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湖：昆曲地理之源-昆曲百问

05　傀儡湖是昆曲地理之源吗

波光粼粼的傀儡湖、阳澄湖，被称为姐妹湖。

乘船沿行头港往西，出傀儡湖，进绰墩村。村口有一座广陵桥。它始建于明代万历四十年（1612），几经修葺，仍苍颜完好。桥边有一株高大的银杏树，半边身躯已枯如铁石，但虬劲的枝柯仍擎起金黄色的叶片，飒飒作响。它是绰墩山广陵庵仅存的遗物。傀儡湖和行头港，这两个名字无疑与戏曲有关。在吴语中，人们至今仍把“换衣服”称作“换行头”。

近在咫尺的绰墩山，是一处五千年前人工堆筑的良渚文化遗址，也曾是唐代名伶黄番绰的魂归之地。本地历来有演戏的习俗。每年从新年到清明节前后，江南各地的戏班子都要来绰墩山搭台会演，切磋演艺，同时也是对昆曲创始人的缅怀。

唐玄宗时，巧舌如簧的黄番绰是一名擅演“弄参军”的宫廷名伶。他谈吐机智幽默，甚至敢于跟皇帝开玩笑，让皇帝又笑又恼，却奈何他不得。安史之乱后，宫廷成员大多数跟随李隆基入蜀，黄番绰来到了傀儡湖畔，在这片远离战乱而风景优美的地方教习歌伎。

人们把这座埋葬了黄番绰的土山命名为“绰墩”，把土山东边与阳澄湖相连的一片箬帽形的湖面命名为“傀儡湖”，是极有道理的。地方志记载：“至今村人皆善滑稽，及能作三反语。”讲话和动作滑稽，这正是参军戏的特征。显然一代一代村民都受到了黄番绰的影响，变得口齿伶俐，幽默风趣。三反语，或称作切口，一种反切注音的方式，渊源于参军戏，在昆曲角色的宾白中偶尔出现。

傀儡湖地形图(www.xing528.com)

傀儡湖畔行头港

绰墩山曾筑有湖光山色楼，它的主人是元代文学家顾阿瑛。这位经长江出东海从事“走番”生意的文化人，有着一般文人不具备的素养，靠自己的智慧富甲江左。但他毕竟是文化人，喜欢赋诗会文、宴饮赏曲。当时，一大批名流雅士常常与他在湖光山色楼聚晤，湖光山色楼仅仅是顾阿瑛“玉山佳处”的一个部分。他这座规模恢宏的园林住宅，有三十六处精心构筑的楼、亭、馆、轩，每一处都有名人题留。可以想见当时是怎样的豪华气派。

顾阿瑛家业豪富，常常与朋友游山玩水，吟诗唱赋，生活得十分优裕闲适。他有能力在庄园里养起一个戏曲班子，宠爱的歌伎有小琼花和南枝秀等好几个。剧作家高则诚、柯九思，诗人杨维桢，都是他的座上宾，他们志趣相投，不仅仅常在一起载歌载舞，还将黄番绰传授的在民间流传的戏曲腔调加工整理，使之逐步完善。

当时的人们留下这样一句话：“玉山草堂园池声伎之盛甲天下。”不难想像，傀儡湖畔的顾氏庄园，几乎是一所实验性的戏曲学校，一张孕育昆曲艺术的温床。

傀儡湖，作为昆曲形成与发展的地理之源，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