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业从不笑脸迎人
清人秦智洪在《典衣行》一诗中,描写了穷苦人到当铺典衣换食的惨景:“……充我一家饥,典我一身衣。呜呼此衣如故人,寒能衣我饥能飧。衣兮衣兮与我别,一夜寒风吹急雪。”
典当业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到清代尤为兴盛,从京城到地方,官私当铺到处都是。据《东华录》记载,乾隆九年(1744)十月壬子初九大学士鄂尔泰等奏:“查京城内外,官民大小当铺共六七百座,钱文出入最多。”
《红楼梦》第五十七回中,薛宝钗见即将成为她家儿媳妇的邢岫烟在天还很冷时却只穿着夹衣,一问,岫烟说:“前儿我悄悄把绵衣服叫人当了几吊钱盘缠。”这家当铺开在“鼓楼西大街”叫做“恒舒典”,是薛家出的本钱。曹雪芹的父辈曹頫于康熙五十四年,在《覆奏家务家产摺》中承认,他家在京郊张家湾有当铺一所,本银七千两。
“当,田相值也”(《说文》),其义为田地与田地相对等,差不多。(www.xing528.com)
在各行各业的店铺格局中,惟有当铺是最为奇异的。它的建筑与装饰风格,与牢狱酷似。“北京的典当铺……如大门前有一束油布扎箍的幌子,即仿原来监狱中曾有过在牢房门前挂一件衣服或雨伞的暗记形式;另外,当铺用砖砌着很高的院墙,红色的木栅,院内用石头盖起高大瓦房作为库房。房檐均以石头刻成柱子作为窗户,一如监房。营业时伙计们坐在很高的柜台旁的高凳上,犹如老爷问案”(沈鸿娴《北京典当业二三事》)。“当铺的老板,以及下面的伙计,都不同于其他行业,从不笑脸迎人,有如凶神恶煞,神气十足。有时借助官势,欺压平民”(贺海《燕京琐谈》)。
当铺为什么形如监狱,据传说,很早以前,有一罪犯触犯刑律而关于狱中,熬了多年,后来成了一个管辖犯人的牢头。他在狱中勒索钱财,买卖食品百物,又令囚犯赌博,输者以物抵款,日久,他积资甚多。遇赦出狱后即开了一家“小押当”,物值十而押五,坐扣利息,到期不赎者,变卖折本。后来,人以为暴利之举,逐渐成为一种行当。因典当业始于囚犯,故其店铺格局一如监狱(《燕京杂谈》)。另一说则是“清代左宗棠驻扎新疆时,为给发配犯寻一生路,即允许他们集资设立押店,后来赦释的犯人返京后,仍操此业。所以北京的典当铺一直沿袭着狱中设典的一些形式”(《北京典当业二三事》)。
在上海,典当业的鼎盛时期“当在上海开埠辟设租界以后。租界内外共有典当一百多家,小押店达三百多家”。“跨进当铺门,迎面一般总有一个木制屏风,屏风上写着一个斗大的‘当’字”(《旧上海的当铺》)。
当铺剥削和坑害典当人的手段很多,首先是利用当票搞鬼。“访闻各属典铺,凡民间典质物件,如价值一两,仅可当银三钱。其票内字迹并非楷书,另作一种格式,牵连一串,令人莫识,以致取赎之时,愚民任其欺敝”(佚名《江西政要》)。其次,利息极高,到时不赎,即为“死当”,当铺可作价变卖,从中渔利。
此外,清乾隆年间,北京的当铺可以签发银票,在市面上流通,当然这都得到了官府的支持,以榨取更多的民脂民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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