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记》：大师梁辰鱼解读

64　梁辰鱼的《红绡记》讲述什么故事

梁辰鱼以《浣纱记》为昆剧开山之作。他的作品还有《鸳鸯记》、《红线女》、《红绡记》，以及散曲《江东白苎》等。可惜《红绡记》早已失传，今天我们只能从散落的资料窥见它的概貌。

《红绡记》是梁辰鱼根据唐裴铏所撰传奇《昆仑奴》改编的。“昆仑”是唐代对今中印半岛及南洋群岛的一种泛称，“昆仑奴”则是指成为奴隶的马来人。《全唐诗话》载：陶岘泊舟西塞山下，见江水深黑，使其奴昆伦摹诃下探怪物。唐代的长安堪称国际化都市，满街可见来自大食、天竺、昆仑、新罗、高丽、百济、乌浒的各种肤色者。当时流传一句话，叫“昆仑奴，新罗婢”。新罗的婢女，类似今天的菲佣，一个个乖巧能干；昆仑奴却是身体健壮，忠心耿耿。

唐大历中，有一高官的儿子叫崔生。一天，父亲让他去慰问一位生病的一品勋爵大臣。一品官见崔生面目清雅，举止斯文，让他坐在身边，令几个家妓给他斟茶。其中最漂亮的红绡还给崔生喂核桃，把一群家妓逗得花枝乱颤。当红绡送崔生出门时，做了一个暗示。先是竖起三根手指，又伸出手掌反复三下，然后指指胸前的小镜子，意思是要记住。崔生猜测这个哑谜，整天神魂颠倒的。昆仑奴磨勒问崔生遇到了什么事，崔生说了经过，磨勒道：“咳，这不算难题。立三指，是因为一品官院中有十院歌妓，她在第三院；返掌三下，数一数是十五根手指，就是十五日；胸前小镜子，是十五夜月圆如镜，让你去找她呀！”

到了这天晚上三更，昆仑奴磨勒拿着链椎，把一品勋爵大臣家的狗杀了，背着崔生跑了十几道墙，来到歌妓院内。崔生进了第三座门，挑帘而进，天生丽质的红绡正挑灯长叹，吟诗盼望。看见崔生，急忙跳下床，握住了他的手。崔生忙把昆仑奴磨勒叫进来，一起喝酒。(www.xing528.com)

红绡说自己是被这位一品官抢过来的富家女子，希望嫁给崔生。崔生心中窃喜，就是不知该怎么办。磨勒却胸有成竹，先是帮红绡背嫁妆，背了一筐又一筐。然后又背上崔生和红绡，飞过十几道墙，回了家。红绡在崔生家悄悄住了两年，不曾想被人发现了。一品官找来崔生诘问，结果崔生把昆仑奴出卖了。一品官说：“我要杀昆仑奴为天下人除害。”他命令五十名士兵手持兵器严阵以待，要生擒磨勒。谁知磨勒“持匕首飞出高垣，瞥若翅翎，疾同鹰隼”，转眼间就无影无踪了。

为了成全崔生与红绡女对爱情的追求，昆仑奴磨勒侠义相助。在围捕时，他施展不凡的武艺，逍遥而去，这提升了昆仑奴的形象。而崔生只顾保全自己，根本不管磨勒的死活，清楚地显示出人性的弱点。

明代无名氏著有传奇《双红记》（明文林阁刻本），将红绡女、红线女的故事合而为一。此戏有佚曲七支，其中之一【正宫引子】【长生道引子】：“风光最美，画堂内逢多丽，无计诉衷情，漫惜分飞。两意难忘情如醉。花心动也，共效于飞，共伊同跨彩鸾归。”文词细腻绮丽，写出了崔生邂逅红绡后的思慕之情。长于雪艳词的梁辰鱼肯定会写出更动人的曲子，可惜不见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