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亮色的形态举隅
①亮色可能是一个具象化的细节断片。
止庵写作《最后的日子》,便起因于回忆中一个无限感慨的细节。他的父亲,诗人沙鸥,在生命的最后,“他在医院里做化疗那么难受还在写诗,病房夜里关灯,他摸黑写下草稿,次日看见字都叠在字上”。正是“摸黑写下草稿,次日看见字都叠在字上”这样一个隐隐作痛的细节,引发了作家对自己诗人父亲的追忆冲动,成就了这一厚重感人之作。
对于更多的散文习作者来说,亮色,可能呈现为街头霓虹灯下匆匆擦过的一道身影;也许是浮出记忆的家乡的一个脸庞、某个街景;也可能是某人或无心或有意的一句话。尽管是区区一幅场景一个细节,却可以闪电般照亮我们的印象库存,迅速串联或者并联起相关的诸多场景和细节。
②亮色也可能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情绪感觉。
大凡有些创作经验的作者都熟悉,许多时候,最初的写作冲动往往由不能自控的情绪牵引、被莫名的感觉驱使,那的确是一种很难说得清、其实也没必要说清的既快意又隐约痛楚的体验状态。(www.xing528.com)
中国当代散文的精品、原野的力作《骑兵流韵》,成文后令人感佩不已。为其中那个美妙的红富士苹果的细节来由,止庵曾专门打去长途电话,答曰:情绪使然。
③亮色又可能是一种意念雏形。
中国当代散文中的另一力作《鸡之圣》,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一个实证。作者楼肇明兼有散文家和散文理论家的双重身份,该作品是他“左手的缪斯”所为。当“献祭”这一意念在审美感悟中凸显之后,便指向了作家的印象矿藏——一只乌骨鸡的悲剧一生。在雄厚理性的烛照和微妙感性的驱动之下,乌骨鸡被雕塑成为一个荒凉的末世英雄,被抒写成一曲悲壮凄凉的生命挽歌,一条响亮生命为一腐儒献祭的挽歌。
当然,这种感悟和意念在先的构思成文,对于一般散文习作者来说,似乎不太具有普适性。理性根基深厚不到相当程度不成,感性对理性的接纳与消化能力贫弱了也不成。思想向印象延伸、注入,之后生成宛如天然的思与美合一的意象。若功力不够,就有可能写成主题先行的露骨文章,成为犯忌的从概念到形象的生硬演绎。对于一般作者来说,感悟与意念,通常是在潜意识当中暗暗进行的,是平素自觉意识在写作契机到来时的非自觉应用。
在数点过亮色的诸种表现形态之后,让我们再看一看,亮色将带领作者走向何方。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