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遂园唱曲象征着什么
昆曲的盛衰,无疑是跟社会生活紧密相关的。康乾盛世,工商业发展,城镇繁荣,社会风尚变化,促进了花部的崛起,但昆曲仍呈现独特的魅力。清代松江华亭人董含苦心经营54年才成书的《三冈识略》,是明清诸多笔记中颇具特色和史料价值的一种。其中《遂园禊饮》记载了康熙年间遂园演唱昆曲的盛况:
遂园为尚书别业,亭池宏广,竹林深秀。当天气清和,诸贤列坐其间,清醇在壶,嘉肴载御,管弦迭奏,舞袖双回。
刑部尚书徐乾学的家,在昆曲发源地昆山。遂园,位于玉峰山北麓,是他的私家园林。当年康熙皇帝玄烨南巡时,曾经到过昆山,兴致勃勃地登临玉峰山,并且以文笔峰为题,写下了颇有气派的诗句:“万里人烟春意浓,菜花麦莠滋丰茸。登高欲识江湖性,染翰留题文笔峰。”康熙在蒙蒙细雨中下山去往遂园。沿途挤满了争相瞻觐的百姓,人们齐声欢呼,气氛很是热烈。据说,那天他还与盛符升、尤侗等江南元老一起,在遂园观看了昆曲演出。
康熙时,昆曲演出在京城仍有相当的规模和水平。也是那位董含,在《莼乡赘笔》中这样记载:“二十二年癸亥,上以海内荡平,宜于臣民共为宴乐,特发帑金一千两,在后宰门架高台,命梨园演目连传奇,用活虎活象真马。”康熙二十二年(1683),清军收复台湾,完成了统一大业,人们居然将活虎、活象、真马搬上舞台,配合演出昆曲,可见庆祝活动之隆重。(www.xing528.com)
1784年,乾隆皇帝六十寿辰,为此决定从“苏、杭、扬三郡数百部”中挑选出一支极其精干的演艺队伍,进京作最高水平的演出。龚自珍在《定庵续集·书金伶》中记叙了这件昆曲史上的盛事。当时由苏州名伶金德辉用“集腋成裘”的办法,组织了一个集秀班。其中最关键的人物——笛师,是昆山人,可惜龚自珍没有写下他的名字。其他要员有来自苏州、杭州和扬州的,均为昆曲活动的中心区。集秀班的演出,无疑很成功,“队既成,比乐作,天颜大喜”。一直到嘉庆年间,集秀班仍活跃在京城,尽管那时候昆曲已渐渐走向衰落。而在广东、江西等地,也有“姑苏集秀班”、“湖南集秀班”、“宜黄集秀班”,借用了集秀班的重大影响,在四处演出。
乾隆年间,昆曲发源地演唱水磨腔的风气,显然比别的地区更盛。《苏州竹枝词》写道:“家歌户唱寻常事,三岁孩童识戏文”,“千金浪掷爱名优,多买歌童拣上流”。演唱昆曲从明代起就自然而然形成了社会风俗,不需要刻意追求,优伶则成了一种土特产。
悲剧名著《桃花扇》的作者孔尚任,在他的《平阳竹枝词》中曾有这样一首:“太行西北尽边声,亦有昆山乐部名。扮作吴儿歌水调,申衙白相不分明。”描绘了河北、山西一带当地演员学唱昆曲的状况。他们模仿吴地口音,唱着水磨腔,虽然不太纯熟,也未必知晓以演唱《鲛绡记》闻名的申时行宰相衙门,但是不难看出,昆曲在清代康乾年间的太行山依然很风行。有资料表明,一直到近代,山西的梆子戏演员仍然能演唱十几出昆曲折子戏,包括《长生殿·小宴》、《满床笏·卸甲》等。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昆曲作为百戏之祖,至少是一种品位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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