,集中体现了他对记忆的探究和发现,或者是说赋予了记忆以崇高的地位。在书中,他详细描述了记忆的各种奇妙性质(17):
凡感觉所感受的,经过思想的增、损、润饰后,未被遗忘或吸收掩埋的,都藏于其中,作为储备。我置身期间可以随意征调各式影像,有些一呼即至,有些则姗姗来迟。(www.xing528.com)
我现在并不快乐,却能回想过去的快乐;我现在并不忧愁,却能回想过去的忧愁;现在无所恐惧、无所觊觎,而能回想过去的恐惧、过去的希冀。有时甚至能高兴地回想过去的忧患,或忧伤地回想以往的快乐。
内心的一切都留在记忆之中——我在其中驰骋飞翔,随你如何深入,总无止境;在一个法定死亡的活人身上,记忆的力量、生命的力量真是多么伟大。
在这里,奥古斯丁把“记忆”提高到无与伦比的高度,可以说记忆就是一切,而人是无法抓住记忆自由支配的,一个人的记忆点点滴滴都被上帝掌管,而“恩典”与“关照”只发生在人清醒的时候,因为人的“意志、理解、记忆”是一体的。“意志”、“理解”乃是源于记忆的源源不断输送,要输什么上帝管着,他当然不会离你而去,而常与你同在。很多人以为成功来自于灵感或理念,但其实这些都是上帝的恩典。
此外,奥古斯丁还从他的人格形而上学发展出了三个类比阶段:(1)心灵,心灵对自己的知识,心灵对自己的爱;(2)心灵已存的知识记忆,心灵对自己的悟性了解,自知所产生的意志行动;(3)心灵记忆,认识,爱神本身。这三组类比都是从一个生命、一个心灵及一个本质出发的三个真实因素,且彼此相连。奥氏自己最满意的则是第三组类比。可见,奥古斯丁的记忆是与“神”的存在相联系的,而且这一存在是绝对的、单一不可分的。在他看来,记忆的本质是一个有属性的东西,而神与其属性相同。神不变的属性才使得“意志”、“理解”、“记忆”三位一体。奥古斯丁的理论因其时代背景,决定了这种记忆观与信仰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且多为宗教教诲,但对后世也有一种启示:人的认识要以自我认识为中介,这样主观的认知才可通达客观的真理,这与科学认知有些违背,但也充满着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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