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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运用吴语:昆曲百问成果

时间:2023-12-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52《牡丹亭》怎样运用吴语清代杭州文人吴山(吴舒凫)和他的未婚妻陈同、妻谈则、续弦钱宜先后评点《牡丹亭》,共同完成了一个评本《吴吴山三妇合评牡丹亭还魂记》,于康熙年间刻印。不久,吴山以三位未婚和已婚妻子的名义,出版了《吴吴山三妇合评牡丹亭还魂记》。在《牡丹亭》里写入一些吴方言,是毫不奇怪的。这对于我们研究《牡丹亭》的写作,提供了佐证。

怎样运用吴语:昆曲百问成果

52 《牡丹亭》怎样运用吴语

清代杭州文人吴山(吴舒凫)和他的未婚妻陈同、妻谈则、续弦钱宜先后评点《牡丹亭》,共同完成了一个评本《吴吴山三妇合评牡丹亭还魂记》,于康熙年间刻印。这部中国历史上第一部女性文学批评著作,一般读者很少见到。

吴山的未婚妻陈同,只有16岁便在安徽黄山的家中死去了。陈同是《牡丹亭》的“铁杆粉丝”,每天要花十几个小时校对、改正不同版本的《牡丹亭》,乃至废寝忘食。嫂嫂不忍见她如此入迷,托人买来汤显祖本人所有书坊刻印的正品送给她。陈同不校对了,却在书页边写评语,每日熬夜读书,直至罹病也不停止。那时候陈同已许配给吴山,未及过门便撒手人寰。陈同死后,吴山买下了未婚妻的《牡丹亭》手评本,他十分喜欢陈同留在书页边的评语。不久,吴山迎娶了才女谈则,她和陈同一样酷爱《牡丹亭》,也将自己的评注写在书页边。谁知,谈则21岁亦病逝。吴山的第二位夫人钱宜,同样是《牡丹亭》的戏迷。她通宵阅读《牡丹亭》和两位“姐姐”写的评注,也写下自己的见解。不久,吴山以三位未婚和已婚妻子的名义,出版了《吴吴山三妇合评牡丹亭还魂记》。

在《吴吴山三妇合评牡丹亭还魂记》中,有这样一段关于《牡丹亭》语言的评点:

尝见坊刻牡丹亭本……舟子歌乃用唐李昌符婢仆诗,其一章云:“春娘爱上酒家楼,不怕归迟总不忧。推道那家娘子卧,且留教住要梳头。”二章云:“不论秋菊与春花,个个能噇空腹茶。无事莫教频入库,一名闲物要些些。”细核之,与舟子全无关合,当是临川初稿用之,后于定本删去。……记中杂用哎哟、哎也、哎呀、咳呀、咳也、咳咽诸字,字虽异而义略同,然呼之有疾徐轻重之殊,则义也稍异。凡重呼之为厌辞,为恶辞,为不然之辞;轻呼之为幸辞,为娇羞之辞,为筹画之辞;疾呼之为惜辞,为惊讶辞,为悲痛辞。依此类推,神理毕现矣。

这段评点,显然颇有见地。其他不提,我们至少可以从中看到汤显祖《牡丹亭》中对于吴语的运用,是比较娴熟的,用“神理毕现”来形容丝毫也不过分。生活在吴语地区的人都知道,“哎哟、哎也、哎呀、咳呀、咳也、咳咽”等等语气词,说话时口气轻、重、缓、急,同样的词语确实会有不同的含意,直到现在,用法仍与《吴吴山三妇合评牡丹亭还魂记》中的分析没有大的区别。船夫(舟子)歌谣第二首中,有“些些”一词,今天吴语区的人们也常常会用“神经兮兮”、“贼忒兮兮”之类的词语形容人物的神态,用“红兮兮”、“尖兮兮”等词语来描绘物像。“兮兮”与“些些”,仅仅表达语气,在读音上毫无二致,看来只是不同时代的人们使用习惯不同罢了。(www.xing528.com)

《吴吴山三妇合评牡丹亭还魂记》
(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7月出版)

《牡丹亭》在戏曲史和文学史上都得到一致公认。之所以有这样的成就,是由于戏曲的基本要素,即结构、人物、语言方面都千锤百炼。一般人比较推崇《牡丹亭》典雅的曲词,其实宾白的语言也会赋予全剧生动感,在结构上起到了润滑油的作用。李渔说,戏曲之中“常有因得一句好白而引起无限曲情,又有因填一首好词而生出无穷话柄者”。近代戏曲家吴梅在《顾曲麈谈》中也说:“曲之佳否,亦且系于宾白也。如《牡丹亭·惊梦》折白云:‘好天气也。’以下便接【步步娇】‘袅晴丝吹来闲庭院’一曲,可谓妙矣。试思若无‘好天气’三字,此曲如何接得上?”

汤显祖在剧本中十分注意曲与白之间微妙的关系,曲白相应生辉,突出人物形象个性,以更好地传情达意。而宾白中所用的语言,时常可见吴方言,例如第二出《言怀》中的“造化”、“酸心”,第四出《腐叹》中的“轻不得,重不得”、“体面”,第九出《肃苑》中的“忒煞通明相”,第九出《惊梦》中的“可知我常一生爱好是天然”,第十二出《寻梦》中的“毛躁”、“那一答,这一答”,第十三出《诀谒》中的“打秋风”,第十八出《诊祟》中的“不痒不疼”、“实实”,第十九出《牝贼》中的“杂种”,第二十六出《玩真》中的“喷嚏天花唾”,第三十三出《祕议》中的“扫刮”,第三十五出《回生》中的“猪尿泡”、“挖窟”,第五十二出《索元》中“踢秃秃走来”、“中了状元干鳖煞”等等,生动而又形象,似是信手拈来。只要仔细体味,却不难看出汤显祖的良苦用心。

显然,因为昆曲是从在昆山、苏州一带诞生、发展的,它的语音必然带有吴侬软语的特点。婉转圆润的“水磨腔”,也应该用吴侬软语才更能唱出韵致。我们不能不看到,明万历年间汤显祖在南京任太常寺博士时,正是昆曲的鼎盛时期。“博观传奇,近时为盛。大江左右,骚雅沸腾;吴、浙之间,风流掩映。”(吕天成《曲品》)当时文人雅士以唱昆曲作为身份和文化修养的标志,他来往于苏州、昆山、太仓,与曲友们交往,不能不耳濡目染,接受吴语的熏陶。在《牡丹亭》里写入一些吴方言,是毫不奇怪的。这对于我们研究《牡丹亭》的写作,提供了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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