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新知青集体”
孙承蕊
我们是双河公社向阳沟大队1975年和1976年两批来的知青,在老知青张小建的带动下我们很快就进入了角色,熟悉了各种情况。
我们的集体是个团结的集体,和谐的集体。
我们刚到队里,队委会和社员们都很关心我们,从生活上到农活上都派专人帮助和指点我们,使我们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到一个样样农活都能拿得起来,得到社员认可的知青,这个变化和社员师傅的栽培是分不开的。几年来,我们知青在队里分别担任过党支部委员、生产队长、妇女队长、农业技术员、仓库保管员、拖拉机手、赤脚医生、小学教师等。职务不同,生活的“角色”各异,却在人生的旅途上都得到了刻骨铭心的多彩历练。
农 活
我们到农村插队,首先面临的就是干农活。刚到队里,我们就去锄地,却连锄头都不会用,看到社员师傅们流利的动作,我们怎么模仿也不会做,掌握不好要领,很是着急。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我们很快掌握了农活技术,在犁地、点籽等技术很强的农活中,我们很多知青都能胜任,成为队里的一把好手。那时,我最怕让我去犁地,不是怕累,也不是怕做不好,主要是我认不得牲口,头天晚上队长派活,告诉每个人使用哪两头牛,可我就不认得,每次到地里我都要等其他社员套好了牲口,我才能去套,常常受到队长批评。
每年秋收,我们都要把庄稼从一座山背到另一座山的场院,垛好了等到冬闲的时候去脱粒。这是一个苦活,背着100多斤的背子,爬上爬下,大家谁都不甘示弱。王珊个子矮,社员们都管她叫碎女子,她和大家一样背上庄稼穿梭在山间,只看到背子在挪动,看不到人。
往地里送粪的活也不好干,用布袋装上粪,搭在驴背上,走在山间羊肠小道上,经常布袋从驴背上滚落下来,要重新放在驴背上,有时驴跑了,就要人背上去。
虽然干活很苦,一天有时要干十几个小时,将近20小时,但大家心情是愉快的,现在工作中再苦的事情,都不在话下。
生 活
我们在城市里长大的学生,刚到队里什么都不会做,烧柴做饭,喂鸡、养猪,对我们来说,简直不知从何下手。县知青办的同志知道我们的到来,提前给我们预备好了柴垛,队里又专门派人教我们料理生活。我们轮流做饭,负责做饭的同学每天挑水、劈柴、做饭、喂猪、打扫窑洞,给队里干活的社员们送饭等,一天下来还是很忙的。开始我们不会烧柴,每次做完饭,剩下的余火再做一顿饭甚至都够,眼见着像小山一样的柴垛,愈来愈小,社员们看了都很心疼。这么多好烧的柴,要是让社员烧,够烧两年的,可让我们几个月就快烧完了,到后来我们学会了烧柴,都能掌握用柴的量,做一顿饭,用不了多少柴就行了,最后余火很少很少。(www.xing528.com)
我们轮流做饭,有的同学手快,有的同学手慢,有的同学认真,所以,我们喂的猪,饥一顿,饱一顿,喂了一年那头猪比刚买时大不了多少,社员们说我们买的是壳郎猪,就是长不大的那种。王干妈说我来给你们喂喂,看它是壳郎猪吗。结果王干妈喂了一个月,长了有十几斤,我们接着喂养,一年长到了140多斤,交了任务猪,为队里完成了交猪任务。
我们插队那几年,队里生活是很苦的,据后来社员说,我们在的那几年是最穷的几年。由于那时为了给公社、县里争荣誉,虚报产量是家常便饭,最后没有收那么多粮食,但上缴公粮一点不能少,社员一年每人才能分280斤毛粮(记得我们上学时,我们的定量是每人每月30斤,一年应该是360斤细粮)。干这么累的活,油水又少,这点粮食还不够半年吃的,所以我们干累活时吃干的,干轻活时就吃稀的,一锅下不了多少面片,全是土豆、萝卜等。我们那时饭量都很大,一顿吃一斤,不在话下。一次我做饭,做贴饼子,谷志杰收工回来吃了八个贴饼子,一会儿问我他吃饭了吗,因为没有油水,肚子都像无底洞似的。
团结的集体
我们小组有一个惯例,在不出工或晚上不夜战的情况下,我们都开小组会,大家谈感受,谈对一些问题的看法,谈每个人遇到的问题,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相互交流。我有一个毛病,吃苦我不怕,社员们都夸我好苦(就是能吃苦,很能干的意思),但我怕担责任。记得有一年队里派我种菜,当时压力很大,种得好坏直接影响到全队社员的吃菜问题,我想推辞,但组里同学都对我提出批评,说我临阵脱逃,不愿承担任务与责任,并帮我分析如何完成这项工作,可能会遇到什么困难,让我建立信心。在同学们和队里大力支持和帮助下,我勇敢地接受了任务,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心扑在种菜上。队里专门留出一块地种菜,我们种了黄瓜、西红柿、辣椒、圆白菜等,还在大田边种上南瓜、豆角,隔几天我们就分一回菜,确保社员们的蔬菜供应。我们的菜地在公路边,夜里经常丢菜,于是晚上没事的情况下,我就去菜地“蹲点”。一次队里放露天电影,周边大队的社员都来我队看电影,我怕菜地遭破坏,就放弃了看电影,到菜地守候。那年延安地区发大水,很多庄稼都被淹了,菜地也没有躲过一劫,眼见洪水漫上了一片菜地,就像浪头打在我心头!等洪水退后,在队里的大力支持下,我们移栽了圆白菜,保证了全队社员的蔬菜供给。经过一年的努力,使我懂得,无论做什么事,离开大家的帮助将一事无成,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自信心,增强了自信心,什么困难都可以战胜。其他同学也是如此,不论谁遇到问题,大家都会帮助出主意想办法。王珊是大队的党支部委员,大家帮助她如何发挥作用,搞好大队党支部的建设。我们小组同学现在很分散,有的在北京工作,有的在外地工作,还有的在国外,但我们小组同学还经常聚会,相互帮助,进行交流。
趣 事
李晓鸣上中学时是业余体校冰球运动员,插队来陕北后他经常到村口河川上滑冰,吸引了不少社员和小孩们,老乡们从没见过,很是新奇。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社员们一提起,还历历在目,很多当年的小孩,记不得李晓鸣的名字,但一提到滑冰的同学没有不记得的。
我们有一年春节没回家,在队里过的,我们把我们养的一口猪杀了,做了几个菜,大家美美的会餐了一顿。由于我们平时没有油水,又经常吃不饱,一见美食真是按捺不住的高兴,我组给男生买了瓶白酒,给我们女生买了瓶葡萄酒,我们有位女生喝酒喝得急了点,又没有吃点东西先垫垫底,就有点醉了,坐在那儿一个劲儿地笑,最后饭也没吃,我们民兵集合她都没去成,等我们回来她还在那儿笑呢。
有一次我们去川对面出工,突然社员说要发大水了,我们赶紧收工往回走,到川边洪水已经下来过不去了,我们只好在社员家待着,一会儿洪水小了点,他们男生和一些男社员都回去了,剩下我、王珊、薛丹华和部分社员。我和王珊特别想回去,男生不带我们,并嘱咐我们在这边社员家过夜,但我们真的不愿意,就想回去。到晚上我们看川面很平静,于是我们三人就手挽手地往回走。刚走进水里,我们就傻了,看似很平静的水,实际上冲力还是很大的,脚底下根本就踩不住,石头随着水流冲走了,我们三人几乎是跑过去的,稍不留神就有被冲走的可能。男生听见我们回来的声音,都从窑洞出来,责怪我们不应该这么冒险,后来我们才知道薛丹华不会游泳,现在想起来都挺后怕的。
我们每天派人往地里送饭,赶上李晓鸣送饭时,那些送饭的婆姨可惨了,晓鸣比她们要快将近半小时,先送来的都快吃完了,后面的才送上来,惹得那些精疲力竭的婆姨们还要遭男人们的“骂”。这些“野花絮”都是那时艰苦劳作中的“趣闻”,至今难忘!
尾 声
回忆起当年插队的往事,就像过电影似的,一幕一幕的从眼前掠过,想说的话太多,总之插队对我们的锻炼、磨砺,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对我们的一生,都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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